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让我加入你们吧。”
“不是,文小姐,我说了不算。而且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我们六道交换所。”
“我能看见鬼,这样都不行吗?”
我有些尴尬,先不说这个能力我、小元、古叔都有。就说小元是猫妖、古叔是纸人,还有老板是个跟天地同岁的老不死,这些事恐怕她的三观得再毁一遍。这姑娘还是好好留在这里的好…
“不是,谢秋,我就说着玩玩的,你怎么真的挖我墙角呢?”
傅警官出去买了杯咖啡,回来发现我跟文秀秀在说话。那神情,我百分百可以断定是在吃醋。难不成?我回头看看文秀秀,姑娘脸一下子红透了,娇嗔了一句。
“谁……谁是你的墙角。我不跟你们说了,法医办公室还有好多事呢!”
文秀秀飞似的跑了,傅警官看着我,郑重其事的咳嗽了一阵。
“这可真的是我的墙角啊,你……你别打主意。”
“是是是,你的墙角你的墙角。不是你说要让她来我们这儿么?这会儿又……”
傅警官的脸挺好看,一阵红一阵白的。
“那要是就那丫头跟老爷子也就算了,你们那个老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危险,还是算了吧。好歹在这里,我还能看着她。”
我瞬间无语,觉得自己跟老板放在一起比较让我很委屈。
“不是,老板就算了,我怎么也危险呢?我哪儿危险了?”
傅警官没敢看我,有点心虚。
“年轻…长得也……反正算了,文秀秀哪儿都不去!”
“嗯……是是是。”
我在警局混了一夜,被几个值班警察拉着打牌。我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打牌倒还挺不错。一个晚上算算输赢,也挺可观。只可惜,我忘了我自己身在狼窝。几个警察嘿嘿一笑,说赌博这事儿可是犯法的,于是把那些钱赖了个干净。我真的,从心里鄙视…至于吗?牌打到半夜,我没心思玩了,干脆借口上厕所溜了出去。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间审讯室。里头只有一盏光线很强的台灯,傅警官披着外套,揉着自己的头。他那俩眼珠子红的跟兔子似得,头发揉的像鸟窝。
这大半夜的,还要审讯,警察也很辛苦啊。
我靠在门边,偷偷听着。
忽然听见里面有个冰冷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一时有点懵,也忘了躲,直到傅警官开了门。
“你小子,大半夜不睡觉乱溜达什么?”
“额……我就路过。”
“得了,你来了也好,这人我搞不定兴许你有办法。进来吧,随便坐。”
我走进屋子关上门,一看里头就俩座。还随便坐呢,我是坐谁身上比较好?我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找了个墙角靠着。顺势打量了一下右手边椅子上,带着手铐和脚链的人。这是个年轻人,可能才十八九岁。头发染成了亚麻色,脸很普通,但那双眼睛让人不寒而栗。那种眼神,就好像一个人……那个在我体内的人。他动了动脖子,发出一阵骨头的声响。转过头,看着我笑了笑。
“看来你今天的运气不错,赢了不少,只可惜他们赖账。”
我的舌头……都打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向傅警官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是我市两起恶性案件的嫌疑人齐冕,他有点特殊能力,具体的因为案件的保密性我也不方便多说。”
“恩,这位警官不方便,我可以说。我能听到人心里的声音,能精确的看到一个人的过去。”
傅警官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我看你是神经……说吧,到底为什么杀害曹艺和王恺一家?”
“是他们自己,不是我。”
“齐冕,你不要以为有不在场证明,我们就不能指控你!”
“你们不能,你们只有我认识这个人的证据,别的什么也没有。”
“你!”
傅警官懊恼的锤了桌子,桌子上的水杯一阵晃动最终还是平静下来。他的挫败感,浓的不用看都知道。他坐到位置上,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
“你这么杠着有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乐趣,你觉得出题的人难,还是解题的人难?”
