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比想象中来得要早,这天,李青正在训练军队,突然接到项梁的命令,去府衙集合。
李青来到了府衙,此时,项梁高坐主位,其次是项羽、龙且等人,有一个老者吸引了李青的注意力,此人面容奇古,眼神中透露着极大的傲气,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入他的眼。
见李青一直盯着老者,项梁微微一笑,介绍道:“李将军,这位是参军范增老先生,老先生,这位李将军练兵有方,是义军中最擅长练兵的将领。”
“范增?”
李青闻听眼前这个老者便是范增,不由肃然起敬,这范增是何人?他是秦末最杰出的战略家之一,项羽的亚父,虽年逾七十,但是壮心不改,项羽如果没有范增一路上出谋划策,他也未必能够成就霸业。
范增瞥了一眼李青,口中不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此时的李青看起来不到二十岁,范增对于李青这样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尤其是听到项梁称赞李青为义军中最擅长练兵的将领后,范增更是心中暗暗摇头,觉得也许自己来投奔项梁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范增的不屑之意并没有掩藏,不过李青也不在意,毕竟范增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有点怪脾气那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李青入座,原本坐在另一个地方的钟离眛立刻坐到了李青的身后,钟离眛如今已经被封为校尉了,他随着项羽一起镇压了一起山贼的叛乱,立下了战功。
看到这一幕,项羽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项梁对此倒是没有表示什么,在项梁眼中,十个钟离眛也比不上一个李青,在李青身上,项梁感受到了自己父亲项燕的味道。
项梁见众人都来齐了,开口说道:“诸位,今日召集大家议事,是因为张楚义军在秦将章邯的攻击下,如今已经落入了下风,张楚王陈胜要我们立刻提兵北上,各位,以为如何?”
如今各路义军都是以张楚为旗号,因此,理论上来说他们都是属于陈胜的部下,如今陈胜召集他们集结,倒也算名正言顺。
范增提议立刻渡江与各路义军会合,然后共同进攻关中,在范增看来,陈胜如今已经打到了颍阳,只要各路义军一起协助陈胜,一定可以推翻暴秦。
众人商议完毕,一致决定北上泗水县,与义军会合,项梁以项羽为先锋,领兵三千先行,自己领着剩余的一万二千兵马,随后渡江。
李青虽然拥有练兵的职责,但是却没有统兵的权利,不过李青不甘心自己辛苦训练的陷阵之士被别人胡乱指挥,于是向钟离眛提议,让钟离眛主动申请统领陷阵之士。
钟离眛如今已经是校尉之职,本就拥有统兵的权利,项梁虽然知道陷阵之士是李青训练出来的一支精锐,不过还是同意了将陷阵之士交由钟离眛统领,并赐名“陷阵营”。
起义大军成功渡过长江,渡江之后,每日都有义军前来投奔项梁,这些义军或三五十人,或三两百人,他们都是昔日楚国旧人,因为项梁乃是楚国贵胄,所以特意前来投奔。
李青算是见识到了在这个时代,出身名门带来的好处,一路上,项梁大军甚至没有经历过一场大战,沿途各县一听是项氏大军,全都望风而降。
就这样,项氏起义军一路行到了九江郡,在这里,他们得到了一个噩耗,陈胜兵败被杀。
陈胜死了,这个噩耗,让士气如虹的起义军士气大跌,项梁不得已,只得暂时驻扎在寿春,准备暂且观望局势。
“柱国大人,城外来了一支义军,自称是张楚大将军,让柱国大人出城迎接。”
一个义军士兵来到项梁身边禀报道,项梁一听是张楚来人,连忙带领诸将出城迎接。
虽然说陈胜已死,但张楚毕竟是第一个揭竿而起建立的政权,项梁等人如今借用着张楚的名头起事,对张楚来人,自然不敢怠慢。
“你就是项梁?”
城门处,张楚大将军秦嘉满脸傲慢的看着马下的项梁,眼神中充满了蔑视。
项梁心中暗怒,这秦嘉出身卑贱,不过因为和陈胜一起起事而得到陈胜的重用,如果是平时,以项梁的出身,这秦嘉根本没有资格与项梁对视,可如今项梁亲自下马迎接秦嘉,秦嘉却连马都不下,如此慢待,让项梁心中生出了一股杀机。
项梁拱手道:“本将正是楚国大将军项燕之子,项梁,不知秦将军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秦嘉哈哈大笑道:“项燕之子,听闻项燕昔日被秦将王翦打得丢盔弃甲,楚国之亡,项燕可谓是罪不容恕,你作为项燕之子,如今起兵反秦,倒也算是替你父亲项燕赎罪了。”
秦嘉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怒,项燕对于楚国旧部来说,那就是楚国的战神,就算最后败给了王翦,但那也只能说是天数如此,如今自己心目中的战神被秦嘉如此侮辱,众人哪里忍耐得住。
“铮”
一名项梁麾下的将领拔出佩剑,指着秦嘉大骂道:“无知匹夫,安敢辱我楚国大将军?”
“不错,你今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有了第一个,其余众将也纷纷拔出兵器,他们看向项梁,只要项梁一声令下,他们便立刻将秦嘉拿下。
秦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响,秦嘉自然知道项燕的威名,正因为如此,他才故意说些贬低项燕的话,目的自然是打压项梁。
秦嘉深知自己出身卑微,面对项梁这种名门之后,他由衷的有一种自卑感,所以为了能够震慑住这些义军将领,秦嘉只好通过打压项梁来树立自己的威望。
李青暗自摇头,这个叫做秦嘉的,实在是太无知了,居然想通过贬低项燕来提升自己的威望,他难道不知道,在这个重视出身的时代,世代将门的项氏,是不可轻辱的吗?
“张楚政权,全都是些草莽之辈,终究还是难成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