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们好像,知道你要来,又知道敌对不过你……”
她被阿塔尼斯放下来,站在英姿煞爽的长羽枫身后,她环顾了四周,丢盔卸甲者皆已逃之夭夭。
按照她当然了解的长羽枫的情况,长羽枫也自然是不会追击的,因为那些士兵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更不要提什么正面抗衡了。
“就这样……逃了……”
恍然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才是最大的奇怪。如果这个青年是要来不死堂接人的,那怎么能够从不死堂的敌对中接人呢,这接的人可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但,他又并不像是坏人,在篝火旁,在这条漆黑的小径上,他虽然寡言少语,但总归品性清晰可见。
她看了一眼阿塔尼斯,阿塔尼斯以一种极为“神武”的姿态回应了她。
“啊……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吗?虽然我们并不会滥杀无辜~”阿塔尼斯的右眼闭合眨眼,为自己的神武画了个句号,巨大的身姿瞬间化为一点光火窜进长羽枫的怀中,只露出了半点的火苗:“哦~如果他们能够跑的更快一点,估计很快就能见到那位将军了,啊~起码通风报信的时候应该跑的快一点。”
“哦不,你们认识旁纳波将军?还和他们是敌对关系?你们来自于哪?”
她有些惊讶,听到旁纳波将军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稍纵即逝的惊恐了一下,而后纠结的站在原地。
她身前的长羽枫仔细观察着不死堂中的一切,听到她这样问,侧着头看了她一眼又回转过去轻声说道:“如果你很困扰的话,可以从这里离开。”
“这里已经是萨拉赫玛,你要到的不死堂,已经是这里了,如果你要去找你的姑妈或者是姨妈……”火苗般的阿塔尼斯露出两个大眼睛,火焰的光芒在发光水晶的照耀下还是那么灿烂。
它严肃的给了她一个忠告:“但是最好让你的姑妈或者姨妈快点离开这里,不然……额……会很危险……”
“离开……我……可我才刚刚到这里想要投奔我的姨妈……”
她从家里历尽千辛万苦到这里,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一来这里,唐突的告诉姨妈这里要陷入危险之中需要赶快逃离……
一定会被刻薄的姨夫嘲笑,然后送到医院去接受精神净化的治疗。
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阿塔尼斯的话,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青年绝对会把这里搅的天翻地覆。
她不太清楚旁纳波将军有多厉害,也不能够判断出眼前的长羽枫有多厉害,她无法做一个真正的比较,但是眼前的长羽枫一定是胸有成竹才到这里来的……
她十分确信长羽枫是这样的人。
“这……哦……我想我应该思考过这个问题……”
阿塔尼斯支支吾吾的躲进长羽枫怀中,它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预想可知的情况对于她来说很糟糕,比如,长羽枫真的要去惹旁纳波将军的话,不死堂绝对不可安宁,他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无论如何只能在此分别。
“这个世界,总有人会走向最糟糕的情况。”
长羽枫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或许他才是最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人,如果在篝火旁就和她说明,她也就不会如此纠结了。
那个时候他们就是陌生人,在长羽枫击败旁纳波将军的时候,她不知道会被不死堂的人迫害成什么样。
毕竟现在的不死堂,绝不是她父母告诉她的那样,她的姨妈也没有任何音信于她。
她奔赴着毫无预兆的前路,此时此刻,却显的那么进退两难了。
不是吗?她有预感到她此行的空空如也,但又不得不承认,阿塔尼斯和长羽枫根本毫无恶意,这就显得她离开长羽枫一行人便会出现预想的偏差。
长羽枫也只能遗憾的摇头:“抱歉,我无意拖累你,但这里就是不死堂的门口,我们就此别过。”
他干净利落的说完,剑抵城墙,纵身一跃,黑袍着地,剑却不再收鞘。
“诶!等等……”她猝不及防的想要跟着跳下去,却又急匆匆的寻找着下城墙的石梯,她的羊绒裙在石梯上轻轻的摩擦,她走的急了些,扶着墙,又将那些被丢弃弓与箭头踢下石梯:“长羽枫先生……我并不熟悉这里,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再帮我……”
她话还没有说完,踉跄的踩住了自己的裙子,啊呀一声跌到了石梯的平台上,她赶忙爬起来,走石梯的第二个台阶,这次小跑的更快,脚也抬的更高,羊绒裙在她的手上提着,很快就来到了城门之下。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一路上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能够安全到这里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
她没有再见到长羽枫的身影,话语从喉咙中舒展开似的,吐气而出。
“我希望……”
她看着空荡荡的城门内里,那些不被修理的杂草与树木乱的一发不可收,扎眼了太多,还有这被一下子抛弃的第一防线,她咳嗽两声,将裙子又一次的提了起来,她环顾着四周。
她本想呼喊出长羽枫的名字,却又因为一闪而过的不应该再打搅他的想法而打消了念头。
不知道躲在黑暗中的妖魔是不敢进犯被发光水晶照亮的土地,还是恐惧旁纳波将军的威慑力,它们明明就在城门外却不敢进半步,被关闭的城门就在她的背后,她如果回头看,便一定能够看到那些欲行而止的魔兽们。
“把小家伙丢在那儿太危险了!”
