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bo这次的人事变动规模不小，虽然没有对外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可是周不器经过一些内部的了解和相关位置人员的变化，基本也能分析出来一二。甚至可以把这次的人事大调整，看做hbo从独一无二的辉煌，走向衰落的一个标志。不是因为hbo不行了，而是因为hbo是时代华纳的子公司，要受到时代华纳的管理。而时代华纳的日子可不好过。在全球经济复苏，股市集体走高的大形势下，时代华纳的股价一直处于很萎靡的状态。过去这两年，连迪士尼的股价都上涨了超过30%，紫微星环球的市值如今更是超过了1700亿美元！从业绩上看，时代华纳不比紫微星环球差，可是市值连紫微星环球的一半都不到。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时代华纳在资本市场眼里，已经失去了“想象力”，变成了一家平庸化的公司。怎么办？时代华纳给出的解决方案，就实在不怎么样。太传统了！可见时代华纳的董事会，都是由一帮传统的老头子们在控制，他们认为的抬高时代华纳股价的办法，是创造更多的利润。并且把重点落在了hbo头上。hbo很有钱。每年的净利润十几亿美元。所以，hbo如果放开手脚去做，他们完全有能力有底气制作出更多更精彩的优质内容，这是电视剧行业里内容最强大的一家公司。可是理查德·普莱普勒这样一个负责项目融资和市场运作的联合总裁，取代了之前内容创造的cEo克里斯·阿尔布雷克特上位，成为了新任cEo，这目的性就太明显了。时代华纳这是卡住了hbo的脖子！要让hbo节约成本，把省出来的钱一部分上交母公司，帮助时代华纳拉升股价；另一部分则是投入到线上产品的开发，包括网络电视和流媒体产品。怎么省钱？hbo要少花一些钱来制作内容，缺钱了就从市场中去寻找更多的合作伙伴，采取融资的方式来获得制作内容的经费。跟周不器的合作，就是一次可以被广为宣传的成功案例！这就很好笑了。明明hbo和周大老板的合作，hbo吃亏严重，内部还生出了很大的争议。可是到头来，这反而成为了hbo最倚仗的一个合作案例，理查德·普莱普勒还以此为功劳顺利地晋升。这就让理查德在成为cEo之后，立刻就开始寻找机会，联系周大老板，想要延续并且扩大之前类似双方在电视剧合作中的融资模式。徐百卉这下就有精气神了。也不瞌睡了，不倒时差了。找了一套很规矩的裙子，扮成周不器的秘书的样子，跟宁露一起，出门去见这位hbo的新上任的cEo。感觉机会来了！好莱坞的拼盘投资的生意，已经有点做不下去了，目前的合作只剩下了不到20部电影的存货了，没有新的合作签约了。一旦结束这个生意，对婕妤传媒的海外业务将会是重大的打击，会出现一笔重大的营收亏空，导致股价大跌。现在机会来了，有希望通过电视剧的融资来补充上来了。国内的流媒体行业在轰轰烈烈地发展。竞争之激烈，远超美国。而且对内容也很重视。婕妤传媒如果能够通过参与大量的美剧融资，去获得这些美剧在国内发行的优先权……就相当于掌握了这些流媒体平台的内容命脉。这也是周老大老早就为婕妤传媒设计好的行业竞争力的体现。接下去要去吃晚餐。徐百卉就有点小兴奋，“hbo的内容多好呀，就是他们似乎不太懂商业运作，也不太理解产品的传播价值，连《罗马》这样的顶级美剧，都被砍掉了。”周不器点了点头，“嗯，hbo在这方面的运作的确传统了点，对品牌性的构建重视度不够。像《罗马》这样的美剧，就不能简单地用商业收入来衡量了。”徐百卉很认同，“对呀！这简直就是hbo招牌级的美剧，是hbo成为世界级电视台的标志性大作，结果只拍了两季，就被砍掉了。”周不器对此就比较知情了，此前在《权力的游戏》的合作中，他就对此有所了解，“《罗马》的被砍，主要就是融资出现的差错。”“是吗？”“嗯，第一季的《罗马》，是hbo单独出资。拍出来了，叫好不叫座，收视率不高。第二季，hbo找来了合作伙伴，一起来投资这个项目。制作出来之后，收视率仍然不高。就没有投资商愿意跟进继续拍第三部了。”“啊？”徐百卉就很难理解，“收视率？hbo不是会员制、订阅制的付费电视台吗？又不靠广告赚钱，收视率有什么意义？”周不器笑道：“收视率是他们判断一部电视剧市场好坏的反应嘛。”“就这一个单一的评价标准？”徐百卉摇了摇头，“这也太简单了，感觉有点幸存者偏差了。”周不器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对投资方来说，怎么获益？总不可能从会员费那里赚固定的分成吧？肯定还是跟播放率、收视率的多少相挂钩。收视率低了、观众看得少，就可以判断出这部作品的市场价值低，给投资方的后续收益成本也会降低。”这基本上是这种付费会员制平台的通用模式。比如紫微星国际旗下的游戏平台Steam要推出的会员模式，会员包里有许许多多的游戏，怎么给这些游戏未来的收益分成？肯定跟游戏的在线时长有关。这是个“时间有限”的模式。在玩家时间固定的情况下，哪款游戏的在线时间长，哪款游戏就更有吸引力，对Steam的会员体系作出的贡献就更大，获得的未来分红就会越多。不过，这里有一个本质上的区别。Steam是平台方，是渠道方。hbo既是渠道方，也是内容方，《罗马》是hbo主控生产的一部美剧。Steam会员包里的一款游戏，哪怕口碑很好，形成了很大的市场影响力，那也跟Steam无关，只会为游戏背后的制作方积攒名气、树立口碑。所以Steam可以冷酷一点，只以数据说话，没必要去力推一部叫好不叫座的游戏为他人作嫁衣。hbo就不一样了。数据可以衡量直观的商业价值。可是品牌怎么计算？海外的观众们，对hbo的认识和震撼了解，基本都是从《罗马》开始的，这是hbo的一部超级现象级的美剧，有着强大的品牌溢价。不过，hbo不是一家独立运作的公司。要听命于时代华纳。股价才是最重要的，跟股价挂钩的是时代华纳的品牌以及利润，对hbo的要求，是要hbo创造利润，而不是要hbo为自己创造品牌上的无形资产。周不器笑道：“也算是好事，受困于时代华纳，hbo就算想战略转型，也很难发展起来。现在时代华纳的董事会作出了一系列的决策，基本都是错误的。搞不好明年就被收购了。”“啊？”徐百卉就有些吃惊，“谁能收购时代华纳？”“那也不一定。”周不器还真不是危言耸听。2014年的时候，二十世纪福克斯就报价过，想要收购时代华纳，却被他们拒绝了。董事会觉得时代华纳还能再挣扎一下。可是没挣扎成功，用了没多久，还是卖给了另外一家运营商，去进一步的搞内容和渠道的结合了。朝着越来越传统的方向去变，只能是越来越差劲。徐百卉轻声道：“别的不说，在融资的合作协议里，一定要避免类似《罗马》的悲剧重演。像《罗马》这种级别的项目，哪怕收视率很低，也应该做起来。不能仅以hbo的收视率，来衡量这部美剧的价值。hbo的收视率反应的仅仅是hbo的付费会员们的好恶，这才是个多大的群体？应该有条款限制，要是hbo不投了，跟投方可以拿到控制权，自己搞！”“应该的，”周不器早就想到了，“《权力的游戏》的合作条款里就有这条，他们可以比较容易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