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顶下。
周瑜慢慢走进这个山村小店,觉得还算干净。
他当然不zhidao,一个时辰前在山道上遭遇的那个小山贼,凌晨就在这里吃过早饭。
店肆小二恭迎不及,连道恕罪。
这么个小饭店,开在如此荒郊野外,往来的客人实在太少了。小二根本没想到,这天还没黑完,居然就有了投店的。”小说“
店掌柜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挥退了小二,抱拳一揖:“见过公子!公子是……”
“不速之客,应邀而来。”周瑜看他一眼,说了一句前后矛盾的回答。然后,他径直走到那张准备haode木榻前,随意坐下,拍了拍身侧的地席。
“鹿伯,你也坐!”
鹿伯默不作声地上前,在周瑜身后跪倒坐下。
掌柜眼中露出不解的意味,不过很有风度地没有继续追问,便在周瑜身侧,躬身而立。
面前的条案上已摆满了各种吃食。
周瑜随手端起一只耳杯,喝了一口。
“居然是五凉汁!嗯,这梨的味道比扬州梨的味道还要甘甜,是襄阳的秋沙梨么?”
掌柜眨了眨眼,恭维道:“公子好品味,正是。”
“荸荠、芦根、莲藕,还有什么?”周瑜又品了一口,慢慢分辨,“是……竹沥!”
掌柜大吃一惊:“我家主人等的,果然是公子!公子请恕小人怠慢之罪,我这就去请主人来与公子相见。”
竹沥,就是慈竹经烘烤流出的汁液。沙梨、荸荠、芦根、莲藕等四种液汁的味道都好区分,唯有这竹沥味道不明,非久尝此物者不能确认。
周瑜微微一笑,也不客气,随意吃喝起来。
不多时,一个威猛矮壮的男子自店后转了出来,坐在周瑜对面的木榻上。
“我等相候的,乃是仲大帝国的袁四公子,阁下何人,竟敢冒充而来?”
“我说了,不速之客,却是应邀前来。”周瑜吃得也差不多了,手一摆,命小二撤去杯碟,“某乃庐江周瑜,四公子袁叙,我兄长也!中途突患急病,无法按期来到此地赴约,因此委托我兼程赶来,与尔主覃精夫细谈。”
那矮壮的男子一愣,对方这少爷羔子虽然年轻,却精明得很,自己是糊弄不住了。
正在迟疑,他后面有人哈哈大笑:“原来是居巢长周公子,久闻美周郎的大名,公瑾先生,幸会,幸会!”
居巢(今巢湖市),是扬州辖下的一个小县,周瑜被袁术任命为县长,所以称为居巢长。
矮壮男子和掌柜小二等人急忙都起身相迎。
“恭迎封号大渠帅!恭迎精夫!”
新来这人身材高大,正是覃钰的大舅,新任五溪封号大首领的覃三转。
周瑜双目一凝:“覃精夫已经就任封号大渠帅了么?”
覃三转得意洋洋地走过来,推开身前的替身覃熊。
“正是。阁下虽然大名在外,久有所闻,可是,却无能代表袁大皇帝与我谈判吧?”
“bucuo!我与袁氏伪帝,虚与委蛇而已。”周瑜沉着地回应一句,“不过,我可全权代表会稽孙伯符,与大渠帅倾心交谈。”
“江东小霸王?”覃三转愣了一下,孙策虽然出自袁术体系,但自独立挥军东进以来,横扫江东数郡,吴会群雄多半束手就缚,虽然兵不太多,将士却极其骁勇,气势煌煌,实在是一支强悍的新兴势力,和老大欲死的袁术大帝实在不是一种类型。
这位周瑜,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内贼!
“正是,袁氏伪帝能给予你们的,我吴会也一样能!”见覃三转还在沉吟,周瑜加重了语气,明确自己的身份,“精夫所求,不过荆南四郡而已。若和我吴会合作,孙伯符将军答应,不仅仅是荆南四郡,甚至可以提供攻城军械和部分军力,两路夹击,协助贵部扫灭交州。”
扫灭交州?
覃三转吃了一惊,脑筋急速连转。
周瑜喝着爽口的饮品,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覃三转思虑许久,最后说道:“公瑾先生,此事重大,待我与其余诸溪精夫商议,再做决定。”
周瑜道:“嗯,唱卖会还有数日功夫,倒也不用急于一时。不过,我想麻烦大渠帅一件私事。”
覃三转心中微微一喜,不怕你有所求。忙道:“公瑾,你我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覃某人的事,直说便是。”
“是,覃兄。”周瑜从善如流,拱拱手,当即改了称呼,“明日的神农唱卖会上,我想换取一样东西,覃兄能否助我拿下?小弟定有重谢!”
“什么重谢不重谢的,兄弟你太见外了。”覃三转豪爽地一摆手,“贤弟欲取何物?只要愚兄办得到,一定尽力。”
“英布神枪。”周瑜神情严肃,拱了拱手,“这是我为伯符将军挑选的生日礼物,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当然可以。”覃三转松了口气,这条神枪,倒不在最难的十大绝品之中,想来花些代价,就能换出来。嗯,孙策号称小霸王,这英布神枪,据说也是模仿霸王枪而成,倒是很匹配他的武功名声。
“不过,公瑾你何不自己去换呢?”
“周某的身份,暂时无法见光,我也不想有心人猜测。”
“明白了。”覃三转点头,不想被袁术的人察觉,“这条神枪,我一定给你拿出来。”
周瑜大喜而起。
“如此多谢覃兄了!我欲入云木镇会一旧友,这就先告辞了,静候覃兄佳音。”
覃三转起身大笑:“贤弟慢走!为防意外,哥哥我就不远送了。”
旁边那儒雅的店掌柜代表覃三转,将周瑜主仆二人送出店去。矮壮的汉子乃是覃三转的心腹小帅覃熊,愣愣地看着周瑜离去,居然忽略了覃三转让他近前的招手手势。
覃三转气得差点儿想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
“小熊你给老子滚过来!”
“是,是!”覃熊大汗,急忙走过去。
“给我派人,好好盯着他,不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动他。”
“爷,您是说我们还要保护他?”
“bucuo。”覃三转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大事不糊涂,“把叟勇都带过去,好好守着外围就行。别太靠近他,那老仆……我也看不出底细,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是,小的明白。”覃三转都看不出深浅,覃熊自然zhidao这样的人有多么可怕,当即凛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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