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玲玲,不要再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害死我们爸妈的那几个魂师也已经死了,这仇就算是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爸妈说过,不能让仇恨蒙蔽了本心,也不能让仇恨蔓延到无辜之人的身上,就算大多数魂师都不可信,你也不能就此认为所有魂师都是一样,更不能残害无辜,明白吧?若想不通这一点,拘灵之法你就再也无法精进,无论再进行多少次的打场,都是没用的。”见商玲哀伤了起来,商广元也眼眉低垂,似乎想到了什么哀伤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像商玲那样对魂师表达出强烈的恨意,不知道是隐藏颇深,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说,没有将恨意蔓延,总之没有表现对所有魂师都很嫌弃的模样。
“可是……”听到商广元的话,商玲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当她将眼神望向商广元的时候,见商广元冲她微微摇头,她也就止住了话语,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脸上的那股哀伤并没有马上消失,依旧垂头丧气着。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之前一直所说的‘打场’是什么意思,想来应该和刚才的杀戮鬼宴有关吧,我身为魂师,却从没有听人说过这个词,是不是你们拘灵人的专有说法?”张嫌知道自己刚才的问题触动了商广元和商玲的心弦,让他们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可不想让这种不愉快持续下去,那样对现在的他来说有害无利,所以为了缓和气氛,张嫌率先转换话题,问了个另外的问题,缓解车里的紧张情绪,同样,这个问题也是他所好奇的。
“其实‘打场’也不算拘灵人的专有名词,而是我们兄妹自造的一个词语,说得习惯了就一直这么叫下去了,‘打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抓鬼拘灵,和你们魂师的猎魂有些相似,只是我们抓鬼不是为了杀鬼,而是为了对鬼进行转化和驱使,若能成功转化一只魂鬼,我们能驱使的魂鬼就多了一个,实力也就会增强一些,这是我们拘灵人的战斗手段,和你们魂师使用的魂技不太一样。”听到张嫌的问话,知道张嫌在刻意转移话题缓解气氛,商广元便顺着张嫌的问题简单解答道,告知给了张嫌关于‘打场’的意思,让张嫌对拘灵人稍微多了一些了解。
“对鬼进行转化和驱使?你们能奴役魂鬼为你们效劳?”商广元的回答让张嫌马上想起了能控制戏魂的蒲梓潼,他觉得拘灵人的手段大概就和蒲家戏魂术一样,是靠在某种技法控制灵魂为其效力,于是向商广元追问道,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
“说是奴役或许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一种合作关系,就像你与那蜻蜓蝴蝶状魂鬼的合作一样,我们和魂鬼达成某种交易,然后合作互助,互相借助对方的能力来完
成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才是我们拘灵人拘灵遣将的本质。”听到张嫌的追问,商广元还没有马上回答,商玲先开口说道,好像并不同意张嫌的某个叫法,向张嫌开口反驳。
“和魂鬼和合作?这怎么可能?魂鬼的灵识杂乱无章,各种情绪在灵识中交织发酵,喜怒哀乐混乱不已,而且容易以极端的方式向外表达,你们和魂鬼合作,却不是废掉它们的灵识奴役它们,难道不怕这些魂鬼以某种方式对你们进行反噬吗?当然……,我确实也和一只魂鬼有过合作,而且大概率可以算是朋友了,不过那魂鬼并不是普通的魂鬼,它的灵识不知为何也和人一样正常,这才是我敢和它合作,并把它带着身边的原因。”被商玲反驳,张嫌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商玲的说辞,毕竟他见识过无数的魂鬼,知道魂鬼的灵识有多么喜怒无常、可怕扭曲,就算是班蝶这个和他一路同行的魂鬼,他还要分神警惕三分,生怕班蝶的灵识会突然异常,反过来对他下手,更别说找其它魂鬼进行合作了,这是他想到不敢想的事,就算合作,他也会学着蒲家戏魂术的手段,把那些魂鬼的灵识废掉,再想办法操控其无主的魂躯。
