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这东西有多重要?重要到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别人对与你有关的未来满怀期待)
距离那次“突发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度广电视台还有他们旗下的那家报社,已经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很清楚了,甚至可以说,由于度广电视台的深入报导,反而直接帮助了相关部门在此案件的调查上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关于整个事情的内容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虽然偶尔也能从电视上看到相关报导,但是毕竟电视上播报的时间太短,内容是较为有限的,所以我更愿意从报纸上提取消息。值得一提的是,叶子似乎也因为这件事情,而较为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了。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几个酷爱投资的人士,他们几个本身并不是认识的,但是由于自身都有投资的经历,所以就从网络上的一个论坛结识,并且慢慢发展到线下交往,而且都相谈甚欢,尤其是在投资技术方面,更是如此。
他们一共是七个人,还特地组成了一个线下俱乐部,名字叫“七盟”。
这七个人当中,有四个都是较为富有的,两个开厂矿,一个开的是山庄,还有一个仅仅是继承了家族的大批遗产。而剩余的三个都较为普通,一个是办公室职员,一个是会计,还有一个是做着小生意。
他们每天都会聚集在这个叫做七盟的俱乐部里讨论相关的事情,并在做交易的时候相互提醒、相互给出自己的建议,而且在讨论出一个像样的结果之后,还会把这个结果生成文字,发布到网上,供所有论坛当中的人去参考。
久而久之,七盟这个组织开始在论坛上有了不小的声望,也出现了不少的追随者。七盟也很欢迎那些在网上的朋友也能实地来到七盟俱乐部叙旧。
现实当中,也的的确确有不少的网友曾到过七盟俱乐部,七盟都会给予特别好的招待。当回去之后,这些去过七盟的网友都会在网上进行夸赞,这进一步使得七盟的影响力在整个论坛上迅速蔓延开来。
有不少接触过七盟的人提起过,说七盟是一个很严谨的组织,七盟的成员并不会盲目地进行交易,也更不会盲目地给出自己的意见,整的来说,七盟给圈内人士的印象是“理性、谨慎、擅于判断”。
可就在这个“突发事件”发生之前的一段时间,七盟还曾经在论坛上发表过一个交易建议,内容大致是说,让投资人最近谨慎一些,因为最近的行情可能会产生较为剧烈地波动,并给出了一些相关依据。可是并没有过多久,七盟的成员就开始在该网络论坛上发布了向大家告别的内容,于是就在那一天出现了“突发事件”。
七盟最终以令人胆寒的方式落幕,而他们曾经所处的俱乐部也被贴上了封条,他们曾经出现过的网站论坛,也在这些诸如此类的报导之后,就被关停了。最后给出的定论是:投资失败,无法承担巨大的心理压力,从而集体自杀。
据报纸上给出的消息,七盟当中,原本是较为富有的四个人,以及较为普通的三个人当中的一个(做生意的),他们在相约自杀之前,所有的家产都已经空无一物了,而剩余的最后两个人,一个是会计,因为挪用了大量的公款而无法偿还;另一个是普通职员,在变卖了仅有的房产之后,并没有迎来好的结局。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相关的报导从密如雨点,到后来的零零散散;从报纸上占有极大篇幅,甚至涵盖了“延伸阅读”,到后来篇幅成为区区的“豆腐块”,我就知道,这个事情已经从人们的视野当中淡下去了。
当重新站在平城电视台大门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越来越相信那句话的正确性——“很多事情的结局早已注定,而在此期间所做的事情,只不过都是在延缓它的到来。”当然,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
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之后,下意识的还是去了自己曾经所在的办公室。
曾经的办公室是在4楼,在路过其他楼层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整个电视台里一如既往,走道里并没有什么人存在,也许他们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吧。
刚刚一推开总编室的门,就看见“就业栏目组”的一个年轻小姑娘在对长香软磨硬泡,看上去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解决。
当她二人看见我来了之后,那个年轻的小姑娘便像是发现了一个特别惊奇的事,一下子朝我扑了过来,我注意到她的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个小姑娘兴奋地说道:“诶呀,我就说嘛,就知道你是会回来的!”说罢,就把她自己手里的东西让我看,原来是她自己写的一份稿子,但是被驳回了好多次,而她这次来总编室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长香帮帮她。
若换作以前,我肯定是会应下的,但是那天也不知是怎的,只是看着她笑了笑,就径自走到原来是自己的办公桌前四仰八叉地坐下,眼睛一直看向窗外。也许,是那一段时间太累了吧?
那个小姑娘见我没什么反应,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等确定那个小姑娘走远了之后,长香先开了口:“你怎么又回来了?是工资没给你吗?”
