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如何成为一位神女吗？」

　　栖姐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又看看女孩说：「男人十之有八有神女情节，另两位也没有比较清高。别以为自己会比较幸运，我再说一次，切记！不要爱上你的大叔。」

　　栖姐又耳提面命，说：「什么是神女，就是男人“梦想中的妻子”。男人梦想中的妻子是什么样子？

　　首要条件是年轻、漂亮、打扮妖娇。

　　接着是看到男人就双眼含情、笑脸盈盈，不管男人讲什么智障脑残的话都点头微笑。

　　第三，满足他的需求，但是不二法门就是“攻心为上”，务必从骨子里征服他，让他对你发自心底的痴迷。

　　第四，表现得喜欢听男人讲话。理解男人工作上的苦恼，担心他累坏了。运动、股市、工作、新闻什么都必须要能聊上一些。

　　第五，最简单也是最难，就是把男人的缺点当成优点称赞。即使是他笨的跟猪一样，你也得称赞他心地善良；他若只是个没文化的土豪，你可以夸他质朴无华简单古意。

　　做任何回应，先别冲口而出，要在脑子里转一下。讲出任何话，不要考虑对不对，应该要考虑的是有没有用。

　　最重要的是不打电话、不发讯息、不纠缠，让他清楚一个最简单规则“搞你不用负责只需付钱”」

　　女孩一边听着栖姊的指导一边看着镜子，她悄悄地分离李雪歌与镜中的这个女孩，她给这女孩起了个名字，就叫做“咪儿”，音似Mirror。

　　栖姐拿起手机看了看讯息说：「妳很可以呀！王董一知道妳还缺钱，眼巴巴地捧一万六来了。」

　　咪儿一上车，才扣好安全带，王董的手便伸了过来，还啧啧称赞道：「这衣服可好看了，又便利...」。

　　王董被这欲拒还迎给撩拨的脑门一涨，用力地抓了抓她冰冷的手轻轻的唤着：「咪儿！我的好咪儿。」

　　咪儿的心一揪，脑子里想着栖姊下午给自己做的的思想工作，“双眼含情、笑脸盈盈”便松下了自己僵硬的肩颈，换上含羞带怯的表情，看着今天自称哥哥的王董，不作声地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咪儿这又无辜又可爱还害羞的表情，逗的王董又喜又乐地说：「告诉妳栖姐，妳今天这身衣服找我收钱，我送！」

　　第二次见面的两人，也许是因为上次有过肌肤之亲，从停车场要进酒店时，并肩走着的距离，比上次靠近了许多。

　　王董笑着说：「这次没那么害怕我了，是吧！」说着便拉着咪儿的手挽着自己的手。

　　咪儿知道，不能什么都拒绝，只得依着王董。

　　门一带上，王董就把咪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吻着她...

　　然后喘息地道：「咪儿今天咱们咋整？」

　　李雪歌犹如置身事外地抽离，离地八尺般地冷眼旁观着那个正对付着王董的咪儿。王董装可爱的声音弄得她极为不耐加恶心，但为了钱，她只能也必须入戏。

　　李雪歌心里盘算着，一万六的七成只有一万一千两百，还差八千八....仿佛那正苦受的人真不是自己。

　　...。

　　两人搭着酒店电梯下楼时，对于今天咪儿的表现，舒心又满意的程度犹胜上次，王董说：「酒店大堂里有个名牌店，我给你买款包，去挑挑。」

　　能折现金吗？

　　李雪歌心里其实不那么乐意，想起栖姊说过：「不主动要东西，主动要送时也不拒，挑第三贵的买！男人心不疼，往后也不好意思问！这样便可转手卖。」

　　王董搭着咪儿的肩，直朝大堂里电梯口边上的名牌店里走，服务员带着雪白的手套，拿了一款店里最贵的小包忙着展示着。

　　咪儿小声地说：「不要贵的，要时下最火的款式。」

　　王董正眼看了看咪儿，笑咧了嘴，点着头朝服务员说：「依她！」

　　接着，王董那搂着咪儿的手揉捏了几下，又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小妞儿，妳好样的呀！开始替哥省钱了？」

　　咪儿正要回头跟王董说话时，发现一双眼睛正从电梯口透过玻璃看向自己，她愣住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也是。

　　妳怎么会在这里？他心里疑问者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前，那个蓄着山羊胡的老男人伸手搂住那张熟悉面容女子的肩，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上面播着不知道什么影片，女子深锁着眉头，神情抑郁。

　　咪儿看楞了，王董拎着结好帐的包装纸袋，志得意满地走回她的身边，说：「走！送妳回去！」

　　咪儿回过神，快速的跟上王董的脚步，停在电梯前。那眼熟的老男人跟女人按了往上的电梯，王董按了则是往下的键，要往地下停车楼层。

　　蓄着山羊胡的老男人手机屏幕上继续播放着影片，完全没有因为多了两人加入等待电梯的行列而暂停。

　　这几分钟好似一天，一年甚至是漫长的一生

　　最后是往上的电梯先到，老男人一个跨步走进电梯，按了五楼。女人两三步的也跟了进去。直到电梯门关起前，电梯里外的两个女人，都低着头没有再看彼此一眼。

　　她又上了王董的车，有口无心地虚应着王董那些毫不掩饰自我膨胀的话语，一路上心里想着却都是那个面熟的老男人。当时，她想不起来是在那儿见过那个老男人？

　　下车时晃神了，她忘了带下王董刚送给自己的包，王董打开车窗，大声地喊着说：「还有妳这样不爱包的女孩，哥还是第一次见了。」

　　咪儿回头从车窗口接过王董递给自己的提袋，眨了眨娇柔忧郁的眼，朝王董笑了笑。她真不知道适不适合说再见。

　　回家的公交车上，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仿佛是回到酒店里与那女子对望的那瞬间。越是不想正视她的脸，越是不知道往后该如何面对她？

　　那天，公车上蜷缩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的那个小女孩，越想越是哀伤，越哀伤越是抽搐，抽搐到无法抑制。

　　雪歌从惊慌失措中惊醒过来，呆坐在床上全身冒着汗、发着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搂着那熟悉面容女子的那个男人，那个蓄着令人作呕的山羊胡老男人！

　　后来，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不过，那是她更悲惨人生的开始。

　　正是他，那个害死小克的魔鬼！

　　巨细靡遗的梦境，真实而深刻，让她几乎犹如重活了一次，那一年...

　　李雪歌下了床拿出抽屉里的雪白天使的白瓷公仔，轻轻的抚摸着。在心里对着天使说：「我穿过上次那场暴风雨后，我就不再是原来的李雪歌！现在暴风雨又要来了吗...若是穿越了两次，是不是可以负负得正的还原了？」

　　雪白的天使，安静地，没有发表任何言论。

　　李雪歌眼睛还继续盯着雪白天使，在心里继续说道：「如果上天太不公平，那么人类是不是可以稍微偏执一点？」

　　即使她的泪无声，却成串，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能不能让我保有最后仅存的基本信仰？还是连最基础的三观也将崩塌？说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什么好人有好报，什么神爱世人都不过是穷人的自欺欺人，不过是这世界在上位者用来麻醉弱势者反抗意志的精神鸦片。

　　老天，我好恨！能别让我更恨吗？

　　雪白的天使依然合掌祷告，一如既往地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