我不禁有些好笑,想起了嫌疑人X的献身。那个嫌疑人为了庇护自己的恩人,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帮助她们躲避了法律的制裁。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其中嫌疑人和破案人之间的智力巅峰对决,更是一场精彩的演出,当然其中还有令人着迷的剧情。所以,我看了很多遍,知道这个齐冕所说的这句话。
我不禁有些好奇,齐冕又是为什么呢?我想起这部电影里的另一句话,便试探着说了出来。
“看着是几何问题,其实是函数问题。”
齐冕突然高兴起来,对着我笑了笑。
“东野圭吾迷?”
“恩,算的上。”
“悖论十三是我很喜欢的书,平行时空发生的一切到底会不会影响现在的世界呢?”
“会的,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造成多米诺效应。”
“我更喜欢蝴蝶效应。”
“那你会不会比较喜欢恶意这本书?”
“是的,很喜欢。你比这个警察有趣,我可以跟你聊聊。”
我扭头冲着傅警官笑笑,却看见他哀怨的一张脸。齐冕敲了敲桌子,我回头只见他冷笑着告诉我。
“你记得嫌疑人X的献身中,成为迷题的部分嘛?”
“记得,第一死者傅坚的尸体?”
“是的,整部剧都没有解释这一切……我考考你,我杀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尸体警方没有找到。如果你能找到尸体,那我就认罪。我们来一场比赛,怎么样?”
齐冕的眼睛里闪着光,兴奋、激动……看得我一阵发毛…
我和傅警官出来后,在栏杆上趴了一会儿。傅警官抽完烟,咳嗽了几声。
“你看吧,一天天遇到的都是这种人。你最近有没有空,你跟他那么谈得来,你帮我们找找吧。”
“行吧……我尽力。”
最终经过三天的调查,尸体确实找到了,不过……尸体不是年轻的女人。而是一个三十至三十四岁男人的尸体,被分尸丢进了护城河。
“该死的!又一个!这个混蛋!年轻女人的尸体到底在哪儿!!”
傅警官熬了好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我陪了几天知道他的辛苦。我很想帮忙,但我确实尽了全力。
或者……找老板?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齐冕的话。
看起来像是几何问题,其实是函数问题……
对了!这家伙!
“傅警官,也许我们错了。”
“啊?”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谢秋,你说什么呢?”
“他说让我们找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齐冕在欺骗我们,他要我们找的就是这具男性尸体!”
“你是说,年轻女人的尸体就是个幌子,故意让我们往错误方向走,走进死胡同?”
“对啊!”
“那个混蛋!”
结果,齐冕确实是这样的想法,被我拆穿了他也没有懊恼沮丧,反而很高兴。
“你果然很有趣,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
“也许吧……”
“我听说你是六道交换所的人?”
“你听谁说的?”
傅警官吱吱呜呜,打了个哈哈就往外溜。这个家伙……一定是他说漏的嘴。亏我还这么帮他……
“嘿,我想交换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我要满足别人的一个愿望,用我的命作为代价。”
我诧异的看着齐冕,有些猜不透他。代价从来都是由六道交换所订,这是第一次有客人自己提出代价,而且是命。
“但这里没办法达成协议,你需要到六道交换所来。”
“我来了,就可以达成协议是吗?”
“是的,可你……你不可能出的来。”
“别这么小看我,我会有办法的。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我去了六道交换所,协议就可以达成?”
“是。”
“哪怕我是个杀人犯?”
“哪怕你是个杀人犯。”
“好,很好。真是有趣的地方,那么三天后我会来的。但是我希望我不要马上死,我要三天的时间。”
“可以。”
“哦~对了。你叫什么?我们应该认识一下,我是齐冕你已经知道了,礼尚往来我也该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谢秋。”
“很高兴认识你谢秋,记得,三天后我会去的。”
我离开的时候,傅警官问我齐冕跟我说了什么。我原来没打算瞒着,可傅警官说漏嘴这件事也很严重。所以,我只告诉他齐冕三天后会逃跑。
“哈?开玩笑呢吧。逃跑?这是警局,他在审讯室。过几天就去看守所了,然后就会以蓄意谋杀罪被起诉。还逃跑?怎么跑?窗子里飞出去?信他的鬼话!我倒看看他怎么跑!”
我看着傅警官气呼呼的背影不禁有些好笑,这下……有好戏看了。不知道齐冕能不能逃出来,傅警官要知道了前因后果,应该会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