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很好的闺蜜,女儿自然也是最好的朋友。
两家是乐见其成的。
就连后来买房子,也是一起去看房,买的对门。
试图要把这种友谊长存下去。
想法没错。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两家会一直幸福下去。
而不是...
两个孩子岁那年,面临小升初,课业十分紧张,昏天黑地的学习,希望都能考个好学校。
两边家长为了锻炼女儿们的独立胆量,从五年级开始就没有再接送了,让她们自己坐车回来。
并不太担心。
是两个女孩儿一起走,学校斜对面就有个公交车站点,一路能开到小区门口,很方便。
嗯。
就很放心。
却不知,有种隐藏在阴影里的人,也很放心。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陶清梦不见了。
陶星云一个人背着书包回了家,而本该一起回来的陶清梦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
严婉急疯了。
去学校找,给老师打电话,给女儿所有的同学朋友家打电话,报警,满城市的到处找。
那一晚,晋安市很多人都知道在一小门口走丢了一个岁的小女孩,疑似,被人拐走。
为什么这么说。
严婉报了警后,当地警方当即展开了调查,最终在学校旁边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装满无数小星星的玻璃杯,以及角落一个书包。
粉蓝色的凯特猫。
陶星云也有一个,只不过颜色是粉红色的。
找不到陶清梦,那条巷子也没有监控,学校门口的监控只能看到她六点半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出学校。
如此,陶星云就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但根本问不出。
她只哭。
缩在妈妈蒋桔的怀里,连人都不敢见。
蒋桔多疼爱女儿啊,忍不住对前来调查情况的工作人员抱怨道:“清梦失踪了我们也很难过,但我女儿只是个小孩子,还比清梦后离开学校,她能知道什么。你们有空来问我女儿,还不如去学校周围问问,我记得校门口开了一家文具店,老板一天十八个小时都在。”
是撵人了。
几位前来寻找证据的警察只得离开另找线索。
但,什么都找不到。
说来也是奇怪,陶清梦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严婉痛不欲生想死。
要不是寻找女儿的念头一直支撑着她,她只怕早就自杀了。
她的清梦,她的宝贝...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她找不到。
却也没放弃希望。
她加了一个寻亲群,听里面跟她有同样遭遇的人说,像这种被拐走的小孩,一般会被送到西北一个气候糟糕风沙肆虐穷得揭不开锅的某城。
那里的男人大多娶不起老婆,只能靠,买。
花一点钱。
只要是女的,不管年龄容貌是否残缺是否生育过。
能传宗接代就好。
讲真,要求很低,但也让女孩子们危险重重。
严婉跟老公辞掉工作专心找人,在那个半年都下不了两场雨的地方,他们足足待了三年。
三年呐!
原本白皙水嫩的皮肤变得黝黑皲裂,眼角眉间长满了厚厚的皱纹,清亮的眼眸变得浑浊。
完全变了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钱了。
两人的积蓄再怎么节约也都有用完的一天。
陶建的想法是回家,再生一个。
原话是这样的:“咱们找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世界这么大,谁知道她被送到哪里去了。严婉,咱们还年轻,难道要在找人这件事上耗尽一生?我知道你爱小梦,你喜欢孩子,咱们再生一个。也许小梦被送到一个好人家家里。你要相信女儿,她岁了,只要找到机会,她就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意思是别找了,她自己晓得回来。
这话听着就像孩子闹脾气离家出走了似的。
严婉当即一个大嘴巴子抽到在等她表态的男人脸上。
“呸!”
“你还是不是人!”
“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不管她了?”
“万一她落在坏人手里过得很惨怎么办?”
“你会想这些吗?”
“你良心不会痛吗?”
“也是,女儿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十月怀胎,孕吐到连喝水都吐的是我,脚肿到只能穿拖鞋去上班的是我,每晚脚抽筋到怀疑人生的是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害怕到极点的是我,几乎一尸两命的,也是我。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所以,你对女儿没感情!”
陶建,默认了。
他动了动嘴皮,低声道,“如果女儿知道,会理解我们的。”
严婉回应他的,依旧是一个大嘴巴子,以及离婚。
离婚不能说正是陶建想要的,但如果在一辈子找女儿跟离婚这件事上,他会选择后者。
大概是心怀愧疚,陶建没要房子,留给了严婉。
严婉继续满世界找丢失的女儿。
蒋桔很心痛闺蜜,但说不出口不去找的话,只能在严婉每次回来时,请她去大酒店搓一顿。
不醉不归。
闺蜜太难了。
真想不通为什么清梦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丢了。
怎么丢了?
陶清梦也想问这个问题。
她在学校旁边的小巷子里被一双有力粗糙的手拖进黑暗,脑袋昏沉,几个呼吸就昏迷了。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
她被丢在地上。
是泥地。
能很清楚的听到外面有人在用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时不时伴随着一阵大笑。
她很害怕。
发出虚弱的求救声。
很快就听到铁链相碰撞以及开锁的声音。
但,救命...
不得不说一个在城市里长大沐浴在父母疼爱中只看到了善良美好的孩子是无法想象到...
恶的。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灰扑扑蓝色的大婶,她面无表情,只看了陶清梦一眼便转身锁门离开。
陶清梦吓傻了。
也不敢在喊。
只是,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陌生的环境里...
原谅她吸入了过量的不知名物体,脑袋还昏着。
陶清梦一直没吃东西,连喝水都没有。
到了晚上,她见到了这一家五口人,并收到了一份大餐。
用诙谐的语言来说,完全可以算得上一顿大餐了。
一个阴琐琐像老鼠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拳头大的木棒,狠狠的朝陶清梦的腿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