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魂体被炸烂,四肢被张嫌的箭矢钉住无法动弹,蒲野鬼一边无奈地感受着从魂体之中不断流失的魂力,一边凄惨悲呼道。
张嫌见自己暗中布下的两个手段全部得手,也不在乎蒲野鬼的悲呼,示意冥魂帮自己护法,灵魂闪身移动到蒲野鬼的身前,抬手按在了蒲野鬼的灵魂头颅之上,使用碑魂拓从中探取着信息。
灵魂等级越高,其灵识之中的内容就越繁多复杂,张嫌足足从蒲野鬼的灵魂之中探查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将蒲野鬼的全部灵识刻录到自己的灵识之中。
刻录完所有灵识之后,张嫌神色一凝,并没有马上去分析那灵识之中可能存在的关于九殿阎罗组织的线索,而是让灵魂回归到了自己的躯体之中,重新从冥魂手中获得躯体的控制权,控制着躯体,掏出冥石盅,将已经被废去魂力和灵识的蒲野鬼装了进去,装作诊病之人,快步离开了蒲野医院。
张嫌刚一走出医院的正门,一个身着蓝色工装制服,头戴蓝色圆帽装扮的男子身上散发出不同于普通人的魂力,与张嫌擦肩而过向医院里面走去,走近医院正门的时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那男子抬眼瞥了的张嫌一样,似乎并没有从隐匿了魂力之后的张嫌身上探查到什么,便也不再理会张嫌,踏步向里面走去。
张嫌其实也注意到了那个蓝色工装服的男子,远远地就感知到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不寻常的魂力,但是张嫌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装作无事人一般快步离开了医院,转过了一个街角之后眨眼便消失不见了,等到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一家距离那医院很远的咖啡馆里,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一个由半截垂帘隔开的小包间里,双手撑着下巴,像是在闭目养神着。
在咖啡馆里坐了大约半个小时,张嫌终于睁开了眼睛,拿起了桌子上还算温热咖啡,也不添加任何辅料,苦苦地喝了一口,然后像是失神了一般望着正前方的木纹隔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大哥?怎么了?”就在张嫌失神地时候,冥魂感知了一下四周并无魂师所在,便隐匿着魂力从张嫌灵魂之中跑了出来,坐在了张嫌对面,开口问道。
冥魂的问询声像是把张嫌从失神中惊了出来,张嫌眨了眨眼睛,望着已经出现在自己对面的冥魂,赶紧用魂力在包间四周凝出了一圈隔离魂力的屏障魂技,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揉了揉油亮的额头。
“线索断了。”张嫌苦笑着道。
“怎么回事?”张嫌说话之后,冥魂似有不解地问道。
“九殿阎罗组织有六个等级划分,最低一级为鬼奴级,再往上依次为卫兵级,令差级,城隍级,相臣级,阎罗级,那个名为蒲野的鬼就是一个卫兵级的鬼,按理说它应该有个可以联络的上线,是个令差级的魂鬼,但是我并没有能从它的灵识之中找到有关那个令差级魂鬼的准确线索,所以这条线可能就这么断了。”张嫌将从蒲野鬼灵识之中探得的信息总结了一下,然后叹气道。
“它没有可以联络的上级吗?”冥魂不解地问道。
“它自然是有上级的,只不过九殿阎罗组织的内部结构缜密,一直都是上级主动联络下级的,从没有下级联络上级的可能,而且那蒲野鬼虽然被上级联络过,却被消去了联络过程中的那部分灵识,只留有联络之后的任务要求,所以我无法确定其上级的模样和魂力特征。”张嫌皱了皱眉头,苦着脸思考道。
“看来这九殿阎罗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谨慎啊,各级之间联络之后居然连信息都不曾留下分毫,真是厉害,如果这条线断了,那大哥可就只剩下鬼兵卫那一个线索了,还不知道那个线索能不能续接下去呢。”见张嫌愁眉苦脸了起来,冥魂也有些担忧道。
见冥魂好像也没了主意,张嫌再次端起了身前的咖啡使劲嘬了一口,让那苦味浸透心脾,借着苦劲提神醒脑,用清醒的灵识重新翻查着蒲野鬼的灵识,试着去查找有没有遗漏什么关键线索。
“对了,我想起来了,大哥,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好像遇到了一个身上散发着魂力之人,那人会不会就是这蒲野鬼的上级呢?”就在张嫌再次分析蒲野鬼的灵识的时候,冥魂突然开口问道。
“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较为精纯的魂力来看,大概是个魂师吧,估计是被蒲野鬼的囚牢自爆吸引到那医院里去的,为了不暴露身份,我才偷偷离开。”张嫌琢磨了一下道。
“大哥感觉那人的魂力在什么等级?”张嫌琢磨之后,冥魂问道。
“单从他身上外泄的魂力来看,应该也在初级魂祖一阶吧,怎么了?”张嫌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那蒲野鬼可是初级鬼阶,而且其精魂囚牢爆炸所散发出去的威力几乎不亚于一个中级鬼的魂力招式了,为什么那个工装男子会那样自信地向医院走去,而且从魂力感知来看他好像是直奔到二栋八楼去的,显然是有什么问题。”张嫌回答之后,冥魂揉着自己的魂手思考着。
