夜幕深沉,繁星满天。
周围十分宁静,连秋虫和夜枭的声音也没有。
邱索试着在寒冰石上坐下来,体验一番之后,他干脆躺下来,还打了几个滚。
“确实没有任何不适啊!候大叔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这寒冰石哪有那么冰冷刺骨啊?”邱索自语道。
他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矮个男人说过的话,最终还是半信半疑。
“说我是‘燎原剑’的执掌者?不可能吧?虽然怪老道也曾有过这种断言,师父竹悯天和赛神仙也曾经暗示过,可是……这太匪夷所思了!让人无法相信。”
信,还是不信?邱索在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如果说我是‘燎原剑’的执掌者,那‘燎原剑’今在何处呢?毫无踪影啊!‘玄冰剑’已经出世十年了,成了江湖上声名显赫的至尊宝剑,它的执掌者擅玄冰已经成了南方武林的翘楚,而我呢,我这个所谓‘燎原剑’的执掌者身无一物,空有一个名号,到时候岂不成了江湖上的一大笑话?”
邱索摇摇头,从脑海里赶走了这些思绪。
“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该来的总会来!不如趁此机会练练《混元一气功法》。”
邱索收摄心神,盘腿端坐,闭目凝息,再次修炼起了混元一气功。
大概两炷香的时间后,邱索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收起功法,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站起来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有一列人影出现在松柏林里的石子小径上,借着月光,邱索认出,走在最前列的是矮个男人。矮个男人身后跟着“灞河五蛟”中的两兄弟,这两兄弟肩上扛着一个黑色布袋。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残尸”组织的几个成员,有男有女,但没瞎眼老太太、胖女人、半条人棍的身影。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向剑廊这边走着,邱索心里有点疑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不知道布袋里装的是什么?
他们终于走到了剑廊边,矮个男人一挥手,“灞水五蛟”两兄弟将肩上的布袋狠狠的掷在地上,只听布袋里发出“哎哟”一声惨叫,邱索吓了一跳。
布袋里装的是个人?!
邱索赶紧问道:“候大叔,布袋里装的是谁啊?带来干什么?”
矮个男人恨恨的说道:“布袋里装的是一个畜生!我们带他来给你验证寒冰石的威力的。”
说着,矮个男人解开了布袋口的绳子,将一个人露了出来。
邱索一看,认出那人正是“秀水五杰”中的老五。
老五的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眼睛也被黑布蒙着,看他浑身绵软无力的样子,应该是体内的伤势尚无好转。而且,矮个男人曾经喂他吃过一把迷药,即便没有受伤,光那一把迷药也够他昏迷好几个时辰的了。
矮个男人从腰里拿过一个水囊,解开盖子,灌了一大口,然后“噗!”的一声喷在老五脸上。
被冷水一激,老五猛的醒了过来。他的双眼被蒙,双手双脚也都被捆得死死的,因此,刚一醒过来就显得特别害怕,他的身体在地上拧来拧去,大声的喊道:“你……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我,我在哪里?”
矮个男人一把揪掉他眼上蒙的黑布,啪啪抽了他两耳光,然后拽住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这时,旁边的人已经点燃了一支火把,矮个男人将老五拽到火把下,火光将他们两人照的通明。
矮个男人揪住老五的头发,让老五的脸和自己的脸凑在一块,然后咬牙切齿的说:“你看看我是谁!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老五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瞅着矮个男人,火光将矮个男人的脸照得纤毫毕现,那一道道深深的褶皱与斑斑的白发,无不显示着这张脸的主人经历了长期的痛苦煎熬与仇恨折磨。
突然,老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然,脱口而出道:“不……不,你没死?不可能!不可能!你是鬼!你……你不是人!……我不相信!不相信!”
老五再次躺倒在地,扭来扭去,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蚯蚓,嘴里只是不停地喊着:“不可能!我不信!不可能!我不信!”
矮个男人看到这一幕,突然桀桀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既干涩又沙哑,像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在这黑夜里听起来十分可怖。
矮个男人上前一步,再次猛的揪起老五的领口,右手贯足力气,狠命的朝老五脸上扇去。
“啪!啪!”
这两耳光扇得极狠,力道十足,下手凶猛,直接把老五嘴里的牙齿给打脱落了。老五的嘴角不住地往下淌血沫,然后嘴一张,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正好全都喷在矮个男人脸上。
矮个男人的脸顿时变得十分恐怖,一张鲜血淋漓的面孔,显得极度狰狞、扭曲。
邱索心想,这下老五可要倒霉了!他那一嘴牙齿恐怕一个也剩不下了!
但出乎邱索意料之外的是,矮个男人并没有报复老五,反而笑了,只是笑得有点凄惨。
矮个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沫,定定的看着老五,问道:“你再看我是不是鬼?”
说着,矮个男人将老五的手硬拉起来去抚摸他的脸。
老五内心的惊恐已经溢于言表,他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尖叫着“不可能,我不信”。
“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对吧,五大王?”矮个男人问道。
“不,不可能!我不信!你是鬼!你是鬼!”
老五颓丧的嘶吼着,显然已经是惊惧到了极点。
“是的,五大王,当年我在临死前说过,我就是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你!现在,你说我是鬼,好吧,那也就到了该你还账的时候了!纳命来吧!”
矮个男人恶狠狠地说,同时,举起了手里的长剑,对准老五的心口,作势欲刺。
“不不,我认出你了,你不是鬼!你是候明渊!我认出你了!对不起,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让我活,只要让我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五眼见装疯卖傻无法蒙混过关,就迅速的改变主意,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乞求矮个男人能饶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