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春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开始准备结束语。
出摊的第二个夜晚，他感觉像坐过山车一样，和一个无可救药的毒妇，斗了半天法。
心累吗？他没有觉得，只是有些心痛。
特别是当他和桥本飞鸟对视的时候，那种感觉更强烈。
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一直以占卜为生的他，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识过，领教过。
但是，还是莫名的为这类人感到惋惜，更为他们伤害过的人心痛。
“事情搞成这样，是在抱歉。”
桥本飞鸟噙着泪花，使劲儿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你道歉。
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给了我反抗的勇气。
还让我下定决心，开始走自己的人生。
也许前面的路不好走，但是我不后悔。
万一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想你鼓励，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扛过去……”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比如那些钱，我可以退给你。”
原本就不打算据为己有的东西，山下春树许诺起来，依然有莫大的压力。
在他心里，更有一个坏小子，一个劲儿地教唆他。
让他和女孩商量商量，一人分一半可好。
最坏，三七分也成。
不过，是咱们七，对方三……
当桥本飞鸟再次摇头拒绝的时候，山下春树再次心海飙血。
“那些钱还是捐了吧，不过要以我哥哥的名义。
因为想做医生救人，是他的人生梦想。
假如他在天有灵，应该很开心……”
“好！我答应你。”
望着桥本飞鸟渴求的眼神，他答应的很爽快。
“师父，你真好，虽然用了变声器，但是还是很暖，很像我哥哥。”
女孩子满足的神情，虽然掩不住悲伤，但是依旧泛滥着可爱。
不过，经过四零四号戒律严酷修炼的山下春树，轻松免疫了这些。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要开口，就被桥本飞鸟抢先一步了。
“我还有一个问你。问完了，我就要去横滨，毕竟机会难得……”
“说！”山下春树干脆直接。
“我什么时候能遇到那个人？好想尽快结婚，有个正常的家。”
山下春树迅速查询了一下女孩的因缘星，再次确认对方的桃花星，目前正在星位后。
他便如实回道：“姻缘星现在已经降临，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他。
根据桃花星的卯木属性，此人必然阳光开朗，个头很高，多才多艺。
家世好不好，目前不太确定。
但是名声不小，当然不能和你比……”
“有没有可能现在就认识了？”桥本飞鸟很认真地问道，紧咬着嘴唇等待答案。
“这个嘛！我不好回答，毕竟正在星位上。”说到这里，山下春树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你对某人的直观感觉，其实比我研判的还准。”
“真的？什么时候能结婚？”
桥本飞鸟突然变得像刚刚被人表白的女孩，一脸娇羞。
灰暗的眼神里，也首次闪现出幸福的亮光。
“这个……”山下春树研究好一会儿，拧着眉头不好回答。
“没结果嘛？”桥本飞鸟一脸落寞。
“有，只是有人和你一起争老大……”
“还行，争就争吧，优秀的人，很难独享……”
“……”山下春树真想说，岛国妹子真善良，太通情达理要不要。
“华国有一句古话，叫送佛送到地，好人做到底。
像你这样的知名人物，一旦这些事情公开，免不了会有宵小之人，打你坏主意。
给你我的邮箱，万一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关，可以找通过我，找这些社会人帮忙……”
虽然山下春树觉得利用这机会，炒作自己有点儿过分，但是他就是不想错过这天赐良机。
“谢谢！谢谢……你真的太好了，我改怎么称呼你？”桥本飞鸟一边扫码，一边兴奋地问。
“叫我山下，或者樱花少年，干脆一直叫师父都成……”
结束了两人的谈话，山下春树也累了，隐藏了右臂伤势的他，现在痛的厉害。
所以，他的结束语开始了。
“感谢大家和我一起见证，如此跌宕起伏的命理预测过程。
在此，我只想劝那些喜欢把自己梦想，强加给别人的人。
