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叉腰看着她,一副被背叛的表情。
“你刚和我说你不举,转头就去青楼?”
“你不要以为我不懂,我现在懂的很!”
“你是不是骗我不举?”
宋宁嘴角直抖,朝连翘和王妈妈看去。
两个人也是一脸震惊,王妈妈惊呼一声,道:“郡主,这话不能说。”
这哪是姑娘家能说的话?
宋宁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保定王以及她身边的婢女嬷嬷不给白娇娇启蒙。
因为,启蒙后的白娇娇太可怕了。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又没有外人。”白娇娇指着宋宁,跺脚道,“他一边说自己不行,一边有去青楼,我难道比青楼里的女子还不如吗?”
“我这么好看,胸大屁股翘,我哪里不好?”
王妈妈脸色苍白地捂住了白娇娇的嘴。
宋宁喘着气,解释道:“我就坐着看了一次表演,还是坐大厅里。”
“不信你问蒲汉生,或者问啸天也行。”
啸天:“汪汪!”它作证。
白娇娇推开王妈妈,喊道:“就知道骗我,还不举,我看你身体好的很。”
“你看你这一身香气,俗气!”白娇娇上来,小拳头噼里啪啦一通捶,“我讨厌你,我恨你。”
“放着我这么好看你不要,还去外面沾花惹草。”
“我要告诉齐王爷,让他给我做主。”
“还让我父王把你砍了。”
宋宁被捶着的胸闷,扶着白娇娇道:“我把、真的不举,就过过眼瘾纯粹欣赏。”
“再说,外面那些哪能和你比,你是天上的皎月,她们都是枯草野花,不行!”
白娇娇问道:“真的?”
宋宁点头。
“你要是骗我,我就让我爹砍了你。”白娇娇跺了跺脚,走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不敢看宋宁,仿佛窥探到了了不得的秘密。
“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宋宁目眦欲裂,气急败坏,“我不举这件事,谁都不许说。”
大家都点头。
宋宁拂袖出院子,去找杨氏。
一出来就看到正好路过的宋元时。
宋元时尴尬地看着她,她咳嗽一声,道:“回来了啊,吃了没?”
“脂粉味,确实很重。”宋元时道,“便是以前,他也没有你这样浪荡。”
宋宁道:“我有个人特色不行吗?”
“很有特意了。”宋元时道。
“你这是开始认清我的优秀了是吧?”宋宁拍了拍宋元时的肩膀,“如你这样好看的小伙子,还有这样一个玲珑心,可真让人喜欢啊。”
宋元时目瞪口呆。
“下次带你去看露腰跳舞的美人儿。”宋宁挥手,道,“晚安。”
宋元时站在原处,面颊微红。
他忽然明白,宋延徐为什么会无力。
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有的人吃软,哄一哄就行了,就的人怕狠,凶一凶他就怕了,可宋宁不是……她软硬不吃。
你拿她没辙。
宋元时往院外去,听到隔壁院子马三通的呼噜声。
他觉得这个院子,不管里外,似乎多了一点生气和热闹。
……
十一月底,窦万钊案三司会审,因为主犯窦万钊死了,剩下的都算是从犯。
一干人等,女人充入奴籍,男人则一律发配延庆道充军。
虽不及下一代,但这辈子是别想回来了。
窦氏一族以及余荣等人,听到后反而释然。
反正是个死,现在倒是给了面子,至少没有当众打他们一百杀威棍。
宋宁给窦骅送了钱,准备了一些棉袄,又给押送他们的人打了招呼,送钱送酒贿赂了一番。
“宋大人,你别难过。窦府的人当年荣华富贵欺压乡邻的时候,可没有可怜我们。”鲁苗苗哼了一声。
“我没难过,他会努力保命的。”
宋宁站在二楼看着楼下的人群,忽然看见窦骅拢着嘴,冲着半空喊:“宁宁,我会好好活着的。”
“等我回来!”
