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百年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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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葛闻約李雪歌在一个有着独自园林造景高级料理店見面,李雪歌开心的像只小云雀似的东张西望好奇著,这么高级的料理店肯定餐点不便宜。

  進到单独包间裏,葛聞已經等在裏面,見到李雪歌欲言又止。

  李雪歌看著滿臉胡渣的葛聞,神情委頓,驚訝地問:「发生了什么事?」

  葛聞搖了搖頭,先問李雪歌喜歡吃什麽,點了些菜。不一会儿,菜陆续上齊了。

  葛聞明顯情绪相当低落,李雪歌自然也食不知味,便放下筷子,再问了一次:「发生了什么事?」

  葛聞頓了頓,問:「雪歌,妳爱我吗?」

  「到底怎麽了?」

  葛闻眼神空洞,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妳爱我吗?」

  李雪歌點點頭。

  葛闻牽起雪歌的手,又問:「那你相信我爱妳吗?」

  李雪歌又點點頭。

  葛闻深深嘆了口氣,眼睛盯着园子里一塘殘荷。良久,眼淚滴落在李雪歌手背上。說:「那妳知道我喜歡妳多久了嗎?」

  李雪歌疑惑地問:「你喜歡我很久了嗎?」

  葛闻拿出手提包裏的一個信封,从信封里拿出一張A4紙,李雪歌一看就认出来这是“不可思议事件簿”剧本中的一页。只见上面列印的字体,其中有一行是手写的笔记,直接改寫了一些内容。這字跡正是自己的,李雪歌記得,那是有一回在拍戏现场和导演讨论之后,对于剧本所做的修改,她没有时间重新列印,直接在男女主角的劇本上手寫更改了。

  葛聞說:「那天我看你和导演认真的讨论著剧本,关于男女主角内心的一些纠结和善恶的隱喻,我全没认真听,只注意到妳頭髮上閃耀的阳光,那一刻,圣洁如天使的妳第一次觸動了我的内心...」

  葛聞接着又從信封裏拿出一条黃色的方形便条纸,上面寫著:「百年孤寂」四個字,李雪歌想起那天下午,葛闻因为没办法体会主角的心境,表演不到位,连续吃了導演几次的NG,導演因为正赶拍其他角色的戲份,就央求李雪歌幫忙和他详细解析了男主角在这段情節里应有的认知。

  于是他们谈到了魔幻現实主义,李雪歌建議他找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馬奎斯的著名大作來看,正是這本“百年孤寂”。就简单四个字的书名,但是葛聞怕忘记,一直要李雪歌在便條紙上写下来给他。

  「李雪歌,请妳仔细听好,我很喜歡妳,喜歡的程度遠超過你的想像,喜欢到有关于你的一切事物,我都会想留下来,当做一生中最要紧的紀念。甚至在我們拍戲的現場,你從我面前走過,好幾次我都有股衝動想趴下来亲吻妳踩过的地面。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的喜歡妳,因为当时的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我还是不可遏制的这样喜歡著妳,與日俱增著。我知道,其实我已经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葛聞邊説邊流著淚,又從信封裏拿出幾張相片,都是她,沉思的,微笑的,發呆的,打盹的...李雪歌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時被他拍了這些相片。

  「可能就是因为我心里装的都是妳,所以后来我當時的女朋友也发现了。有一天她找我,直接说:“葛聞,我们分了吧,我想你心裏已经没有我了,我们這樣繼續在一起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原先沒想到的是,她是第一位主动向我提分手的女朋友,而我竟然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對的,我早已精神出轨了,而有意思的是作爲我精神出轨对象的妳,当时竟然對這一切完全不知道。

  那时候我们的电影还在拍攝中,每一天到剧组就是我最期待的时光。因为我可以看到妳,聼到妳。

  你写过的字迹,写给我的纸条,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我知道当有一天如果我的生命不再有妳,我至少还有这些可以陪伴我...」