特别是为人父母的，千万不要剥夺孩子的起跑线。
谁的人生谁做主，我们能做的只是提意见，采不采纳那也是人家的权利。
好了，今天的营业到此结束，依旧等候到现在的客户，我们将发一份纪念品，聊表歉意。
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排队模式将改成现场摇号。
然后，随机抽选一位幸运客户。
费用由你的诚意做主，但是不得低于时薪标准的五倍。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烂命一条，也可以给我一包小熊饼干做费用。
谢谢大家今晚捧场，也希望有时间的朋友，明晚继续来捧场。
最后补充一条，不接受的旁听的客人，请你不要找我答疑解惑。”
话毕，山下春树便要起身离开。
“我井上熏还要帮少爷补充一句，占卜开始前，请记得先准备一份特大号章鱼烧给师父通灵。最好是清水谷公园旁佐仓屋的章鱼烧。”
“……”
“谢谢山下君！再见……”桥本飞鸟自来熟的语气，让正在整理衣袖的山下春树，不自觉地多看对方一眼。
“还行吧！”他小声呢喃着，仿佛看到了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
有料的人生，总是让人怀念青春的冲动。
岛国今春，有意飘落的第一片樱花花瓣。
悠然飞舞着，刚刚挂上山下春树的衣角，便被他轻轻拂去。
前世三十多年的佛性人生，让他在执念与淡薄间轻松转换。
如同来时一样，在井上熏他们的前呼后拥下，山下春树缓缓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在一片粉色花影中，留下他新一页的都市传说。
……
当他再次坐上加长版豪车，人们又是一波骚动。
羡慕，嫉妒，恨……百味杂陈。
坐在车内的山下春树，自然也是百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也是窗外众人中的一员。
如果能永恒这一刻，他觉得当别人九十九代玄孙都行。
不过，想到是芥川高志给捧场。
山下春树，开始琢磨让IP快速运营起来的规划。
毕竟，化妆师造型要花钱，现场秩序维护也离不开钱。
相让自己逼格高，需要精致的装束来衬托，更不能缺了豪车开道的霸气。
技术硬核是根本，但是该有的烘托，是提高身价的决定因素。
如同分数相同的帅哥去相亲，开豪车的那个，一定比骑共享单车的要帅N倍。
左右真香定律的是身价，不是硬核。
假如他没有樱花少年的名气，和今晚摆出的阵仗，有谁会给一个摆地摊的八千万？
所以，深明要点的山下春树，必须立刻运营IP的紧迫感，空前强烈。
别人的捧场，绝不能当永远的饭票。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开直播，虽然主意烂大街，但是确实却是最高效直接的方法，尤其适合自己。
碍于平台模式，一般都是四六分成，或者更低。
最重要的是，还会受制于人。
这点和电视台一样，让山下春树反感。
虽说他刚魂穿岛国，但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未成年人开设直播平台的难度。
不过，有芥川高志这位大佬在，让他信心爆棚。
于是，他点开车上的对讲系统，对井上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井上助理，尽快开一个直播平台，我本人控股不能低于百分之九十五；
剩余股份，你占大股，今晚在场的安保人员都入小股。
总之一句话，要见者有份，大家一起携手发财。
虽然这份盛情让大家有些难为情，但是务必帮我劝他们笑纳。
只要记住今晚，我是多么豪爽就可以啦！”
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的井上熏，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心说；开一个直播平台能花几个钱，剩下百分之五的股份，兄弟们恐怕都不好意思拿钱出来入股。
也不管别人多心塞，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手上暂时没有资金，你直接告诉芥川先生，让他帮我垫资。
但是一定要告诉他，本金千万别赠送，不然我一点不领情。”
“……”井上熏很无语，扭头看看驾驶员渡边，发现对方眼眶湿润。
刚想问问对方是不是笑哭，结果渡边先开口了。
“让人太感动啦，少爷真是实在人……”
井上熏张了张嘴，感觉胸口好闷，被马屁熏得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