“没有……不,我的意思是说,和工资无关,是台长通知我今天要来的。”
“噢,看来真的是这样了……”长香喃喃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吗?”我问。
长香看着我抿着嘴巴笑了起来,把自己的椅子往我这边靠了靠,煞有介事地说:“果然还是他们坐不住了,说是为了减轻台里的负担,才要把一些人员给裁掉。当时保留的人员也是按照大家的投票来进行的,这样看上去好像是很公平,大家都会觉得,但凡是谁被保举的最多,那么谁就是在咱们台最有贡献的,但恰恰相反——很多真正有贡献的人都被裁掉了,留下来的都是那些能搭上话的。真正天天做事的人,哪有可能光想着怎么去维护好关系呢?”
“我的贡献有这么大吗?以至于劳烦台长他老人家亲自过问?”
“那谁知道呢?估计是因为你走以后,台里的稿子质量就下去了吧?”说完,长香也忍不住乐了起来。我们都知道,是这个原因的概率很小。
我当时的预感是,台长此次把我叫过来,肯定是跟工作有关的,但我突然间又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如果是让我因为某种原因重新在这里工作,我到底要不要在这里呢?
之所以会考虑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我想要摆架子,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雪貂前来总编室送今天需要播出的新闻内容时,见我坐在总编室,不由得稍微楞了一下,我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是强装镇定继续坐在那里,听着她和长香在简单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当雪貂离开总编室的时候,还站在总编室的门口向我看了一眼,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神情就像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但是随即转头走掉了。也正是她那一个细微的表情,让我感觉雪貂这种冷冰冰的外表下面肯定又是另一种风情。
到了十点钟的时候,才接到台长打来的电话,他第一句就是问我有没有到?问我在哪儿?我回答说,我就在台里,就在曾经办公的地方。台长略带激动地声音,连声说“好!好!”并让我等在那里。
挂了电话,没多久就听到走廊里先是传来急匆匆上楼的声音,然后又是一路小跑的声音。
“哟,台长。”长香刚要起身,台长就一边向我走来,一边招手示意让长香坐下。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气喘吁吁的台长,台长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在等待着台长对我说什么,可是台长仍然是那么看着我,就这样持续一段时间,还是台长先问话:“你告诉我你最近做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意识到可能有一个大的事情发生,但是又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否和我有关系,快速想了想,说:“找工作,去教堂蹭饭、睡觉,对了,我还碰见咱们那个摄像师蜂鸟了……”
“我不是问你这些,”台长接过长香推来的椅子坐下,问,“你最近是不是帮咱们台跑业务去啦?”
这话听得我眉头一锁,我不明白台长在说什么,可台长却指着我,转过身对着长香说:“你看看!要不然还是说他们年轻人觉悟高!有意识!”长香虽然也不明白台长在说什么,但是配合着笑了笑,并点点头。
台长又转过身对我说:“你要知道,当初在下那个决定之前,我也是熬了好几个晚上左思右想,才下了这么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我知道咱们台里的很多年轻人都是很有思想,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台这么多年都是不景气的,下面又有这么多人的工资待遇得不到解决,你说你让我能怎么办?”台长凑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也就你能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也就你能直截了当的解决咱们的根本问题。”
“可是我想知道的是,我到底做了什么?”
台长收回了刚才笑眯眯的表情,半张着嘴巴匀了一口气,说:“啊,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有人说你为咱们台拉了一个大业务,今天我找你来就是为了确定一下这个业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落实?毕竟咱们也不能光等着啊!”
当时我连是什么业务都不知道,更别谈落实了,但转念一想,对台长说:“如果落实了呢?”
台长似乎对我的这句话有些意外,可能已经有太长的时间没有人和他谈过条件了。
“如果落实了,你的工作……”台长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下,紧紧地搓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说,“落实了以后,就可以帮助咱们台更多的人解决温饱问题,而且是很好地解决,所以说,你的任务很重啊!”
我不明白台长为什么会在“我的工作”这个地方改口,但这也无所谓。
我接着问:“那我该怎么去落实?”
“诶呀,这个你就不要问我啦,这毕竟是你自己找到的业务,这个就得问你自己。”
“我去哪儿落实呢?”
“你当初找的谁,那你就还去找谁啊……噢,对了,人家说让你在这个地方等,就在咱们台,说是等到晚上的时候,也就是咱们该下班的时候,会有人来接你的。”台长说完就起身准备出去,我则一把喊住台长:“现在才是上午,让我在这儿等到晚上?”台长表示他并没有说错,而且再次告诉我,是今晚前来接我的人这么说的,还明确说,让我不要离开电视台,就规规矩矩地等在这里就是了。
台长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再次挂着笑脸俯身问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业务的?”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准备点燃的时候还问了一句,“能抽吗?”