说着,一鼓作气地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情郎呢。”马三通嘿嘿笑着,“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宋宁将他推开。
年夜饭那天,宋府是多少年来,人最多的一次,柳青梅并着两个孩子和杨氏她们坐在了另外一桌。
宋宁坐宋延徐下首。
桌上宋延徐和宋老夫人很是憋屈的。
饭菜上来,宋宁拍了拍手,起身看着大家。
“趁着年夜饭,我郑重宣布一件事。我受命于圣上,年后开朝后,我就要去上任济南府推官一职。”
这话一出,宋延徐母子两人瞠目结舌。
柳青梅看着杨氏,杨氏几不可查地点了头。
宋延徐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宋宁和宋延徐举了举杯,道,“宋大人,形势推着走,现在已不是你我能拍桌子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我们错过了最佳死遁的时机,现在只能往前走。”
“往后,你我父子守望相助,共同升迁进步。”
宋延徐怎么觉得,现在仅仅不是他拍桌子说了算的时候了呢?
他能反对吗?
他不能。
既不能反对赵炽也没有能力反对宋宁。
他苦胆破了腌了肝,肝火旺的很,压在肚子里,咬牙切齿地问道:“怎么个守望相助呢?”
“我虽不喜宋大人你,可若将来你要党内竞争,你和魏训昌二选一,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我必然还是会支持你的。”宋宁道,“关上门,您是外人,打开门咱们是父子。”
“您要是被谁杀了逼死了,这个父仇我肯定要报的。总归,您还是要多保重,您也是……”宋宁对宋老夫人道,“我和我父亲都不能守孝啊,老夫人。”
老夫人垂着眼帘,心里的香蹭蹭点着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谢天谢地菩萨,冤孽终于走了。
你再不走,我真得让你们父子守孝了。
宋老夫人内心话多的很,嘴巴上一点声没吭。
宋延徐闷了一杯酒,大有想摔杯子豁出去的冲动,他道:“行!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让元时跟着你。”
“有他在你身边,你有不懂之处,他能帮你拿主意。”
最重要的,宋元时会回报给他消息,他能掌握宋宁在做什么。
宋宁并不讨厌宋元时去,毕竟这个人确实聪明有能力,且话也不多。
至于监视,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就算他监视也没有用。
宋宁望着宋元时,挑了挑眉。
“那往后,就请小宋大人多多照拂。”宋元时起身,给宋宁敬酒,“祝小宋大人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宋宁起身,含笑道:“同亨通!”
宋延徐并没有以父亲自居坐着,而是也站起来,他和两位后辈碰了杯,道:“那就……新朝新年,鹏程万里。”
“鹏程万里。”
三个人喝完了酒。
一桌的人听着很激动。
……
年初一,宋宁因为是宠臣,破例去宫里拜年。
回来后,又陪同宋延徐接待拜年的来客,他对外脾气很好,不管谁来都能聊上几句,和蔼可亲。
今年又多了她这个“儿子”的话题,更是丝毫没有冷场,一天下来,处处不缺话题,谈笑风生。
正月初八,宋宁去吏部取赴任的文书,此事满朝才知道,为什么她最后没有再办案,而是跟着钱中宁。
原来圣上有意让他当济南推官。
其后两日,宋宁和友人告辞,收拾行李。
宋延徐依旧不放心,彻夜叮嘱了宋元时需要注意的地方。
宋元时问道:“派去找子慕的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找不到,别人也肯定找不到。”宋延徐道,“说起来,你当夜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宋元时摇了摇头。
“你多看着她,她性格太浑太横了,最容易生事出事。”
宋元时应是正要说话,就听到外院马三通哈哈笑着和鲁苗苗道:“我是不是很明智,当时我押了一百两!”
“如今我总算是发财了。”
“我告诉你,我自己给自己算了一卦,我这个人这辈子没什么运,但人过中年,却能遇贵人。”
“有了贵人,我能吃喝无忧,一辈子不愁。”
鲁苗苗嫌弃道:“你的贵人就是宋大人吧?”
“见面者有份,马三通你莫不要独吞吧?”宋宁大喝一声,“我这贵人的钱你要敢动,我就一脚踹了你。”
马三通嘿嘿笑着:“哪敢呢,宋大人。”
宋延徐走出来,看着院子里打闹的三个人呢,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