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楼下吃饭的人不在少数,在这样的地方开旅馆必然什么样的准备都得有,底下可谓是什么人都有,大多数人都是图个方便,起来在这里随便吃点,下午直接开工。
在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市场一般得等到下午才开,尤其是那黑市。
封羽和张秀贤找了处地儿坐下,店里的老板娘见二位应是头次前来,上来招呼。
“瞅二位这面相生,是头次来吧?哎嘛,那你们可是来对地儿喽,俺们这号称是人间小天堂。”
说着,老板娘在张秀贤身上蹭了蹭。
封羽心里暗骂一声,我靠,这他娘是老板娘还是他娘的老鸨啊?怎么朗朗乾坤,大白天的就做起了这种买卖呢,还真是肆无忌惮。
张秀贤看着老板娘风韵犹存,一脸风尘相,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谁知道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仙人跳呢。
“我说,老板娘,有啥子个好吃的招待上,不差钱的事儿,整就对了。”张秀贤回归正题,还是吃饭重要,这里的女人,还是不要碰的为好。
老板娘是个老江湖,阅人无数,瞅这俩小伙出手阔绰,坐下来套话。
“那肯定的好好招待,看二位不是来玩的吧?是做生意的?”
张秀贤一看就知道老板娘是来套话的,这种人你要是不告诉她,定会一直缠着你,索性张秀贤直接了当的说,“诶,我说,老板娘,你只看出来一半,做生意只是一点,其实我俩是来找我妹妹的!”
封羽差点没笑出声来,丫儿太能扯了,找妹妹?你家妹妹能丢在这地方?
老板娘听着一脸疑惑,起初还以为是张秀贤是要找那个“妹妹”,还推销了半天她这里的洋妹妹,但一听却不是这个妹妹。
“哎嘛,原来真是找妹妹啦啊?啥妹妹啊?”老板娘问。
张秀贤一本正经的讲,“就在上个月,家里闹了些矛盾,女孩子脾气大任性,离家出走了,哎,都是惯的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连洗衣做饭都会,一个人怎么生活,我这当哥哥能不担心吗?你说,万一再让歹人捉了去,岂不是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老板娘招呼上了饭菜,觉得张秀贤是个财主,想帮张秀贤出个主意,“你怎么知道,你妹妹她人来了满洲里?”
张秀贤继续讲着:“她走的时候悄悄跟她丫鬟说过,我好不容易才问出来了,这不,一得到消息,立马就跑来了,可算起来时间,得有一个月了,老板娘,你给帮忙想想,大概一个月前,满洲里有没有一个特别的姑娘家一人到过满洲里?”
老板娘歪着脑袋,转着大眼睛想了想,封羽这时瞧看老板娘四十岁的年纪,皮肤倒是白皙光滑,还真是有不一样的女人味儿。
“这事儿,还真不好说,我这一天人来人往的,哪能记得住谁是谁的?”
张秀贤听老板娘的话,知道想要些好处,出门在外,靠的全是钞票说话。
张秀贤摸着老板娘大腿,顺手在上衣口袋里装进去了几块银元,“你仔细想想,我妹妹她喜欢看武打小说,出门时大概穿了件黑色的袍子,随身大概还有一把佩刀,黑色儿的,这么长。”
封羽看的是一句话说不出来,这种年纪的女人,不是一般人能驾驭得了的,张秀贤不仅没被套进去,反还能够让老板娘说出些东西,还真是件技术活儿。
“哎嘛,有了,有了。”老板娘把银元装好,“是有个姑娘,上个月,诶不,似半个月前,哎嘛,那家伙老漂亮了,姑娘长的贼拉有气质,倒是没穿啥黑衣服袍子,衣服的俊俏的很,就似那种大上海人穿的。”老板娘满脸羡慕的比划形容着,时光一去不复返啊,她话中味道是说,她年轻时未必会输给这姑娘。
“还有就似你说的这么长的一把刀,姑娘随身带着,好家伙,高冷又帅气,给人看得,那回头率贼高,她还在我这吃过饭,饭量是真滴小啊,那苗条的小身材,看得我都羡慕,当时还想这是谁家闺女,咋生的这么俊呢?”
张秀贤根本没空听老板娘扯淡,“她在这儿做什么了?人呢?”
老板娘把头往前探了探,凑近了说给二人听,那股浓郁的香水味,让封羽很不喜欢。
“她买了枪!还打听了许多消息,最后还找了个向导,似乎是要进兴安岭啊,真是疯了,进那地方,十去九死,要不是看她长得漂亮,又有气质,我都想收她当干女儿,哪知现在这小姑娘咋贼拉疯狂呢?”
