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荪,它是竹子根部位置的一种菌类,样子长得有点像小人,白色的网状的裙体,它也称为菌中皇后,是张勉特别爱吃的一种食物,以前在老家农村时候,每次都会摘上一些,然后用来煲汤,那味道别提有多鲜了。
如今张勉从老者这里得到一大袋的竹荪,而且都很新鲜,闻上去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清香。
张勉在对老者表示感谢后,从这一袋的竹荪分出一半来,他只要了一小半带走。
河源郡的雪灾日渐严重,灾民也越来越多,郡守府的粮仓几乎已经发空,棉织衣也发了不少,张勉用朝廷拨付的一万两白银从附近郡县购买了一批粮食,这些粮食虽然不多,但算是缓了燃眉之急,然而这都是缓兵之计,根本维持不了多久的时间,而在这之后,得想一个持之有效的办法才行。
这天清晨,灾民排成长队,等着领取赈灾粮食,排成的队伍至少有上百人,天还在下着小雪,沉鱼和金成两人负责发放。
按照计划,每人发放一石的粮食(相当于27斤),发到后面,沉鱼对张勉说:“少爷,粮食可能不太够了,我们总共只采买到一万石的粮食,而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石,如果再有灾民排队的话,粮食肯定是不够了的。”
沉鱼满脸担忧地对张勉说,她说的不无道理,赈灾的粮食和银两始终有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灾民的数量远远大于他们之前的预想,至少朝廷所拨付赈灾款是完全不够的。
张勉沉吟了片刻,他对沉鱼回道:“你先别着急,此事我先禀明陛下,接下来再看如何做。”说完,他马上修书一封,然后交给信使,郑重道:“此信非常重要,你要快马加鞭送到陛下那里。”
“是的,张大人!”信使听了之后,翻身上马,一夹马肚,蹄声一起,便是消失在雪影之中。
…………………………
金銮殿。
文武百官在殿内进言,未明宗正认真倾听,就在这时,殿外忽然进来那位信使。
“急,急报……”经一天一夜快马加鞭之后,中途根本没有任何停歇,在殿外下马之后,信使手里就攥着信,急匆匆地从殿外跑了进来,因为太过疲惫,刚一跑到殿内,双腿一软,登时就摔倒在地。
“陛下,这,这是张大人命小的从河源郡送来的书信。”他跪倒在地上说道,额上汗水涔涔,背上都已经湿透了,人也显得疲惫不堪。
未明宗一听,急声道:“快,呈上来给朕看看!”他这几日也都对河源郡的灾情始终牵挂在心,有些心神不宁,按理说如此灾情应派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前往,但他却启用了张勉,这既是对张勉的挑战,也是他自己要承受的压力,连日来,已经有不少的大臣对此事有颇多微词,就更是让他有时候在怀疑自己做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这封书信来得恰如其分,当毗人将书信呈递上来时,未明宗迫不及待地将书信拆开,目光一扫,脸色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眉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陛下,张大人在书信中说什么了?”户部尚书李衡见未明宗神色怪异,心中微词,问道。
这不问还没什么,一问起来,未明宗忽然朝李衡瞪了一眼,然后将书信扔给他,厉声道:“你自己拿去看吧!”
李衡心中一震,赶紧上前接过书信,面色闪烁不定,将书信一展,目光快速扫视,越是看下去,手却兀自发抖起来,脸色陡变,最后扑通跪了下来,泣拜道:“陛下明鉴啊,微臣并非故意瞒报灾情,实乃足下之人察看情况不利啊,微臣并不知道河源郡的灾情如此严重,若是知道的话,臣万万不敢如此做啊,还请陛下明鉴!”
“尔等身为户部尚书,灾情如此严重,竟不如实相报,河源郡伤亡如此之多,这全都是朕的未国子民啊,你,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未明宗大甩袖袍,气极道。
“去,给朕备马车!”未明宗对毗人说。
“陛下……此是为何。”毗人怔了怔,事情有些太过突然。
“还能为何,自然是去河源郡,察看灾民情况了!”未明宗面色一沉,厉声道。
“是,小的马上去准备!”毗人连连点头,神色慌张地走了出去。
文武百官也都私底下议论纷纷,而户部尚书李衡则始终跪在地上,头抬也不敢抬,深怕未明宗的震怒,当传来毗人的声音后,未明宗便是径直朝殿外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回首看向地上长跪不起的李衡,冷声道:“怎么,你要跪在这里至何时?你扔下的烂摊子让朕独自去给你收?”
“是,是,小的马上随陛下前去……”户部尚书李衡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落魄地跟在未明宗身后,然后上了马车,马车十余驾,其余的马车还坐着若干金甲士,以及不少的赈灾粮食以及银两,浩浩荡荡地朝河源郡行去。
连夜行驶的马车,穿山越岭,经过两天的时间,终于来到河源郡附近,张勉他们根本没想到未明宗会亲自前来,当他们正在发放赈灾粮食时,远处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正朝着此处急速赶来。
“王郡守,此时来人是不是山贼一众,是否让百姓躲避片刻。”张勉闻听那阵阵马蹄声,从声音来看,数量还不少,若真是山贼,这么多人,必然会威胁到这些百姓的安危,毕竟灾情当前,山贼也是要恰饭的,为了生存,他们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张大人,你先在此处,让百姓各自回去,在下领一支骑兵,去前方探清情况,若真是山贼,在下命人报与大人。”王汉神色一动,马上对张勉说,随后便是领着一支十人骑兵,前去刺探。
而张勉将百姓遣散后,就交代金成说:“你负责保护沉鱼,把她带回去,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来。”
“二哥,那你呢?”
“不行,少爷,要去就一起去,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沉鱼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她攥着张勉的袖袍,就是不肯让张勉独自离开。
张勉朝金成使了个眼色,金成很快领会其意,便强拉着沉鱼离开。
见他们离开之后,张勉才算是放心下来,他一个的话那就好办的多了,面对众多的山贼,即便不能力敌,那也有着逃跑之力。
马蹄声正浩浩荡荡地传来,越来越近,张勉站在城门前,放眼望去,但在这雪天弥漫的时节,漫天雾气,什么都看不清。
“好像不是山贼……”张勉从这雾气中隐约看到一些马车的身影,若是山贼的话,他们又哪来的马车可供乘坐。
半晌过后,张勉最后还是看清了,一面面未国的旌旗正在风中飘扬,那迎风而来的马车,正是未明宗所乘坐金马车。
“陛下来了?”张勉愣怔了片刻,方才缓过神来,而那前去探清情况的王汉,这时候也调转马头,回来了,他翻身下马,对张勉说:“张大人,刚才小的观察过了,不是山贼,只怕是官军来此,如此浩荡的车队,就是不知哪位大人大驾于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陛下御驾亲征。”张勉说。
王汉正用锦帕擦汗,听到这话后,他手上的动作一停,木然地看向张勉,“张大人的意思是说……这马车上坐着的人,是当今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