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心的不对劲是李老大作为父亲可以感觉出来的。
苏绵记得苏漠脖子上也有个平安符,是苏洵清一早求的,李可心对平安符敏.感这不是什么秘密。
“我师傅留下来的那些药材不太够用了,这样吧,我去趟药房,抓药可心妹妹的病可能得再换个药房来治疗了。”
人的精神活动在中医看来属于“神”的范畴,分属五脏所主。得神者昌,失神者亡,李可心精神上的异常会导致她神气涣散,继而就引发脏精将竭而气机衰败。
五房只有安神香,像李可心这种心气不足,神不守舍,失眠的症状还得以养身安神为主治疗手段。
苏绵坐着甜水乡的车去了县城。
县城里只有一家中药房,叫百草堂,是正儿八经只卖中药的药房。
正是刚过完年,药铺已经开张,苏绵去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巷子里围了不少人。
就连不远处卖茶叶蛋的烧饭都伸着脖子往药房里看。
苏绵心下疑惑,刚进到百草堂里,里面接待的伙计就出来道:“这位姑娘,您是来看诊的吧?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们老板今天要给人诊病,没法给你诊治!”
苏绵还没说话,跟在她身后一起进来的男人就黑了脸:“啥?不看诊?谁不知道你家老板也就每个月就月中月末来问诊,我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你们药房不是欺骗病患吗?!”
百草堂的老板是个老中医,大抵是医者仁心,人家只挣卖药的钱,免费问诊,几年前,老板身体还算健硕的时候一个月三十天几乎都在药房里,如今身体情况大不如前,来的次数越少,得到的抱怨就越多。
做善事却没能从一而终,这自然会引起别人的不满。
实际上,来这里问诊的,很少有在百草堂抓药的,小毛病不用治,大毛病没必要治,病患就为了涂个心安。
男人扫了眼问诊室里的一群人,不满道:“他人不是来了?我这病可拖不得了,你赶紧让我进去,我要是在你们百草堂出事儿了,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伙计哪敢让他进去,当下拦人:“这位大哥,我家先生还在给患者诊治,您不能进去打扰他的!您要是急着看病,不如去县城医院查查!”
县城医院不光手续多复杂,还得挨个科室的走,要花不少钱呢!
男人不愿意去。
有围在百草堂看热闹的路人也开口劝:“小伙子,刘医师看诊的可是京城那边回来的大人物!你别再给人家冲撞了,到时候你几条命可都赔不来的!”
“就是啊,小伙子!你可别犯傻!为了占点便宜回头再让人给抓起来喽!”
男人绷着脸,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那句占便宜踩到了痛处,开口喊道:“什么占便宜!人命不分贵贱,就因为他们是京城来的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今天就得让他给我看病!”
他一边说,一边撸起了袖子像是要往里硬闯。伙计拦不住他,关键时候,苏绵又伸手挡了一下。
“你身上的只是小病,要不了命。”对上男人一双喷火的眸子,苏绵从容自然道:“你可是三个月前开始头晕恶心,胸闷气短,做事浑身无力,右上腹偏中有阵发性绞痛,钻凿样感?”
一听这话,男人看向苏绵的表情就变了,他原本就是做个样子,不可能真往里闯。人家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个什么东西?可人的劣根性,无非是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他听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
眼看着苏绵说出了他的病症,男人也不拿乔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病?”
“我是医师,自然会看诊。”
“啥?你是医师?”苏绵话一出口,男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就连店里的伙计疑惑的看了眼苏绵。
“小姑娘,你才多大啊?去去去,你可别和我在这里开玩笑!”
“我是开玩笑还是有真本事,你的症状我有哪里说的不对的?再者说,春秋战国,甘罗十二岁登相,您这个岁数想必也是见过不少人的,应该知道人不可貌相!”
甘罗是谁男人不知道,他没啥文化,可苏绵这句人不可貌相还真是给他震慑住了,明明是个不大的小姑娘,瘦小的一只站在那里,就让人有信服的想法,他压制不住的又咳了咳,问道:“那你说说,我这是什么毛病?”
他说着话,还把手伸出来让苏绵搭脉。
苏绵也够利索,搭完脉开口道,“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体内有虫。我看你气色不算灰败,可见你体内的蛔虫病不算多严重,你回家拿些打蒜碾成汁喝下去,再去县城医院里买两颗打虫药就成了。”
“啥?我成宿睡不着觉就因为体内有虫?可我也找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人家说是不治之症!还有,我这病我感觉挺严重的,就吃打虫药和大蒜汁就行了?不用抓药?不用我倾家荡产?”
苏绵:“……”
苏绵“啊”了声,男人还有点犹豫和踌躇,不光是他,就连伙计也说了:“这位小姐,这是我们店里的事情,您无需替我出面,中医博大精深,您要是搭错了脉,治死了人,这可是要坐牢的……”
说实话,伙计对苏绵还是挺有好感的,毕竟小姑娘长得好看,伙计觉得,好看的人,傻一点也是可以忍受的。
但苏绵这种,是不是傻得有点过头了?
苏绵也不介意伙计的语气,她好言好语道:“这位同志,我既然出来给人看病,那我一定是学好了本事的。”
说完话,她又回头看向男人:“医院离药房也不远,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找孙大夫问一问。”
县城医院里的孙大夫也是个老中医,偶尔去医院里坐诊。现在这个时代,西医比中医更让人认可,但西医的发展目前来看并不是全面的,总有西医看不好的病,这时候,人们就会把希望寄托在中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