封羽没说话,心想,就你这样还想当张满月干妈?真是呵呵了,等你下辈子做梦去当吧。
张秀贤便问:“找了向导?进了兴安岭?哪儿的向导?”
老板娘人心没尽,犹豫着说:“哎嘛,我可把人当干女儿了,哪有这么随便卖了女儿的?说的够多了,你们要不去问问那儿卖枪的咋说?”
张秀贤是老江湖,八成那卖枪的也是和老板娘一伙儿的,去了一准还得捞他们一笔,于是不跟那老板娘多哔哔,钱也不能转的太轻松,要不外边的人肯定得急眼。
张秀贤在老板娘腿上游走的手,忽然间举出了把枪来,就是昨天买来防身的苏联人造的托卡列夫手枪,两把枪都在张秀贤身上装着,不想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老板娘吓了一跳,被一个铁家伙顶在肚子上,顿时发了慌,她没想张秀贤竟还会有枪。
“有话好说,犯不着动家伙,你不是想知道人去了哪嘛?说来她是你妹妹,是我干女儿,咱还是一家人呢,先把东西放下,喝杯苏联人的伏特加,咱慢慢说。”
张秀贤不是傻子,一旦松手,恐怕老板娘当即就会脱逃,周旋道:“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哎,这不都是找妹妹闹的,当哥的不容易,老板娘你体会体会我哥俩的难处,枪这东西容易走火,到时候你说怪谁,您长的这么漂亮,我也想怜香惜玉啊。”
封羽清楚现下还不能闹的太僵,这地方怎么也是人家地盘。
女人经不住夸,虽然老板娘是有几分姿色,但要说漂亮,封羽肯定不会同意。
“人往东北边去了,那里的沙漠里有个老放羊的,年轻时在大兴安岭当过边防兵,你们要不去哪儿问问,其余的我可真不知道了。”
“沙漠里的放羊的?我说老板娘,你真是急傻眼了,什么羊在沙漠里它吃沙子充饥么?你当我俩傻啊?”
老板娘不加掩饰,“老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你们两个小毛头,还想骑在老娘头上拉屎不成,话已经说了,你们这么着我也没撤,大不了鱼死网破呗,我就不信枪声一响,你俩还能走出满洲里么?在这儿的人,那个不是背景复杂的,你当我会怕啊?还是咋地?”
张秀贤左右思量了一下,枪肯定是不能开的,一开始他的枪里也都没装子弹,昨儿睡觉时怕枪走火,把子弹全给拆了下来,苏联人的武器威力巨大,可安全性不高,这点没人比张秀贤更清楚,苏联武器走火伤人的事情是时有发生。
想来想去,张秀贤终归还是拿着一把没装子弹枪在瞎晃悠,索性就卖了个乖,女人最想要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张秀贤手上功夫玩的溜,在桌子下立马把枪收了回去,仍旧换成了他的一只手放在老板娘腿上游动,“诶,什么铁家伙,我说,老板娘你是真有味道,就这儿弹性,二十岁小姑娘都惭愧啊。”
说着,又往老板娘腰间塞了块银元进去,还不忘狠狠摸上一把那圆润的屁股。
老板娘站起来白了眼张秀贤,嘴里振振有辞的骂着:“死鬼男人,没一个正经的。”可心里却是欢喜的很,她揣着三块银元扭着屁股走回了柜台里,临走时还不忘给张秀贤抛个怪异的眼神。
封羽真就是那句东北话,我勒个去...张秀贤是老少通杀啊。
张秀贤回头开始吃饭,手撕羊肉、酥酪奶茶、千层大饼,当然,还有苏联人的伏特加,草原风加东北味儿,还是中西结合的,在其他地方绝对吃不着这样的东西。
封羽笑着问:“你小子还真是他娘的满嘴跑火车,嘴里没一句是能听的。”
张秀贤听着不乐意,“丫儿你说话太尖酸刻薄了啊,什么叫跑火车,你见着火车开出来了?要不是我和那老女人周旋,能套出话么?我这叫为了事业牺牲自我,是高尚的品质所在。”
“对对,你是高尚无私的,不仅摸了人半天,还认了个妹妹,只是不知那沙漠里放羊人是个怎么回事?你家的羊在沙漠养么?”
“诶,你说什么乱七八糟呢封羽,我可什么都没干,天地良心,那是工作需求,妹妹也是一样,你可别埋汰我,我张秀贤不好这口,但是你别说,还真有一种羊是在沙漠里养的,野山羊驼,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