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彻底砸了桌子。

　　盘古化万物众生，万物坍塌为一点，纪元生灭终结，掌握宇宙轮回！

　　从盘古天王化身为一切终焉毁灭之主，什么物质，什么梦幻，什么精神，通通返回那先天一点，混元太极，重新开天辟地。

　　掀开历史新的一页。

　　我没有解决庄周玄奘特殊领域的手段，但我可以解决庄周玄奘。

　　纯粹的暴力，给予更加纯粹的毁灭！

　　这不过这种手段，太过残暴，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百八，洛盘古当年被逼到极端的时候，面对两位圣母联手，诸天大罗背后下黑手，也只是掀桌子，没有把桌子砸了。

　　毕竟，掀桌子只是将所有的棋子打乱，重新来过，顶多是有些无赖。

　　大家依旧在牌桌上，只不过是洛盘古，小赢，中赢，大赢的区别。

　　砸桌子就是人品问题了，看似一直爽，实际上后患无穷。

　　不能砸桌子，只能一点点找出玄奘的破绽。

　　东风和尚露出诚挚的笑容，恳请道：“大和尚，既然成就如来四智，智慧圆满，怎么还在红尘厮混。”

　　“不去灵山享福。”

　　唐玄奘双手合十，宝相庄严道：“永恒者失去一切，红尘中福德具足。”

　　听讲的众生一头雾水，这个层次的对话，他们实在理解不了。

　　人群中，唯有一个疥癞游僧，身穿破衲，赤脚光头，听闻此言，不禁微微叹息一声。

　　癞头老和尚的身后，捧着锡杖，袈裟的弟子，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询问：“菩萨为何叹息？是那玄奘有地方讲错了。”

　　“不是错了，是太对了。”

　　观世音面露悲悯之色：“修行之路，无论太乙神，大罗仙，如来佛，都以救世渡人为根本，偏离这路，便是伪佛，外神，假仙。”

　　“然而，世人执迷不悟，天尊如来即有不可思议大神通，无量慈悲心，赐下诸般妙法，三藏经文，最终又有几人开悟。”

　　“兜兜转转，那道德经，金刚经，夫子语，终究是高悬楼阁。”

　　“这便是永恒者失去一切，因为无论他们给予多少东西，世人都不知道珍惜，最后只会回到永恒者手中。”

　　木吒神色一惊，头一次听到菩萨说出这一种话。

　　实际上，观世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永恒者失去一切还有另外一层更高的含义。

　　那便是灵宝天尊与他门下诸多先天灵宝。

　　灵宝天尊给弟子的东西越多，失去也就越多，一位位鲜活的弟子，变成一件件先天灵宝。

　　唐玄奘或许是看到了灵宝天尊的结局，才不会成佛祖，而选择一直厮混在轮回中，在红尘寻觅福报。

　　观音听懂的，东风自然也听懂。

　　只不过……东风和尚挠了挠自己蹭亮的大光头，一路无奈道：“抱歉，贫僧成道日短，不能领会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心态。”

　　“我……”

　　唐玄奘差点爆粗口，好在多年禅心，有大智慧，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我佛慈悲！”

　　他差点忘记了，东风和尚，或者是洛盘古证道如同开挂一般，快到让诸天大罗都傻眼。

　　哪怕把这个纪元算上，洛盘古从凡人到证得盘古，不足一个纪。

　　先有盘古后有天，我身自在盘古前，生来只有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

　　大罗者素来是以量劫为时间，以一次混沌开辟，一次宇宙终结为纪元，为岁数。

　　按照大罗者的算法，这位洛盘古年轻不像话。

　　若是按照盘古者的纪年方法，洛风还只是一个新出生不到一周岁的婴儿。

　　“咱们先轮佛吧！”

　　唐玄奘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或者说回归了正题

　　不仅东风和尚微微一笑，围观的皇帝贵爵，文武大臣，万民百姓，乃至菩萨尊者，大小诸神也打起了精神。

　　两位菩萨，甚至可能是佛陀的人，讲道可是万载难遇的***，自从释迦涅槃，灵山多出一尊佛祖之后，人世间再也没有这样的盛世。

　　万众瞩目之下，东风和尚起身，如狮子鸣，放大光明，问佛：“何为佛！”

　　这是中规中矩的问题，也是佛门的传道的根本，甚至是各家各派的分歧。

　　有些和尚认为佛是导师，有些和尚认为佛是至高存在，有些和尚认为佛不存在，有些和尚认为佛在心中。

　　这才有百花齐放，诸多派系。

　　作为开宗立派的大宗师，自然要回答自己对佛的理解。

　　唐玄奘神色澹然，如大雷音声，响彻三千世界：“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那，何为佛祖？！”

　　东风和尚紧接着逼问道

　　唐玄奘微微一笑，戏谑调侃道：“我这里，佛也无，法也无。达摩是个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盘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点鬼簿，拭疮纸，佛是老胡屎橛。”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这样大白话的骂佛，便是没有读过诗书的百姓都听得懂，更何况皇帝大臣，菩萨诸神。

　　但，正式因为听得懂，他们才震惊，觉得难以接受。

　　这是哪里，水陆大会，可以说是人世间，乃至三界最高级的法会，玄奘的一言一行都会记录经书之中，给后人弟子供奉学习。

　　木吒看着台上细皮嫩肉的唐僧，声音颤抖问道：“菩萨……他……他怎么敢啊！”

　　观世音神色恍忽，仿佛回到了当年，大雷音寺，诸佛菩萨齐聚，论西游之事。

　　那佛祖高座莲台：“金蝉子，汝不听说法，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

　　……

　　现场寂静，觉得不可思议。

　　东风和尚却大笑一声，紧接着问道：“若见佛祖，又当如何？”

　　玄奘起身，微微一笑，指着天地道：“佛祖释迦牟尼出生时，放大智光明，照十方世界，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天下，唯吾独尊。”

　　“如果当时我在场，一棒把他打死喂狗，求个天下太平。”

　　东风和尚拍手叫好：“妙哉，妙哉。”

　　“轻慢佛法。”菩萨莫名觉得好笑，于是她笑道：“佛祖，脾气真好，不愧是佛祖。”

　　佛门修行，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对呀自了汉，大乘菩萨，如来佛陀三境。

　　观音是等觉菩萨，也就说，她没有觉行圆满，依旧在红尘中，依旧有无名怒火。

　　换成是她，金蝉子早就进十八层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