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说出了解开暗号的办法,继续道,“最后就得到了刚才我吟诵的那首和歌,那首和歌的意思是,一直隐忍的我要踏上无上的路程了,也就是赴死之途,并且怀揣着敬神之心,献上红枫,其中‘之海’就是现在的琵琶湖……”
“而且在道真的时代,红枫并不是指变成红色的枫叶,而是指接近于黄色的萩的叶子,”毛利小五郎中气十足地说着自家徒弟给自己透漏的答案,“所以你想敬献给琵琶湖的东西不是红枫,而是某种黄色的东西,你给小兰、和叶画肖像画时,在右下角留下的花枝是雄黄兰,在奥宝寺未被烧毁的那幅佛画,也是你画的吧?右下角也有雄黄兰的图案……”
“这就不得不提到,在日本画中会用来当做颜料的‘雄黄’,那是可以当作毒药的黄色颜料,”服部平次看着灯盏光芒下的白帽画师,脸色沉凝道,“也就是说,你想在作为京都水源的琵琶湖里放入雄黄,制造无差别杀人事件!就像是道真的怨灵在作祟,继水灾、大火、雷击之后,让瘟疫席卷京都。”
“哈哈哈……”白帽画师右手拿着画作,哈哈笑着站起身,“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三个人,制造恐怖事件吗?”
一只乌鸦自黑夜中飞来,在空中‘嘎啊’叫了一声宣告到来,放低飞行高度,精准落在了池非迟的肩膀上,收拢了翅膀,用赤红双眼盯着白帽画师。
白帽画师听到夜空中有乌鸦叫声,停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只顾着宣泄心中的愤怒,“这是对那些无法理解我佛画才华的京都人的复仇!我以前是像道真那样,被人捧成天才、神童的佛画家,在美术馆里,我的画卖得特别好!但是现光的阻挠却改变了这一切,那家伙明明画不出什么来,却说我的画是歪门邪道,权慧跟鉴容也一样,跟在他身后,把我的画贬得一文不值……托他们的福,我的画一幅都卖不出去了,只能像道真一样,靠着在路边卖肖像画为生,所以我要向京都人复仇!我要像道真一样,将京都打入恐怖的深渊!”
下一秒,大声叫嚣的白帽画师被两个警察从后方扑倒。
“抓住了!”
“他手中的画也夺下来了!”
一艘艘船迅速靠近,挨着画师在的小木船停下。
“画笔呢?”大泷悟郎站在船上喊道,“拿到了吗?”
按住白帽画师的其中一个警察抬起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画笔,“已经拿到了!”
“很好,注意不要乱碰他后方那个箱子,不要贸然打开,”大泷悟郎干劲满满地喊道,“联系一下岸上的毒物处理小组和爆炸物处理小组,让他们做好准备!”
“你们放开我!”白帽画师不甘心地挣扎,结果连挣扎掉落的帽子也被警察伸手捞住、小心翼翼地找证物袋放好,“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恶!真是可恶!”
“你在说什么啊?”服部平次见白帽画师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忍不住出声道,“你确实很有画画天赋,画也画得很好,但是奥宝寺里你画的那幅佛画,上面的文殊菩萨原本是该骑狮子的,你却因为文殊菩萨代表文艺之神,而将文殊菩萨的坐骑改为与道真颇有渊源的牛,这样会被守旧派反对也是难免的啊,毕竟有人就是认为佛画需要尊重传说,当然,我不是认为佛画就一定要守旧,但是你既然想要创新,就要做好被守旧派反对的心理准备,做好用自己的绘画本领去改变大家的心理准备!像你这样因为别人反对让你无力反抗就选择杀死对方的人,不管是在道真代表的文艺方面,还是在成功方面,分明还差得远呢!”
……
一个小时后,警方把白帽画师带上了警车,大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雄黄也被一同带走。
大泷悟郎留了下来,准备开自己的车、亲自送侦探组回京都去。
越水七槻看到站在池非迟肩膀上的赤瞳乌鸦,笑着伸手摸了摸非墨身上的羽毛,“非墨,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池非迟替非墨回应道,“在那个画师说杀人动机的时候。”
“刚才在小船上,我好像也听到非墨叫了一声,”柯南也仰头看着非墨,笑着打招呼,“非墨,好久不见了哦!”
非墨蹲在池非迟肩膀上,低头对柯南叫了一声,“嘎!”
