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鹭,男主定的韩鹭。”
“叶导,妙啊!”
孟时想起被叶上末挂断的电话。
他不会以为自己在暗示他和韩鹭有什么吧?
叶上末是同性恋。
秦轻雪说的1,是攻。
韩鹭看起来白白净净…
嗯?
他不会真的和韩鹭有什么吧?!
从言语中判断,叶上末该不是这样的人。
他选韩鹭,应该是看出了韩鹭身上有可圈的点的地方。
秦轻雪看孟时突然不说话,表情还原来越古怪,用脚尖踢了踢他,“叶上末真的在找投资?我听说,《空禅》景都要搭好了,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我们一起吃饭,他提了一嘴,问我,轻雪传媒有没有兴趣投资。其他的你自己确认吧。”
他把叶上末的号码发给了秦轻雪,把烟掐灭,说:“这些人好像都默认了我是你的人。”
无论是陆成康,还是叶上末,似乎都是这个态度。
叶上末开口就是你们轻雪传媒。
陆成康反复问陈与的合同,该是要确认,他是不是签约在轻雪传媒。
孟时当初和贾树道说,自己能到演唱会,是走的秦轻雪的路子。
后来华石蓄势在V博推了一把,不过,最终双方没有爆发正面冲突。
华石在贾树道的主导下,还和轻雪传媒成了合作伙伴。
为此,张仁沛还被调回了母公司。
所以这一番动作下,孟时在知道这些事情的人眼里,自然就成了背靠轻雪传媒,属于秦庆国和崔建军这一系的人。
秦轻雪眯眼看他,“怎么,你还不乐意?”
孟时使劲摇头,“乐意,乐意。阿姨,我其实只是表面坚强,心里早就不想努力了,就等一个富婆发现……”
“老娘才27!再叫阿姨,我鲨了你!”
秦轻雪作势要扑。
孟时把剧本塞她手里,“阿姨压一压,大项目来了,快找人开会做决定,说不定明天叶上末就不稀罕你这里的投资,也不一定。”
“哦,他说男主定了韩鹭。”
孟时感觉叶上末搞事他这个,应该是有目的。
就是不知道是想说男主已经定了,你们投资方就别琢磨这个了,还是韩鹭这个人能增加拉投资的筹码。
秦轻雪说:“你看过剧本了,你也一起来。”
“您没事吧?我才高中毕业,高考的时候,连二本分数线都没考上,我能看懂个锤子剧本。”
孟时态度极其敷衍。
对于投资方来说,剧本好坏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因为没人能从一个剧本看出来,这个电影会不会赚钱,不然那么多烂片压根就不会被拍出来。
况且大几百万,乃至千万现金,投到电影里,电影或许要拍一两年,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孟时不懂,也懒的掺乎进去。
不过,他看秦轻雪脸都气红了,又说,“我说这剧本好,或者这剧本不行,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们要开会讨论的事情,还是要开会才能决定。”
事实确实像孟时说的那样,无论他说什么,最终还是要开会讨论,再决定能不能投。
而且讨论的内容涉及剧情的很少,更多的是剧本背景,影片类型,公司资金运转,项目投资占比。
这些都商议好,通过了,还需要和导演接触,讨论话语权,也就是能不能安排一些角色。
秦轻雪有意让孟时来公司,但知道如果说了,一定又会被他挤兑。
孟时看她纠结的样子,推了她一把,“快走吧,不然人都下班了。”
她往出走了两步,又回头,“《乐队的夏天》老秦要自己管,他好久没对一件事这么上心了……其实,他心里希望你去,我们和华石也和解了,这个项目他们参与投资,按照你说的,给了三个名额,估计是准备出偶像男团。”
孟时点头,说:“我们就不去了,我有其他事情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马路牙子在鸟巢画了句号。
谢向杰要结婚了,陈与即将在《春》里救赎自己的过去,做着音乐梦的孟时“死”了。
一曲《荒冢》,埋的可不止楼三一个人。
摇滚,就这样吧。够了。
孟时没有什么留恋,“对了,你把我那剧本给演荆轲的那个演员看了没有?”
秦轻雪看不能把他拉回“正轨”,无奈的说,“她们是正经想出道,管斌也是正经演员,你别由着性子胡来。”
“你说谁不正经呢。”孟时看她絮絮叨叨,往出挥手,“我妈要是有你这么多话,我就开心了。”
秦轻雪瞪了他一眼,拿着剧本走了。
孟时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叶上末。
《空禅》这个剧本,孟时囫囵的看了一遍。
感觉剧本的内核思想,是佛家的空性和三种境界。
也就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
那些“法云地”高僧执念是成佛。
他们停留在了第二重,入山不得出,肉身消亡,精神却因为执念停留了下来,一辈又一辈,始终不得“空禅”两个字的真意。
但孟时总感觉里面还有更深的一层东西。
可是缺少设定背景,一切就像无根浮萍,让人看不透。
叶上末这人没有陆成康直白,陆成康至少把什么都摆出来,可他藏了一手。
于是孟时想看看他评价最高的电影是什么样子。
找了一圈之后,孟时把《风歌》下载到了手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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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九月初二。
农历八月初四。
宜,坏垣,归乡。
坏垣,在新建房屋的时候,会拆除旧房子,就是说房子需要拆迁重建,今天就是吉日。
今天老五他们送楼三的骨灰回老家。
日子是孟时给看的。
楼三的老家是一个西北的小村子,叫荆林。
听老五说,现在那里只剩下十几户老人还在居住。
楼三来京城,再不敢回去,那里太空了,空的让人害怕。
荆林,也是李姜山的私房菜馆的名字。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楼三住的那胡同口。
孟时从塑料袋里拿出来两条白毛巾,系在两辆车的后视镜根部。
本来该是白绸布,没找到也就将就了。
教他这些的良载阿公说,信不信都没关系,这些事总要有些仪式感,哪怕只是为生人要个心安。
“秦川”几人默默的看孟时念祭词。
末了。
孟时叹了口气,“我俩该见个面,说说话……”
孟时感觉自己不是矫情的人,但总是忍不住干些拧巴的事情。
李姜山今天穿了一身白,显得更加干瘦,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对孟时说,“等来年春暖花开,带上琴和酒,来西北的风沙地看看他吧。”
老五给孟时递了根烟。
孟时摇头,“不抽了。”
老五把烟收回去,想了一下,把自己嘴上的也拿下来,说:“不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