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自己没什么坏处，周不器也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在这样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为自己争取好处了。周不器问：“你们都想投资哪些项目？”拉里·芬克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所有。”周不器笑着说：“我可不能保证我参与的每一家公司都能赚钱，事实上……很多公司、很多项目，可能永远都不会赚钱。”拉里·芬克笑道：“投资的意义从来不是确保每一个项目都盈利，追求的是整个大盘的盈利。”“那就好。”周不器点了点头。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以许多不同的形式参与过很多公司的发展，有的是直接创业、有的是间接创业，有的是直接投资、有的是间接投资，有的是直接担任董事、有的是间接通过别人列席董事会。并不是参与的每一家公司，都是以赚钱为目的。就比如畅游投资了科乐美，这笔投资就不是冲着赚钱去的，而是战略性的投资，是为了把科乐美拉到畅游的战线里。又比如他收购了很多家足球队，想通过这些球队来赚钱，那也是不小的挑战。好在正如拉里·芬克所说的，单个项目的亏损无所谓，只要大部分是赚钱的，少部分是亏损的，总共统计下来能够赚钱就行。既然是“投资周不器”，周不器可不想让这些投资自己的人亏了钱。拉里·芬克对“投资周不器”这个计划已经筹划两年多了，几经挣扎，终于说服了董事会，把这个项目给启动了，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项目推动起来。他甚至有一个很大胆的判断。只要他把这个项目给推进起来了，未来几年之内，华尔街就会有很多跟风的项目冲进来，也推出很多类似“投资周不器”的产品。毕竟黑岩资本是行业领袖。很多中小型的资本机构，就是盯着黑岩资本在做，从这里挖人，学习这里的投资策略，然后以更低的交易费和佣金去吸引投资者。美国几亿人的财富，不是存在银行里吃利息，而是大部分都购买了这些华尔街的金融产品，来寻求更高的收益。所以当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美国会受到梦魇般的金融冲击。拉里·芬克道：“我们有专门的调查团队，我们会参与每一个与你相关的项目。已经上市的公司，就去购买股票。还没上市的公司，我们也会寻求机会，从一级市场参与进去来做风险投资。就像我所知道的那个做在线设计产品的Elbo，我知道这家公司正处于创业的阶段。只要有需要，我们就可以为其提供发展资金。”周不器点了点头，“Elbo暂时不需要融资。”拉里·芬克道：“没关系，什么时候需要了，黑岩资本都会参与进去。我们新启动的这个投资项目，会组建一个全新的团队，会由一个高级副总裁来负责，并直接向我汇报。这个团队的主要工作，就是去追随你。”说得轻松，对周不器的压力还真不小。好在利大于弊。黑岩资本在资本社会里有着惊人的影响力，可以打通各个层面不存在任何阻力，这可以让他的很多计划都得以比较顺利地实现。就比如卡尔·伊坎。他是个短线投机者，而不是长期的价值投资的守护者。现在，paypal已经成功上市了，他的一系列资本运作已经完成了，也就到了套现退出、满载而归的时候。要不是周不器之前跟他有过约定，建议他不要全部退出，要保留一部分的股份，继续留在paypal的董事会里支持自己，卡尔·伊坎可能一口气就全面地撤出paypal了。伊坎公司持有paypal的股份大约是2.2%，比例不低。这些股票可不能在股市里出售，这是砸盘，会导致paypal的股价暴跌。最好也不要私下做主，直接就卖给某一家投资机构了。最友好的方案，是跟paypal的实控人沟通。由实控人去帮忙寻找接盘的机构。这样一来，接盘的机构拿到这些股票并进入董事会之后，还可以继续支持实控人，从而保持公司的稳定和董事会的团结。卡尔·伊坎要卖掉paypal的股票，就是要由周不器来运作。周不器要选一个靠谱的伙伴来接盘。此前他想让软银来接盘。可过去这些年里，他跟软银的接触太多了，总不能在一根绳上吊死。而且软银在欧美金融领域的影响力有限，很难为paypal的发展提供太多实质上的帮助。现在，更强大的黑岩资本出现了。还真是一个机会！周不器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最近就有一个项目，你不妨参与一下。”“哦？”拉里·芬克眼睛一亮，“是你的项目吗？只要是你的，就一定没问题！”周不器道：“是paypal。”“好啊，非常好。”拉里·芬克作为资本运作的专家，一下就猜到了这里面可能的原因，“是有前期的股东要套现离场吗？”周不器笑道：“没错，是卡尔·伊坎。”拉里·芬克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人不是很欣赏，“他要从paypal退出？他连你都不相信？”周不器平静地说：“可能是因为不同的投资模型和投资理念吧，他不会因为我来改变他坚持了几十年的投资习惯。”拉里·芬克道：“所以他的公司，规模始终都不可能做大。”语气里，多少有些看不上。华尔街的投资流派太多，彼此之间竞争激烈……就像是一个江湖，江湖里有许许多多的门派，有的擅长打拳、有的擅长飞腿，有的擅长舞剑、有的会使大刀，卡尔·伊坎则是公认的魔教，专走歪门邪道。拉里·芬克则是正派领袖，行业里都是好名声。周不器不是华尔街的人，也没兴趣参与华尔街里的江湖内斗，笑着说：“我已经说服他了，会保留一部分股份，然后留在董事会里支持我。他大概会出售……大概会出售paypal总股本1.5%的股票。”paypal现在的市值也才500亿美元，1.5%的份额总价值也就只有7.5亿美元，放在黑岩资本这里实在不值一提。“没问题，随时可以签约。”拉里·芬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就算投资你的这个新项目还没启动，也可以用别的项目先买下来。后续转过来就好。”周不器瞟他一眼，眼神深邃，“1.5%的股份，可以进入paypal的股东名单的前十位了。我认为，黑岩资本在完成这笔交易之后，可以争取一个董事的席位。”“嗯？”拉里·芬克微微一怔。周不器要拉拢这个资本伙伴，淡淡的道：“paypal是从易贝里分拆出来的，可是虽然分拆了，还有很多易贝的元素没有清除，这对paypal的长期发展存在制约，也会对我为paypal的战略规划的部署形成掣肘。”拉里·芬克一下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毫不犹豫的说：“没问题！黑岩资本会争取一个董事的名额！然后，在董事会里给予你最大的支持！黑岩资本此前在paypal也有股份，是从易贝分拆过来的获得的，大概占总股本的0.6%。加上这1.5%，黑岩资本完全有理由争取一个董事的名额！”这样的选择不需要迟疑。肯定是坚定地站在周不器的一边。且不说现在已经在推动“投资周不器”的大计划了，哪怕没有，在易贝和周不器之间做选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周不器。追涨杀跌，这是基本的规律。周不器一直在涨，易贝已经跌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