也不是很久,他们今天上午才见过。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时间这么晚了,今晚我就跟你们一起去酒店对付一晚,明天早上我再跟和叶回大阪去,”服部平次拉开车门,坐上了大泷悟郎的车子,看到离开的警车,还是有些无语,“那家伙也真是的,居然把自己比做道真,还真是自恋到了极点耶!照我看,他不是真的崇拜道真,他真正欣赏和爱怜的人其实是自己,而道真只是他寻找来代表自己的同类!”
其他人坐上了车,大泷悟郎也发着了车子,开车往东京去。
“那是当然的啊,”柯南赞同了服部平次的判断,“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利用道真的名义来做这种事情了,虽然有道真怨灵作祟的传闻,但是在历史上,道真是一个为人民尽心尽力的政治家和学者,不管是才华还是为人都很值得敬佩。”
大泷悟郎失笑,“不过,平次,你说起道真是不是太激动了?在湖上的时候也是一样,说了‘差得太远了’这种话,难道你也是道真的崇拜者吗?”
“当然啦,我还要求道真保佑我接下来考试顺利呢,”服部平次看向车窗外空荡荡的马路,突然笑了起来,“而且我见过不止一个有才华的人,其中也有那种像是怪物一样厉害的人,我是真的觉得,那家伙和道真相比、和那些人相比,都差太远了。”
“没错,我这个日本第一名侦探,都没说过自己像道真那样的话,”毛利小五郎故意摆出一脸深沉的模样,“实话告诉你们,我也是一个很有文学素养的名侦探,只是平时不会表现出来……”
柯南:“……”
小五郎叔叔又来了。
服部平次:“……”
要说自恋,大叔也差不多了。
池非迟:“……”
请他家老师开始表演,他会认真且安静地观看完的。
越水七槻:“……”
这是池先生的老师、是小兰的老爸、是她的前辈,嗯……嫌弃是不好的。
“现在我就可以创作一首和歌!”毛利小五郎看着车顶,酝酿。
柯南投以好奇的目光,连前座的服部平次都转头往后看。
大叔认真的?
“咳……”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拉长调子念道,“天才就是自信、雷神、火灾、小五郎!”
越水七槻眼里有一丝难以驱散的呆滞,“这个……”
服部平次一头黑线地拆穿,“这根本算不上和歌,连绯句都算不上吧!”
“句式是存在一点小问题,”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道,“不过其中所表达的决心与信心,都是无与伦比的!”
“是指灾难那个天灾吗?”池非迟出声确认。
他家老师想表达的决心真奇怪。
有柯南在这里,他们已经是走到哪里哪里死人、近乎天灾的存在了,不需要再加上一个‘天灾小五郎’吧?
毛利小五郎愣了一下,一头黑线地纠正道,“我说的是‘天才’啦!是表示人很有才能的那个‘天才’!”
“天灾就是自信、雷神、火灾、小五郎……”服部平次差点笑出了声,“这个笑话真的很冷耶,非迟哥,你不是说谐音游戏很无聊吗?”
“是我理解错了,”池非迟无心纠缠,“抱歉,老师……”
“不……”毛利小五郎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跟徒弟和其他小鬼们在一起,大家开心就好了嘛。
“我还以为您是想成为日本的大魔缘。”池非迟把话继续说话。
毛利小五郎:“……”
等一下,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之前,他想拉上他家徒弟反思一下,为什么徒弟会觉得他的心愿是祸害日本?
池非迟见服部平次咧嘴傻笑,想到服部平次刚才居然调侃自己,就觉得人的情绪太高涨不好,自己可能需要给服部平次的情绪稍微降点温,“对了,服部,你们改方高中的国文课,老师不教和歌句式是‘57577’这个内容吗?”
服部平次想到自己拿到那个暗号两三天都没有解出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对,那个暗号每一行开头数字,有‘57577’的规律,他本来应该要看出来的。
凶手在案发现场留下了和歌,他也应该早该往‘和歌’方面去思考的。
但是他就是没想到,前天拿到暗号就试着计算,昨天去舞鹤港不算,今天看到暗号、给其他人介绍案情,他也没能注意到‘57577’。
这个失误真的让他汗颜。
不过不管怎么说,非迟哥也不用问‘改方高中是不是不教’这种问题吧。
是想他因为一次个人失误,让改方高中变成关西教育之耻吗?
池非迟问着,也不确定大阪学校是不是真的不在高中教这部分内容,“我之前在杯户高中,老师是高中一年级就教过这个内容了。”
Ps:日语中,‘天才’和‘天灾’的假名是完全一样的,读法也是一样,都是‘tens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