“嗯,你说的没错,魂鬼那混乱的灵识确实是危险的存在,但这也是我们拘灵人手段的优势所在,我们能在转化的过程中对魂鬼的灵识进行‘优化’,既不让魂鬼失去本源意识,又能让他们的恶念尽可能压制,以较为温顺的姿态和我们合作,成为我们拘灵人的灵朋,一般拘灵人的实力大小就和能吸纳转化到的灵朋数量有关,我现在的魂阖中纳有十一只灵朋,而我大哥的魂阖中则纳有十四只灵朋,这就我们的实力。”见张嫌不太理解,商玲一扫之前哀伤的神色,振了振精神,像是个小老师一般向张嫌解释道,似乎已经和张嫌熟络了起来,也不试图隐瞒什么。
“能在不破坏魂鬼灵识的情况下压制魂鬼的恶念?还有这种手段?你们拘灵人的能力确实神奇,我在魂师境中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一类的技法招式,只是那个‘灵朋’、‘魂阖’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拘灵人的实力等阶又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来区分的?”以张嫌的头脑,自然是越听越明白,但是因为认知上的问题,他还是虚心的询问道,想要深入了解更多关于拘灵人的事情,毕竟他还是个灵魂境里的认知小白,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新奇。
“‘灵朋’是愿意和我们合作的魂鬼,同意被我们优化转化的那些;而‘魂阖’嘛,可能解释起来就有些麻烦了,是我们拘灵人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在自己的魂体之内开辟出来的纳灵空间,空间里能储存一定量的灵魂,需要时,就可以让这些灵魂出来
帮忙,或者借识行事,或者附体而动,总之就可以用来驱使了;至于拘灵人的实力等阶划分,我刚才也说过了,和可以驱使的灵朋数量有关,能驱使灵朋数量越多,就证明拘灵人的实力越强,我有十一只灵朋,虽然并非全部战斗系,但是若论战斗能力,我现在不弱于你们魂师中的初级魂祖,而我大哥更强,他现在堪比你们魂师里的高级魂祖,就算一般的高级魂祖,估计也不是我大哥的对手。”张嫌的新奇没有让商玲反感,反而激起了商玲的情绪,向张嫌认真解释,告知给了张嫌有关拘灵人的一些事情,并没有遮遮掩掩,好像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把有自我意识的魂鬼放在灵魂里?这难道不危险吗?若那些魂鬼乱来的话……”张嫌听完商玲的解释,对拘灵人更加了解了不少,但是听说那储存魂灵的魂阖在拘灵人的体内,他就觉得十分恐怖,难以理解,皱了皱眉头向商玲问道,显然在替商玲和商广元担心。
“你都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我们拘灵人的手段传承了那么多世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魂阖像是现世之人口中的太极,分为‘阴阖’和‘阳阖’,‘阴阖’储存并封锁灵朋的大量恶念,并随着时间流逝,会对这些恶念进行选择性的化解;而‘阳阖’则储存灵朋的善念意识,利用这些善念辅助我们的基础生存或者强化我们的实力,这‘魂阖’一技是经过拘灵人世代传承和改造,只要在我们魂阖的承受范围之内,放进去的魂鬼就不会对我们造成危害,至于魂阖技法的诀窍,那是我们拘灵人的秘密,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个外人,你就不用在为我们担心了。”张嫌语气里的担心并不是作假,而是真的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关心,所以商玲没有觉得张嫌做作,反而对张嫌有些好感地解释道,将更多关于拘灵人的秘密说了出来,打消着张嫌的担忧。
“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懂,但是总觉得有些神奇,和我们魂师的修炼运魂方式好像完全都不一样,应该算是另一种体系了吧……”商玲解释完,听着商玲那自信的语气,张嫌自然不再杞人忧天,只是苦笑着应道,他虽然能听懂个大概,但是依旧对拘灵人使用灵魂的方式理解不了,就好像两个不同语言体系的人在说话交流似的,只能辨别对付的语气情绪,但是听不懂对方说出来的言词。
“也不能算完全都不一样吧,其实拘灵人也是以魂力作为基础进行修炼的,魂力越强,魂阖承载的魂鬼数量就会越多,可以同时驱使的灵朋数量也会增加,若以战斗来论,拘灵人是以灵朋附体的数量来增加力量的,能同时驱使多少个灵朋附体,就能获得多大的力量提升,这就是我们拘灵人的修炼和战斗体系
,这也是我和商玲会去麝蜥鬼巢附近打场,寻找合适的灵朋的原因。”见张嫌把魂师和拘灵人分为两种不同的修炼体系,商广元好像不是十分认同,向张嫌说明道,并且解释了他和商玲出现在麝蜥鬼巢附近的原因,是为了寻找魂鬼获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