“你的意思是说那人有可能就是蒲野鬼在九殿阎罗组织里的上级?这不太可能吧,毕竟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魂力十分精粹,更像是一个魂师。”张嫌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大哥,你可别忘了,还有像天魂阁里的门祖那样的灵魂存在。”见张嫌不怎么相信自己的猜测,冥魂提醒道。
“门祖?你是说他是……”听到冥魂画龙点睛一般的提醒,张嫌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道。
“嗯,亡了的魂师,不愿意身死魂销,所以会借人或者借助魂器继续存活于世,几乎可以让自己达到永生不灭的地步,而且因为生前是个魂师,所以其一旦占据某人的躯体,便可以继续使用功法淬炼魂尘,所以魂力精粹无污倒也可以解释地通了。”知道张嫌反应过来了,冥魂继续说明道。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呀,假如有个心术不正的魂师死亡,那么他在化鬼之后借手段夺别人的舍,自然也可以继续使用功法修炼魂力,这从理论上是能做到的,那个人虽然外泄魂力比较精粹,但是从他那身体向外散发而出的魂量确实有些大诡异了,似乎躯体空间受损而无法兜住体内魂力一般,说不定你猜的是对的。”张嫌顺着冥魂的思路想了下去,顿时便觉得冥魂说的有些道理,起身准备咖啡馆,向刚才的医院赶回去。
“大哥莫慌,假如那人真是蒲野鬼的上级,其实力肯定不弱于蒲野鬼才对,至少在中级鬼级了吧,而且大哥刚才吃了蒲野鬼精魂爆炸的暗亏,魂力受损了接近四成,灵魂虽未受损却也不在最佳状态,如今冒然前去,肯定是要吃亏的,不如从长计议再说。”就在张嫌着急地想要返回医院去的时候,冥魂倒是不急不慢地给张嫌分析着眼前的情形道。
“没错,我是一想到又和那翻车鬼有关的线索就开始着急了,确实,九殿阎罗令差级的成员肯定比卫兵级的强大不少,一个卫兵级就在初级鬼阶,还让我吃了个暗亏,那真正的令差级肯定不弱于这个实力,真是要想个安全稳妥的办法才行。”张嫌听从了冥魂的建议,琢磨道,然后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包间的凳子之上。
在不大的二人包间里,张嫌将遮挡着身形的半截垂帘再次向下拉扯了几寸,在彻底把自己的上半身形全部遮挡之后,才和冥魂用魂音研讨起关于追踪那个穿着工装之人的计划,两人互相交换着方案,思考着步骤里面可能存在的风险,不断地修正改正,二十分钟过后,终于确定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这样就差不多了。”计划确定之后,张嫌揉了揉下巴道。
“嗯,大哥就这样以跟踪为主就好了,如果那人只是一个普通魂师还好,如若真是蒲野鬼在九殿阎罗里的上级,那大哥就暗中袭击他,就算袭击不成,他也无法察觉到大哥的存在,如果袭击成了,他受了重伤,进而我和大哥同时出手将他斩杀,也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张嫌确认之后,冥魂点了点头道。
“不错,还是冥弟想到周到,那好,我们这就会到那蒲野医院去。”冥魂点头确认之后,张嫌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咖啡,然后站起身来,撩开了遮挡自己身形的帘子,快步向咖啡店外走去。
“谢谢惠顾!”张嫌走出店门之后,身后传来了清脆的铃铛之声,铃声叮当作响之声,女服务声站在店门口甜美地说话道。
离开了咖啡馆,张嫌再次将魂力彻底收敛隐匿,悄然开启了玄体状态,快步向蒲野医院走去,没一会儿便走到那医院的大门口处。
张嫌刚一走到医院门口,便见四周行人聚集,围着医院大门的位置像是在观望些什么,等到张嫌挤进人群之中,向里面抬眼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医院大楼正厅前停留了不少警车,有不少警察正在门口拉着黄色条带当作警戒线。
“不会是……”张嫌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苦笑着嘀咕道。
“应该是吧,一旦和魂鬼订立了那种魂契,魂鬼死了,其寄生之人基本也就活不了了。”张嫌嘀咕之后,冥魂在张嫌体内猜测道。
就在张嫌和冥魂猜测着的时候,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从哪里赶了过来,身前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健硕男子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苗条女子在前面为他开道,挤开了看热闹的人群,向着医院里面走去。
三人刚走到大厅入口处的警戒线前,便被一个看守警戒线的瘦高年轻男警拦了下来,男警抬起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给三人做了一个阻拦的姿势,示意前面的道路暂时不允许通过。
“我是这家蒲野医院的院长,我姓陈,叫陈碣石,死的人就是我们院的一个肿瘤科主任,请让我过去吧。”见男警将自己阻拦了下来,那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客客气气说话道。
听到中年男人说话,年轻的男警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转头看向身后一个穿着警服正在四处张望的微胖男子,露出了请示的目光。