在得到台长的准许之后,匆匆抽了一口,艰难地说道:“可能,是这一段时间见了太多的人,经历了太多的事儿,也不知道给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然后,人家就记住了。”
台长笑盈盈点点头,再次拍拍我的肩膀就走出了总编室。
坐在对面的长香带着狡黠的表情对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还真深藏不露啊!”
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
长香在确定我能在这里待到晚上之后,像个老大姐一样给我扔出一些光碟,让我把这些光碟上传到台里的系统中去,顺便可以看看里面的内容打发时间(最终呈现给观众的节目必须得先上传到电视台的内部系统当中去,由于台里的设备都比较老化,如果要上传节目到系统当中,就必须把这些片子原原本本地播放一遍,一分一秒都不能落下)。而长香则去了其他的地方。
长香给我的这些片子都是我最喜爱的动画片。在熟练地打开放映机,放入片子之后,便一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电视机前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曾经自己在这里的“光荣岁月”:每次上传晚间电影的时候,我都会打电话,或者是发消息问我身边的朋友,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然后把他们想看的片子一一记下来,再跑到档案室去调取,等上传完毕之后再一个个通知他们,对他们说想看的片子会在什么时间播放,让他们留意。记得曾经有一个朋友,他很骄傲地对别人说,说他能控制晚间电视上播出的电影内容,当时别人还不信,于是他就打电话给我说,我就按照他想看的内容上传电影,结果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据说还因此得到了一个姑娘的倾慕——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倾慕的?
总编室的落地钟刚刚“铛铛”敲响了11下,我还寻思着中午马上就要到了,午饭该怎么解决?就有人敲响了总编室的门,回头一看,是一个体态修长,身着一身得体黑西装的人,而且他还打了一个红色的领结。
他先是向我微微且干脆地俯了一下身,然后用着极其温柔的祈使句:“可以上菜了吗?”
今天从早上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个转折加一个转折的,这使得我很不在状态,我尽可能地去揣测这个帅气的男人的意思。
“我吗?”我问。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干脆利落,瞅了一眼挂在门口的牌子,对我说:“是这里,没错的,那么我们就开始上菜了。”
他对着总编室的门外轻轻拍了拍手,一个接一个和他长相一样帅气的侍者,单手高举着扣有银光闪闪的圆形餐盖的托盘走了进来。
“这么多?我这儿没有桌子能放下啊!”我急忙说道。
当这些侍者全部进来之后,整整齐齐地围绕着总编室的墙站了半圈,又有几个侍者进来,他们搬着桌子和几把精致的椅子。
在他们安放桌椅的时候,带红领结的那个帅气男人对我解释说:“贵地的楼梯着实不好走,所以他们就慢了一些,关于这一点,还希望您能原谅。”
桌椅都安置好了,轮到那些端着托盘的侍者开始一个个毕恭毕敬又不失气质地往桌子上一道道摆放,每摆放一道菜,总要潇洒地拎起盖在上面的餐盖,并由站在一旁的“红领结”为我介绍这道菜的名字,以及是怎么烹饪的,还有食用时候的一点点小建议。
在上菜的时候,还专门有一个负责开酒的侍者,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侍者是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做“侍酒师”。这个侍酒师在给我介绍完一瓶红酒和一瓶白葡萄酒之后,问我是否要现在开瓶?我注意到总编室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他们并不是侍者,而是电视台里其他部门的人,其中就有一个是我们的台长。
“要不……一起进来坐坐?”我对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他们说。
他们果然是在等我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呼呼啦啦有说有笑地进来了。
台长挑了一个由侍者们带来的椅子坐下,其他人也要入座的时候,台长说:“你让人家先坐。”台长指的这个“人家”,就是我。
我一边说着“都一样,都一样”,一边入座,其他没有坐到精致座椅的人,就随便从总编室的其他地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
一群人就这么围绕在桌边,看着满桌叫不上名字的菜,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凳子上等待阿姨分发糖果一般。
“就先开那个……红的吧!”台长指着那瓶红酒对侍酒师说道。
侍酒师先是拎起那瓶红酒,然后看向我,我微微点头之后,侍酒师握有开瓶器的手就像是在抚摸一件宝贝一样,将红酒轻柔地打开,并倒入醒酒器当中,然后又倒入一支酒杯当中,还不忘用手扣握住杯底,在一块洁白的布上来回快速晃了几下,最后把这个酒杯的一侧略微在刚刚晃过杯底的白布上蹭一蹭,我想着应该是借助刚才的余温来快速醒酒吧?
