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很后悔,但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事情到这一步,他问罪富商们也于事无补,虽然事情是因富商而起,但更多的责任是他这个县令处理不当,在这件事情上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都没法找替罪羊来洗脱自己的责任。
这件事的严重性,县令内心非常清楚,假如他处理不好别说乌纱帽不保,他的小命都有可能一起保不住……以秦国严苛的律法,他的全家多半也会受到牵连。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县令爆发出极高的求生欲望,这种情况他不敢上报,捅到上面去邪祟或许可以解决,但他同样要担责任,只有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用他自己的力量解决,才到保证他真正安然无恙。
按照富商之前的描述,这个怪物只有在水中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只要将其放在干旱环境里与寻常尸体无疑,并且此邪祟极为害怕阳光,日照一晒便会燃火自焚。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了解怪物的更多细节弱点,县令将富商们又一次召集到县衙,可富商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属于道听途说的二道贩子,这些知识一半是米商搜集的,另一边是那两个艺高人胆大的护卫告诉他们的,问他们细节,他们哪儿知道什么细节,充其量他们只是消息的搬运工。
面对县令的追问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实禀告将那两个护卫给拱了出来,两个护卫本就学艺不精,属于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水准,思索了半天终于想出几处弱点。
首先这个邪祟只能依靠水来活动,也就说在无水的环境下这只邪祟是没有办法异动,其次人类的血液对着邪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几乎是烙印进生物骨髓里的吸引,他会本能的猎杀人类。
见着护卫说得头头是道,县令总算抓住了救命稻草,希望这两个护卫能帮他找出那个邪祟在哪里。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两个护卫心知肚明,让他们纸上谈兵吹吹牛还行,让他们降妖除魔,他们哪是那材料,若不然他俩还当什么护卫,直接去当大师多好。
两人想都没想便委婉拒绝了县令的请求,在县令绝望之中,这俩护卫就好比他黑暗人生道路上的两道亮光,县令又怎肯轻易放过自己的这一线生机。
一时间县令也顾不得那么多,威逼利诱能使的手段全部招呼上,不容二人拒绝。
抓到邪祟,他乌纱帽保住,两个护卫得一大笔赏钱,若抓不到邪祟,他这个县令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在他死之前一定要先杀了这两个护卫。
这俩护卫要是拒绝,他现在就下令把这俩护卫杀了,反正他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俩护卫瞬间被县令这股玉石俱焚的气势给震慑住,面对这样一个不讲理的存在,他俩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只得委屈求全的答应县令,不求赏赐只求事后县令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见二人服软,县令喜笑颜开,既然要让这俩人为自己效死力,光有大棒还不行,还得有甜枣,这样两人才有动力,县令好好宽慰二人一番,让两人安心,只要他俩找到邪祟,事后赏赐绝对少不了,他说话算话。
那群富商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生怕县令日后算账找自己等人报复,连忙出声附和,到时候赏赐他们替县令出,并又追加了一些好处。
两个人护卫那经历过这种阵仗,在富商与县令的双重攻势下彻底被忽悠瘸了,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半推半就,再到现在主动献身,鬼知道他们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这该死的资本啊~
两人接下这差事并不代表两人就轻松,相反他们两人同样压力山大,甚至比县令还要大,县令只要如何找到邪祟一座大山压着,他俩不仅要面对找邪祟的压力,还要面对来自县令的压力,这让他俩有种火烧屁股的感觉。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还要应对县令的灼灼目光,两人冷汗直流,被县令盯得实在没办法,两人战战兢兢的信口分析了一下。
渭河经常泛滥为避水患,县驻地修在了远离渭河三十里外的一处高地,县内日常用水取自山泉或井水,县驻地与渭河之间并无水道连同,也就说那具邪祟没有渠道跑到渭河里面,若沿着县内的小河追溯邪祟只能跑到山里去,但小溪水流潺潺溪水中全是石头,邪祟想挖也挖不过去。
排除这两点基本可以断定邪祟还未走远,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在县外小河里。
水源充沛便于藏身又靠近食物聚集地,怎么看都是一个吃自助餐的好地方。
听完这个推断,县令心情十分矛盾,他希望这个邪祟走远离开他所管辖的之地,到时候再出什么事情皆与他无关,但心中的良知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他又隐隐庆幸这只邪祟没有跑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种复杂难辨的心情下,县令下命彻查县外小河。
县外的小河是引山泉水而成,绕县城而过,河宽三四丈水深不过两米,河道连通县内河道供居民日常用水,虽然比不上渭河波澜壮阔,但搜索起来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好在有一群土豪在旁帮衬,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在富商们的高额雇佣费刺激下,县里居民都爆发高涨的热情,只要是有手有脚四肢健全之人皆都加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搜河运动里面,县民不知为何要搜河找一具漆黑的小孩尸体,只能用他们匮乏的想象力揣测可能是某位富豪的孩子不小心掉进河里淹死了,这才不计代价的花钱雇人逐寸搜河。
这是一场属于县里底层居民的狂欢,在成千上万人的努力下,仅仅一天的时间,河道便被大家翻了个底朝天,但结果却出乎大家意料,河道中并未找到那具尸体的踪迹。这下县令彻底慌了,那两个护卫更是六神无主仿佛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