“让他进来吧。”微胖男子也听到了中年男人的请求,见年轻男警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点了点,简单回复道。
见微胖男子同意了,年轻男警提开了警戒线的一端,将那位自称是医院院长的中年男子放了进去,但是却把中年男子身旁的西装男子和职业装女子挡在了外面,并没有让他俩跟随而入。
察觉到自己的两个助手被拦,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冲着两个被拦的助手点头示意了一下,让两人在外面等待自己之后,便跟随着那位微胖的警员走到了医院里面,一边说着话,一边乘电梯像是往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他俩没发现的是,在电梯关门之前,一道通明的影子也跟着进了电梯,带起一团微风灌入进了电梯里面。
“您好陈院长,我是刑侦队二队队长王泽。”电梯关门之后,微胖警员率先自我介绍,然后伸出手去,打算主动和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握手。
“原来是刑侦队的同志,你好,你好,我听说肿瘤科的林主任出事了,就赶紧往医院这里赶了,这次刚刚赶到,不知道那林主任到底出什么了事?他可是我们这里十佳名医呢,每一个季度都能评优,要真是出事了,对我们医院可是极大的损失呢。”见名为王泽的刑警队长和自己主动握手,那位陈院长赶紧伸出了手去,向其描述道。
“我们是接到出警电话,说是医院里有个医生发疯了,才加紧赶过来的,赶过来之后才发现你说的那个林主任已经把自己抓挠的全身溃烂,不省人事地倒在了他办公室门前的地面上,等到我们检查完之后才确认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了,不知道陈院长对这位医生熟不熟悉?是否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陈院长描述之后,王泽队长也将自己的接警情况描述了一遍,然后开口问道。
“还算熟悉吧,这位林主任一直都是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地守在岗位上,而且医术了得,手术大大小小也做过不少,大家对他的评价也都不错,还有人给他送过救死扶伤的锦旗……”王泽队长问过之后,陈院长开口回复道。
“陈院长,打断一下,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这位林主任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或者有没有结仇遭人怨恨?”陈院长话还没有说完,王泽队长便打断道。
“什么意思?”王泽队长说话之后,陈院长瞳孔微微一缩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调取了你医院里的监控录像,见那林主任死前如同发疯了一般冲出了他的主任室,不停地撞击墙壁,还用手抓挠自己全身,所以我们怀疑林主任可能有什么生理或者心理上的疾病;之后我们又在监控录像里发现林主任死前曾有两人在他办公室门前驻足过,有一人曾进到过林主任的办公室,之后又离开了,而在那人离开几分钟之后,林主任便出现了精神失常的现象,也可能存在谋杀的嫌疑。”陈院长问过之后,王泽队长说明道。
“生理疾病的话应该没有吧,因为我们医院每年都会组织医生进行一次全面体检,从过去的体检报告来说,林主任是十分健康的,心理上的疾病我就无法确认了,当医生嘛,看病本来就很累,用药或者手术之后出现病人死亡的现象也是在所难免的,有精神上的压力也很正常,至于您说有人出入林主任的办公室谋害林主任,这事我就不好说了,是医闹吗?”听完王泽的话,陈院长的瞬间阴沉了许多,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支支吾吾地猜测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还在调查中,那人穿着工装,戴着长舌工作帽,监控里面没有露出他的正脸来,还在追捕当中,不知道陈院长您对这种模样大半的人有没有什么印象?”陈院长说话之后,王泽似乎察觉到了陈院长的脸色变化,不动声色地瞥了陈院长一眼,开口问道。
“我作为院长虽然要上班,但是队长同志您应该知道的,我的工作大部分就是统筹和应酬,一大半时间都不在医院里面,所以对于哪个主任或者医生给谁看过病这种事我是一概不知的……”王泽问话之后,陈院长回答道。
“哦,是这样啊,说实话,那进过林主任办公室之人的体型倒是和陈院长您有几分相似,所以为了帮陈院长您排除嫌疑,陈院长还是说一下刚才一到两个小时里,您都在什么地方吧,请如实回答,不然的话会加重您的嫌疑。”陈院长回答之后,王泽打量了一下陈院长的体型,虽然感觉和监控里出现过的男人还是有些差异,但是毕竟监控有些模糊,所以还是开口确认了一下,语气里稍带了些审问犯人时的那种严厉。
“王队长,您这可就说笑笑了,我真不在医院里,我……我……我和我那女秘书在一个ktv的包间里,那里叫天池人间,您可以去查,但是可别给我公开出去了。”好像被王泽的审问声吓到了,陈院长虽然羞于启齿但还是解释道,解释之后双手合十冲王泽请求着。
就在陈院长说出自己的行动轨迹之后,电梯门开了,一直隐匿着身形的张嫌鄙夷的瞥了陈院长一眼,然后先一步走出了点头,再次朝着那位林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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