阿塔尼斯惊呼。
“我们本就会到城内去,真应该再捎她一段路的……”
“安静,阿塔尼斯。”
长羽枫奔踏而行,不死堂的第二道防线就在眼前,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相隔并不遥远,他已经望见了诺拉夫在第二道内城之上,与另一位长官并排站立。
而这个长官明显比诺拉夫更严肃,他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铠甲也更加高级些,上面有一头极为标致的蓝狮子。
此蓝狮正是特亚图斯家族的家徽,而他的名可不是特亚图斯。
这位长官名为,直属于涅芙蕾副官。
“涅芙蕾副官自然早就预想到了这位入侵者的到来。”福尔尼看着长羽枫在城墙与树木之间跳跃。
“哼,真像是猴子。”
他虽然嘲讽着长羽枫,但是长羽枫奔跳的时候姿势非常端正,就像是一位正在向敌人发起进攻的刺客,在布满敌人视线的城墙与林间跳跃。
这种可怕的行进方式证明着长羽枫的来者不善,也证明着长羽枫实力的非凡。
飞檐走壁,如翼如风。
绿色的剑杀气四溢,难以阻挡。
不出预料,现在派出不死团仅有的几百个精锐士兵一定是送死。
“看看他!”诺拉夫自然吓个够呛,在福尔尼面前,他的惊吓程度更加夸张:“这样的身手!福尔尼长官!你可得拦住他啊~”
“他很像是帝国的刺客,这样飞檐走壁的行进方式,在帝国,是最基本的战斗训练。”福尔尼将剑拿在了手上,他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就像是长官一样,帝国的人都很擅长用单手剑,他们将灵力附着剑身挥出剑气。”
“他们的身体素质更为惊人!”诺拉夫震惊的看着长羽枫的跳跃,如果是普通人绝不可能这般快速的行进。
在城墙上跳跃,在树木上行走,蜻蜓点水,如虎添翼,单纯的依靠风魔法都不可能做到如此流畅。
“我听万丈长官说过,帝国人注重灵力的厚度,将身体锻炼到极致,从而延长生命的长度。更加注重……天人合一……”
福尔尼停顿了一下,他忽然的举起手,城墙上整排的弓箭手迅速拉满长弓,齐刷刷的对向长羽枫。
随着福尔尼的摆手,箭雨流星,长羽枫不得不改变直行的路线,左右横跳躲避箭矢。
“哼,再强,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纵是他钢筋铁骨,也逃不出这万千箭阵!”
