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弓,就象是大宋权贵家中,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少君一样。
代表着下一代最高身份者。
“确实是识大体的,契丹一族现在也识礼了。”刘锐眼中,懂礼数就是文明人。刘锐再问:“第三件事呢?”
依刘锐的道德观,加上大宋固有的道德观,善待丈夫前一任正妻的儿子,是美德。
若一心争家产,争位置,便是失德。
韩同卿回答:“之前红叶会闹了点事,绛哥儿没办法都派人去金国请使者过来协调,这事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总之一句话,第三件事他们也是来相亲的,只是相的是那家就不知道了,但契丹贵族也来了些。”
刘锐很认真的想了想:“这事,不是普通的事。”
韩同卿嘿嘿一笑,刘锐见韩同卿笑了,便没再说什么。
韩同卿突然坏坏一笑:“刘将军猜一猜,金国谁来了?”
“谁?”刘锐眼睛都亮了。
韩同卿声音很小:“能来的,全来了。”
“什么叫能来的全来了?”
“除了金国皇帝之外,数得上的大族、重臣、名将全来了,北边连仗都不打了,夹谷清臣都从北边防御蒙古各部落退兵回到要塞,然后快马轻骑来了临安。”
“有意思。”刘锐笑的合不上嘴。
丘崈这时问了一起:“若与金人结亲,难道将来就不打金人了吗?”
这话问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韩同卿想了想之后说道:“咱们打的一直是金国,不是金人。用吾弟绛哥儿的话说,咱们打的是残暴的金国皇帝与好战的贵族,不是热爱生活,愿意和平的金人贵族。”
丘崈再问:“这个,有区别吗?”
刘锐怒了:“你这个酸货,怎么能没有区别,跟着咱发财的就是好的,不听话的想闹事就弄死,就这么简单。”
丘崈依旧没明白,他但没再问。
再说临安城内、西湖旁。
皇家的园林在临安周边有四座,各大贵族家的庄园上档次的有十几个,韩家就有三座,加上钱家的两座,曹家的一座。
可以住上几万人的庄园,此时客人们的护卫却住在北大营旁的帐篷内。
人,太多了。
别说契丹有人来,金国有人来,占城、交趾之外,连西南的各大寨酋长,甚至是大越国都称为野蛮人的牛吼部都借了二十条船来了。
相亲,只是一个借口。
韩同卿的马车一进临安城的大门就有人冲了上来,刘锐的卫兵就准备抽刀,刘锐冷喝一声:“退下。”
这里是临安城,刘锐不相信会有刺客。
上来的人一点也不怕抽刀的动作,依旧冲了上来,操着非常不熟悉的大宋官话:“贵客,来自迁龙寨的上上等水兵衣料要不要。”
“这个。”刘锐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那人又换了一只盒子:“来自迁龙寨的上上等肉桂?”
刘锐摇了摇头。
那人马上又抽出一小块木牌:“来自迁龙寨的上上等棺材?”
刘锐下了马车,接过小木牌问:“不是说,柳州的好?”
“贵客有所不知,柳州的木料还是咱们那里运过去的,咱家的木料好。不过贵客若有兴趣,咱能搞到万年乌木,却需要客官拿到交趾郡的备案书,普通点的千万乌木不用,其余不论多少年,只是楠木的不能动,寨主不让,倒是有一些交趾铁力木,还有麻柳的,您若有兴趣,咱迁龙寨在白云坊西街有个会馆。”
刘锐收下了这位小哥留的片子:“记下了,话说就我这年龄,依爵位身份倒也配上一副乌木棺材,你家寨主与我也有些交情,小哥辛苦了。”
一听与寨主有交情,再打量这打扮,小哥用并不准确的汉式礼节施了一礼:“小的多一句嘴,大理,弄了大理好木料会更多。”
哈哈哈。
刘锐放声大笑:“好,记下你了,大理有好木料。哈哈哈。”
迁龙寨,位置就在广南西路的西边,自杞国的东南边界,他们距离云贵高原还有些距离,却依然惦记上了大理国。
贩木料,确实是迁龙寨最大的生意。
和他们竞争最大的就是牛吼部了。
那些家伙不怎么种田,织衣也不行,但打猎、砍木料却是一把好手。
而且牛吼部所在的位置,有着无边无际原始森林。
当街棺材,而且还是乌木的,这事确实颠覆了丘崈的认知。
没等他好奇的发问,刘锐还没上马车,又有人到了:“这位贵客,买孔雀不,咱占城会馆这次运来八百只孔雀,价格亲民。”
“孔雀?”刘锐没想到,临安城内已经当街卖孔雀了。
这东西放在一年前,那可是少见的稀罕物件。
一听刘锐这疑惑,小哥立即拿出一本硬画图册,上面请了专业的画师所画的各种动物。
“地龙、海蛟?要不。”
“要,要,把这图册留下,是占城会馆,在白云坊是吧。”
“贵客您门清,没错,就是。”
刘锐再没上马车,一路走,光是各种图册就拿了十几本,布、锦、皮的样品收了一小筐,还有试用装的各种香精油。
一直走到街头,这人才少了一些。
刘锐上了马车将几只小瓶比了比,而后问韩同卿:“同卿哥儿,就说是什么迷迭香精油,我看交趾有、日南有、占城有,自己人怎么开始争斗起来,这东西现在的价钱怕不足一年半前临安市价的一半。”
韩同卿反问:“如果有一个剿匪的活,赏金足。将军是派那一营去呢,若公平一点,定然不是亲近的,而是能打的。”
“妙,说的妙。”刘锐给自己手上擦了一点,闻了闻:“我一个老卒,也不太懂这些,想来我家大娘子,还有姑娘们会喜欢。我也不知道她们用上了没有,若是没有,也当买些回去。”
韩同卿说道:“用是肯定用上了,但将军亲自买的,总是最贴心的。”
“啊!”刘锐恍然大悟:“有理,有理,定要采买些。”
韩同卿侧头看了丘崈一眼,他在看丘崈的反应。
丘崈却是闭上了眼睛。
他此时已经不想看了,同样是临安,此时的临安出现的繁华与一年半之前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