侍酒师捏着这杯酒的细柄,面带微笑地看着我,我则示意侍酒师把这杯酒递给台长即可。
其他人也都要了红酒,每一杯红酒都是经过了这些繁琐的程序才一一递到他们手中。
台长喝了一口红酒之后,说:“这就是不一样啊,人家这个还是很讲究的。上次我要的是白的,这次我就要红的。白的味道还是太冲了些,还是这个红的好。”
“上次?”我问道。
“对啊,上次咱们台就来了这么一出,应该还是这些人吧,这个小伙子我认得他,还是他们,”台长看着其中的一个侍者说,并接着对我说道,“我可是很会吃这个的,因为我有经验了,你看这个是白葡萄酒,它就不用醒酒,你拿着直接喝就行,而且这个白葡萄酒是为了配一些凉菜和水果一起喝的,而这个红葡萄酒就是吃热菜的时候喝的。”
另一个坐在离我不远的人补充道:“那一次我也在,一会儿你吃菜的时候不用动,他们会帮你把一些菜放到你的盘子里!”
“噢,是这样啊……那我就喝白的吧。”我说。
一些侍者的确在帮着把一些菜分发到每个人的盘子里,而那个侍酒师在递给我一杯白葡萄酒之后,悄声在我耳边说:“您喝的时候只需快速摇晃几下就行了,如果能略微冰镇一下就更好了。”
台长一行人果然是经历过的,他们都在很从容地要求侍者们做一些事情,而且还在不断地推杯换盏,有些人拿叉子的姿势是用握姿,并且是在跟一个圆滑的番茄过不去;有些人则是把餐刀用得像是一个螺丝刀一般,在修理着餐盘中的蜗牛。
我虽然不懂西餐的艺术,但是仍然感觉这顿饭像是吃出了年夜饭的感觉。
看着这些平时较为难得的菜肴,就想起了曾经在游轮上的那次就餐,也就想起了那两张惊世骇俗的餐券,这也就更加想起了给我餐券的雪貂。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雪貂没有在座。想想也难怪,毕竟雪貂多少还是个经历过很多大世面的女子,再加上她本来就不喜欢和台里的人相交流。
我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台长:“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您才能那么确定别人是会给咱们赞助?”
“啊?”台长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回过神来,说,“啊!对,就是因为这个。当然,倒不是说一顿饭不一顿饭的事儿,你想啊,人家是得多有诚意,才安排了这些到咱们台里?上来也不问问咱们能带给人家什么,而是直接先给咱们,这就足以说明人家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我本打算继续问问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及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怕问出来之后反而给自己招来一些本就解释不清的问题。
“那么……这个人有没有说到底能给咱们什么样的赞助呢?”我试探性地问道。
台长想了想,又用手点了点他身边的一个人的胳膊,问他是否还记得什么,然后台长对我说:“是这样的,这个人只是说很荣幸能接触到咱们台,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功劳。至于说要赞助什么……具体这个也说不好,只是说会尽可能帮助咱们台……对了!还说,如果有必要的话,会给咱们更换一下设备的!你也知道咱们台里的困难,这些设备有的都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了,所以说,你可一定要赶紧落实落实这件事啊!”
“对对对!”其他人附和道。
“那您就没有问问人家到底需要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人家需要什么作为回报呢?”我问。
台长放下刚到嘴边的酒杯,脸扭向一旁叹了口气,这好像是在说我扫了他的兴。台长说:“我们台是什么情况,不单单是我们内部人,就连大街上的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说人家还能是冲着我们什么来的?我们又能怕人家是冲着我们什么来的?”
“我倒不是说怕,我是想……”
台长赶紧挥手打断我的话,说:“你要真想知道人家是冲着我们什么来的,那你今天晚上不就是要过去吗?那你正好可以当面问问嘛。”
台长可能是怕他的打断给我带来了尴尬,于是示意我与他碰一杯。
用餐在充满愉快的氛围当中结束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半。我在整个用餐期间,又充当起了曾经在参加聚会时应有的角色。
这些人散席之后,有的已经满脸通红,有的已经有些难以站稳,相互寒暄着出了总编室的门。
侍者们把这里收拾好之后,那个“红领结”先是走到了门外看了一下,又来到我身边,吩咐一个侍者拿出一个精巧的木盒给我。
我接过这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摆放着小型雪茄。就在我打开木盒的一瞬间,一股古朴醇香的、类似巧克力配着雨后特有的青草芳香味,立刻在这个屋子弥漫开来。
“红领结”说:“先生说了,让您慢慢享用,好的东西应该自己独享,免得让他们发现。还希望您能评价评价,到底是这个好抽,还是他的手卷烟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