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呓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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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曜的酒第二天中午才醒。他其实最讨厌喝酒,醉醺醺的,气味难闻,还会头疼,没有一点好处。只是昨夜那个不知名的东哥特贵族的话勾起了他的一些难忘的回忆,让他只是想找个能麻痹自己的东西躲起来。要是亚诺什这会儿在,估计又要笑话他。

  他醒来时候躺在阿格里帕老师的帐篷里,这老人似乎已经离开。他撑着剧痛的头起身,摸到旁边的小桌旁,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大口喝了起来。

  待喉咙的干渴和灼烧感稍稍缓解,他轻微摇晃着走出帐篷,看到托格撒正守卫在门口。“辛苦你了,托卡(1),我昨晚很失态,场面一定很难看吧。”“不不不司令,我昨天扶您回来,是阿格里帕长老亲自照顾的您,只让我们轮班守在外面。”这卫兵忙回答道。路曜听完若有所思点点头,“嗯,知道了。”

  站在正午的伊利里亚森林里透过树叶照进来的炽热的阳光里,路曜觉得自己的宿醉基本完全恢复了。他对旁边等候的托格撒说:“吩咐大家,今天也在这里休整。下午你跟我出去一趟。”

  ............

  下午的森林里,其实已经颇有几分凉意。路曜带着托格撒,让侍卫长屈达尔带好部队,两人跟着许多拜访胡斯楚先生的东哥特人一起,前往附近幽静的山洞。

  路曜在宴席上听说了东哥特的这位隐居修士,他居住在阴暗的山洞里,自愿效仿基督,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青草野虫,为来客们答疑解惑。据说他曾是个死刑犯,因临刑前皈依了基督,奇迹般地从绞刑架上存活而被赦免。自那以后,他就隐居在这山洞里,成了一个隐者和阿利乌派的苦修士。

  慕名而来,路曜其实就是想跟这个幸运的修士聊聊天,排解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许多事和心绪都不能在自己的下属面前吐露。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脚刚刚踏进这个幽静清凉的山洞,就被轰然而起的巨大声音和甩到身上的鲜红液体等吓了一跳。而地面上残留的痕迹和周围的一切都说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异变,还恰好在他们进入山洞的一刻:

  苦修士胡斯楚在刚刚全身都被炸成了碎末!

  路曜和托格撒以及后面等待胡斯楚先生的人都没来得及惊讶和恐慌,片刻后,才有人惊叫着转身往后跑去。

  而路曜往“胡斯楚”痕迹旁边看,见整个山洞的地面和洞壁,乃至于洞顶,都用粗糙歪斜的笔迹刻着许多符号,泛着暗红色,仔细辨认,正是之前邪异书卷里那种邪恶污秽的文字。路曜还要细看,却只觉得头一阵剧痛,不由得用双手紧紧抱住头。

  而此刻,不大却很幽深的山洞里,传出层层叠叠的一阵阵回声,仿佛有人在里面刚说的话。这声音低沉阴森,似一阵阵细密的呓语,由远及近逐渐传出来,直抵洞口。

  山洞深处,一条纤细的缓缓流动的水流在大大小小的石块下流动。偶尔的一股水流变化,冲走一块小石头,在它的底下,露出来被泥沙逐渐掩埋的层层叠叠的白骨。

  ............

  树林里,距离东哥特人和匈人营地都有一段距离的一处林间空地上,一场讨论会正在进行。这次会议由阿格里帕主持,天亮后不久,这位老者看路曜没什么事了,就按原计划在营地外面举行会议了。

  说是会议,其实更接近于某种学术沙龙。阿格里帕爱好历史和文学,喜爱希腊式的哲学思辩,路曜允许他在外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不时举办这样的活动,跟各界的上层名流们交流和探讨。

  其实东哥特人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他们的生活方式还相当粗放,绝大多数人并不识字,上层贵族们宁愿跟你讨论女性的身材和自己的马匹,也不愿意讨论一堆不认识的符号和早就死去的人的离奇故事。

  不过不同的是,作为时常依附强国的部族,东哥特有许多年轻人曾在拉文纳、君士坦丁堡和塞格德做人质,他们接受过或多或少的教育,经历多,见识广,许多还跟从过文明世界上层的大人物,因此才能参加这种思辩会,也因此才仰慕阿格里帕老师的博学和睿智。

  他们时而共同缓缓漫步,时而席地盘腿而坐,听众们不时提出问题,阿格里帕都无一不知地将其解决。在席地而坐时,匈人听众从便装里露出的,都是亮银色的铠甲的一角。

  阿格里帕正要感慨东哥特人知识的匮乏和提出问题的低级,要鼓励他们更多思考,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好似惊雷。

  他望过去,发现那边似乎是一处低矮的山丘,有许多山洞。他正在好奇巨大响声的来源,忽然从响声发出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阵低沉阴森的声音,就像无谓的呓语。

  这声音让人极度不适,让人头痛欲裂,让人忍不住想要抓挠头皮和脸颊。所有人都痛苦地蹲下,几个耐力不强的年轻人已经开始疼得满地打滚,抓得自己的面部一道道血痕。

  在呓语响起的一刻,阿格里帕似乎明白了它的来源。邪异书卷已经留在德尔斐,但他还有抄录一份带在身上。他连忙忍着头疼从怀里拿出那卷书卷,上面写着那种古希伯来文,这时他才发现,其间还夹杂着少许未知的符号,充满了不和谐感和诡异感。

  但离奇的是,在仔细辨认书卷上这些符号过后,阿格里帕听到的呓语忽然停止了,头疼等身体不适也迅速消失。

  看着仍然在呓语声中挣扎的其他人,他非常奇怪,连忙说明了自己恢复的原因,并给其他人看了书卷。来参加思辩会的人至少都上过教会办的学校,虽然不认识古希伯来文,但在阿格里帕的指导下是可以区分它们和那些奇怪字符的。

  很快,大家都恢复了正常。但大家都没经历过类似事件,尤其是东哥特人,并不像匈人一样经历过之前路上的奇遇,对这种事十分恐惧,好几个胆小的已经跟阿格里帕告辞逃回了营地。留下的人里,许多都想问最可能知道这异变情况的阿格里帕事情的真相。

  阿格里帕叹了口气,“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吧。”在听众们更加急切的目光里,他接着说:“这声音和这异变,也许来自一个古老的传说。这是一个古以色列的故事,据说来自人类还崇拜偶像的上古时代。相传...”

  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缓缓地讲述着。听众们,那些来自匈人和东哥特的年轻人,都听得入迷了,完全没有发现天空已经完全阴沉,随时可能有暴风雨降临。

  注1:路曜对托格撒的昵称,是一种错误的昵称,这样的称呼一般用于父母称呼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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