福尔尼戏谑又严肃的瞄一眼诺拉夫,历声道:“就算是给你整个弓箭部队,你也只会关心你的脑袋吧~诺拉夫长官~”
“可!他!他他!他!”诺拉夫忙摇头否认,往后退几步,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指着奔跑过来的长羽枫,长羽枫挥剑收剑便是箭如雨落,只是一轮箭雨下来,他不得不停顿下来,进而跳跃至还有树木的地区。
弓箭手们拉满的长弓之上蓝色的灵力荧光出彩,即使在很远的距离也能够笔直的射向长羽枫,他们摆列在内城的城墙上,长羽枫在外城与内城的中间行进,为了躲避更多的视野,乃至是脱离宽阔的平地,长羽枫在树木较多的地方与外城交接处一步一步逼近内城。
这样明目张胆的侵入倒也不是莽撞,而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的特殊,以及的存在,躲藏是万万没用的。
他也无需躲藏,旁纳波身负重伤,不死团的最高战力正饱受痛苦折磨,涅芙蕾严格来说不算战力,除了这两个人这不死团的几百人里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过招的对手了。
颲梼虽难对付,但是还未现身,先是不愁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既然他来了,便一定是要接寻荒影回去的。
第一波箭雨过去,第二波箭雨接踵而至,长羽枫不得不再次闪躲腾挪,挥箭而去,这有灵力加附的箭力度终于够了些,与阿尔忒斯对撞,无不噔噔噔的连续响动。
看着需要不停闪躲和挥击的长羽枫,福尔尼露出了爽朗的笑声,他嘲弄着,也指着长羽枫笑道:“哈哈哈,这小厮也不过如此嘛,怎么把你给打的丢盔卸甲逃到这里来了?”
“可……可可……可……”
诺拉夫没有正面敌对长羽枫,自然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左盯右瞧,挤眉弄眼也没有看到阿塔尼斯的影子,灵机一动般的大声嚷嚷:“有个女元素使,会操纵火元素!嚯!那么大!”
他对着天比画了一下,阿塔尼斯噩梦般的笑魇一闪而过,阿塔尼斯巨大的火之身躯遮天蔽日般的包围自己的场景历历在目!
“哦~元素使~”福尔尼也饶有兴趣的沉思下去,他的目光不离长羽枫,稍小一号的特亚图斯铠甲哐声做响:“藏起来了?还是……”
“有的!有的!一个女的!”诺拉夫赶忙解释。
“那确实得好好应对了。”福尔尼再次挥手,站在城墙上的魔法师们早已经等候多时,他们口念咒语,挥动魔杖,一个接一个魔法光弹便冲向长羽枫所在的区域。
魔法师比弓箭手珍贵,自然比弓箭手少了许多,内城之上仅有的八位魔法师阶位也并不高级,他们统一使用着蓝色的魔法弹,只不过接二连三的射在预测长羽枫奔跃的位置上,给长羽枫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魔法道盖过发光晶石的光芒,让四周闪烁着暗淡,拉出各种细碎的阴影,它们像是刀刃切割着外城与内城之间所有的一切。
箭雨与魔法弹双双袭来,长羽枫气定神闲,黑袍之上,是可怕的漆黑火焰游走翻飞,他的兜帽也随着风一瞬间的从头上脱离,露出极为亮丽的黑色短发,他的攻击模式极像帝国人,却没有帝国人的长发与华服,黑袍之下,也是利落的衫衣与长裤,鞋子也极为考究的轻松,专为战斗而制。
他就像是一头只为了战斗而生的猛禽,除了手里的剑,就是为了更好的发挥出全身力量的轻盈装束。
没有各种家族徽记,没有任何样式的服装,也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饰品。
只有黑袍加身。
只有身上天魔之火愈演愈烈。
“虽然已经好久没有提起……”
“虽然这是侮辱的名号!”
长羽枫挥斩而去!大声的呵斥!
漆黑的火焰燎烧着黑袍,将长羽枫的整个袍子由黑转紫,在风中颤唳哭嚎。
那是风遇神火,烧灼的颤音!
“天魔一重!开!”
长羽枫一喝而出,执剑柄而挥斩,单手剑立变双手剑,风卷剑身,阿尔忒斯残影重重,绿芒怒放,闪烁其声。
那些箭与光球撞击着阿尔忒斯,在一刹那发出声响,又被阿尔忒斯以倾碾的姿态消解,而后又被迫由剑身直至剑尖汇聚成一道绿芒的光阵。
“嗬啊——”
光阵之亮将发光晶石压迫的暗淡无光,仿佛昨日之月,由点及面,追光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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