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手……”
可就在文钦得意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充满愤怒,却又十分虚弱的声音。
文钦心中一惊,不由得回头一看。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正拼命冲向文钦。原来薛氏的丈夫适才被妻子的尖叫惊醒,急忙从内室出来。看到妻子竟被人凌辱,男子哪里忍受得住,顿时气得嘴角流血。他才不管此人穿着将军打扮,不惜用出仅有的那么点力气,也要和文钦拼命。
然而文钦已是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就算被人发现,也绝不停手,大不了杀人灭口,事后来个死不认账。眼看男子冲到文钦面前,文钦却是飞快地抡出右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男子的胸膛上。而文钦这一拳也是用出了十足的力道,那男子本就疾病缠身,身躯憔悴,竟被文钦直接击飞出去,口喷鲜血,仰面摔翻在地。
那男子挣扎着还想站起,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很快便不再动弹。
“夫,夫君……”趁着文钦分神之际,薛氏拼命推开文钦的左手,惊呼出声。
而文钦只当那男子昏了过去,便不去管他,继续捂住薛氏的嘴,进行他的暴行。然而就在他将要得逞之际,门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重响。只见两扇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为首一人率众冲进屋内,用无比震惊和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文钦。
“关,关将军……”看到此人出现,文钦不由得目瞪口呆,方才大发的兽性早已吓得无影无踪。
来者正是关索,他得知西华亭这里百姓相对较多,故而领着亲兵来此。一路询问百姓情况,果然得知文钦来到这里,关索便立刻让众亲兵分散去找。就在路过这间房屋的时候,里面传来的女子惊呼、求救声,让关索顿时暗叫不好,第一时间便冲了过来。
看到文钦如此禽兽之举,关索不由得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将文钦给我拿下!”
“唯!”鲍家庄的几名亲兵同样心中大骂文钦无耻,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趁着文钦措手不及,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按住。文钦自归降汉军后何曾受过这种待遇,心中也是恼恨不已,但看到关索满脸震怒,他自知理亏,又不敢发作。
关索则赶紧上前,看到薛氏虽保住贞洁,但仍是披头散发,衣衫残破,满面是泪。关索顿时愧疚至极,连忙后退数步,躬身作揖:“夫人受惊,此乃本将军管教不严之罪!”
然而薛氏未等关索说完,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扑倒不远处的丈夫身上,急切地呼喊道:夫君,夫君!”
关索这时也注意到中年男子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赶紧上前蹲下身子,试探了一下鼻息,不由得脸色大变。为了进一步确认,关索干脆把手搭在男子的手腕上,反复试探多次,方才沉痛地说道:“夫人节哀,你夫君已然离世……”
关索此话虽然压低了,但宛如一声惊雷,文钦的脸色不由得更加煞白。薛氏则是在原地愣了片刻,方才扑到男子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关索则是内心更加自责,他通晓,也知道文钦傲慢无礼、贪婪且又好大喜功,却忘记文钦也有残暴的评价。本以为文钦身为大汉将军,多少能有一些底线,却没想到干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关索更应该多留一个心眼,若是自己早点赶到,或许就能避免今日的悲剧发生。
薛氏悲惨的哭声始终回荡在耳边,关索一想到她家破人亡,不由得更加气愤,转身怒喝道:“文钦!你可知罪!!!”
“关将军,我……”文钦刚想狡辩,脸色却是不对,仿佛看到什么突发事件。
关索这时也感觉到身后的薛氏突然站起身子,心中不由一惊,似乎预感到什么,急忙转过身子,只见薛氏竟飞快地冲向墙面,而且是用头颅朝墙上撞去。
“不好!她要寻死!”
亏得关索身手敏捷,快速冲上前去,一只手飞快地抓住了薛氏的肩膀,在她距离墙面不到一尺的时候,有惊无险地拽停了她。薛氏拼命想挣脱关索,然而关索却是坚决不放手,并斩钉截铁地说道:“夫人切莫如此,本将军定会还夫人一个公道!”
在关索再三地安慰下,薛氏总算暂时收起了寻死的冲动,但她突遭如此变故,仍是六神无主,依旧跪在丈夫面前嘤嘤哭泣。关索则是死死地盯着文钦,厉声道:“你差一点便是两条人命!回去再与你算账!”
文钦的脸上则是老大的不满,在他看来,死了一个寻常百姓,犯得着这么和自己较真。可这个时候,屋外逐渐人声鼎沸,原来是屋内的声音惊动了不少附近的百姓,纷纷前来一探究竟。关索知道事情已经闹大,唯有摇头长叹,汉军多年来经营的口碑,弄不好要毁于一旦。
很快,方才分开的周英和李震也先后来此找到关索。关索立刻正色吩咐二人,想办法找几个妇人陪伴并开导薛氏,使她勿要再寻短见,同时准备棺木安葬男子,一切后事,不得怠慢。周英与李震皆是深受关索信赖的助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果断答应。
少时,西华亭的亭长听闻辖下发生官军杀人的恶劣事件,立刻带着两个亭卒赶来。在关索亮出身份后,那亭长顿时急得满头是汗。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朝廷镇东将军,季汉重臣,这种人物岂是自己一个小小亭长可以得罪地起的。
可是周围百姓却不知道关索他们究竟是多大的官,只知道薛氏一家往日待人和善,颇有人缘。如今突遭横祸,许多围观者皆是义愤填膺,脸上流露出愤怒不说,更有人口出怨言。
“不可聒噪!”那亭长生怕关索面子上挂不住,从而恼羞成怒,急忙示意一众百姓噤声。
“亭长不必如此,此事是我关索治军不严,故而酿出大祸!”关索却是义正言辞地拱手道,“我关索既为朝廷大将,定会秉公处理!劳烦亭长随我一同返回军中,做个见证!”
“这……西华亭方才出了人命,下官还需安抚百姓,不敢擅离……不如让亭父随将军前去?”这亭长方才上任没几个月,对关索的名声人品不是很了解,不敢贸然前往军中。
关索对此也没有异议,便让亭长的副手跟着自己,带上一众亲兵并押着文钦,立刻启程回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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