  雪歌震驚了,她真沒想到葛聞竟然對她用情如此之深。她捧起他的臉,淚眼相對,如雨點般親吻著他。

  良久后,雪歌再問:「发生了什么事?」葛聞不可能无缘无故和她说这些。

  葛聞還是不回答,問:「我都和你说这么多了,你不也说一些给我听听吗?」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我没有那么早就喜欢你。我原先一直以为我们就两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有没有女朋友,但我感觉和你在一起的应该像是纖纖这样美麗的女子,你看你们站在一起多么相配,你们根本就是從我剧本里走出的男主角和女主角,或是说我后来在修改剧本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就是你们两人。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應該是那晚,在海岛,我们一起在海滩上散步,我才真正認識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子。」

  「这样吗?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很好啊,又帅又上进,有颜值有态度的,应该是人见人爱吧?我又不瞎,为什么不喜欢你?」

  葛聞沉吟半晌,像是終於鼓足勇氣似的,說:「所以是報應吧!上天太过嫉妒我們的愛情,于是出了一个功课给我們。」

  「什么功课?」

  「胡少想認識妳!」

  「胡智贤想認識我?那天不是認識了?」

  葛聞搖搖頭,說:「不只這樣的認識。」

  雪歌疑惑地看著他,忽地恍然大悟,捂嘴說:「你的意思是...」

  葛聞神情哀戚的點點頭。

  「然後呢?」李雪歌問。

  葛聞低下頭,他不敢看李雪歌:「我沒辦法拒絕他...」

  李雪歌簡直不敢置信到了極點,她忽然一陣反胃,一刻也待不下了,拿了包站起身來。

  葛聞趕緊抱着她,雪歌怒叱:「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葛聞抱得更緊,說:「請你让我把话说完,我馬上送你回去。」接著說了一番話:「我是家裏的次子,哥哥成天沉迷於綫上游戲,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轻易不出门。

  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因为年纪很小,现在只想着给我拿钱,上次我们在枫林道旁的小树林里被拍照,就是他找人干的。目的就是威胁我拿钱。

  经营事业的父親年邁多病,但是始終未將家裏的經營大權交到自己的手裏,我这才刚满二十岁,让他还无法完全放心,家里的老臣也未必服气我的领导,除非帶著戰功回家,才有利于早日爭取繼承人大位。

  所以我很认真的鼓捣着自己的事业,在海岛上的度假村就是我的事业之一,但是时日尚短,这些小打小闹还没有办法进入我父亲的法眼。我還有個剛剛起步房地產的事業必須仰賴胡少以及他的人脈的庇蔭。」

  「这些与我什么关系?」

  「雪歌,難道妳不想要我们的爱情有结果吗?难道你认为我们之間只是場男歡女愛隨便玩玩的游戲嗎?」葛聞深情款款的看著雪歌的眼睛問道。他的声音本就好听,又富有表演才华,这两句话就像两把箭射中雪歌的心裏。

  「你想要我做什么?」

  又説:「雪歌,我需要妳,就像当年范蠡需要西施一般。」

  雪歌一聼這話都傻了。

  范蠡需要西施?那是要将西施送给吳王夫差,難道胡少是那夫差?美人计不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吗?勾踐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才得殲滅夫差,范蠡才能找回西施,那葛聞呢?需要幾年?

  葛闻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你在讲的是两千多年前的历史,还西施和范蠡呢。

  雪歌用力掙脫葛聞,只無聲地跪在榻榻米上哭著。

  「这世界的生存法则或许就是如此,如果我们想得到别人无法拥有的幸福,或是必须拿些什么,与这老天爷交换。你看这些臺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无比成功的人们,或许背后都付出過不为人知的辛苦或是難堪作爲代價。」

  葛聞抱著雪歌,又說:「我们俩的人生都在妳手里了,请妳务必好好考虑。当然我没有半點資格能够要求妳做这事,但是如果妳願意這樣做,我會感激妳一輩子。而且,这对我来说也是天大的折磨,妳难道不明白吗?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哪来的未来呢?」

  雪歌哭得太陽穴咻咻的疼痛著,恍惚间只感覺这一幕相似得何其荒謬,几年前,不也是類似的劇情吗?

  “当然我没有半點資格能够要求妳做这事,但是如果妳願意這樣做,我會感激妳一輩子。”

  老天爷,你这耍我也耍得太沒創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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