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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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诺什,救我!”

  那行拉丁字母又一次出现在阿提拉的手上,发烫的感觉、暗红色醒目的样式和熟悉的字体让他再一次确认这确实来自路曜的求救。阿提拉来不及诧异和警惕,连忙用手指碰了碰那些飞快消失的字和自己的手腕,但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应那些文字和路曜的求救。

  但下一刻,阿提拉就在摇晃的马车里看到了路曜,无比真切地出现在了这辆马车里,但似乎被关在一处石质房屋内。很显然,这是一个幻境,却是明显可控的小范围幻境,这个异常很显然又与血王座和血之石的力量有关。

  阿提拉能够看到身着铠甲但头发凌乱的路曜,却无法与他交谈,心里十分焦急,下意识伸出手,试图触摸眼前靠着墙壁坐着的路曜,不出意料地,触感与空气无异。他有些沮丧,心里默默想:说话啊。

  但紧接着,阿提拉就在对面“路曜”的左臂上,看到对应的暗红色拉丁文字母飞快显现:说话啊。那些文字出现后,对面的“路曜”投影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样,痛苦地扭动了几下胳膊,任由那些文字消失,也没有举起胳膊看。“亚诺什,你可以说话或者思考,现在你的想法或话语会直接出现在我这里,我可以直接感受到。”路曜说道。

  可以直接感受到?这也是血之石的力量吗?阿提拉暗自想道。但随着接下来这些想法变成拉丁字母出现在路曜的左臂上,对方又开始挣扎,像是被烙铁烫上了字一样,他赶忙改为说话,以加快语速,希望能稍稍减少约书亚的痛苦。

  “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你被谁关着?我该怎么救你?”阿提拉用尽量简短的语言说着自己的问题,为了减少词语,他改用简洁明了的日耳曼语。路曜忍过了这些字母烙印和消失造成的疼痛,低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被人埋伏偷袭了,然后就陷入了昏迷,不久前才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我尝试着向外界求救,结果只有你可以回应...”

  阿提拉莫名有些焦虑和烦躁,这个笨蛋从来都是这样容易被别人暗算!眼看这句话就要在路曜的左臂上成型,他忙接着问:“血之石呢?它为什么没有保护你?你的失踪与它有关吗?”幸运的是,那句抱怨没有被路曜看到,他暗自松了口气。

  “我不知道...我能感觉到血之石还在,我也是刚刚发现它还可以联系到你,但它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说失踪?这本来在我的计划之中,为了摆脱幕后操纵者的摆布,我想要借波斯人的手...”“别说了约书亚,我都知道了。”阿提拉不忍对方再忍着痛苦叙述他早就推测到的事情,出言阻止。

  又过了一会儿,双方的沉默似乎让路曜稍稍从那种剧烈的灼烧感中恢复过来了一些,点了点头示意阿提拉继续说。“你能不能通过周围的东西确认一下你现在的位置?”阿提拉思索了一下,在思索的句子显现之前抢着把它们说了出来。

  路曜暂时忽略了左臂的疼痛,想了一会儿,说:“昏迷中我能感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信息,似乎有人在服侍我,一路上没有人说话,非常安静。我们似乎乘船过了河,现在似乎在一座城堡里。刚刚我彻底醒来后,有几个蒙面穿黑色罩袍的人给我送了饭,我觉得这里可能是罗马的地盘。”他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为节省时间,阿提拉没有思考直接说:“能确定是东边还是西边吗?”对方回答道:“应该是东罗马。送饭的人的罩袍质量很好,像是埃及产的上等棉布,上面有一点残留的迦南产的熏香的味道,这些都是东罗马的物产,西罗马不可能把东边这些东西给低等士兵用。”

  心里莫名又增添了些许烦躁,阿提拉克制不住地想:你从来都只能记住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刚反应过来想用别的话遮盖,却发现被这些字母灼烧的路曜痛苦的脸上出现了一些苦笑。不论路曜现在在哪里,他们彼此总算能感受到一点曾经的熟悉的气息。

  “我想我知道你在哪里了,”阿提拉咬了咬牙,“那个女魔头前不久才要求我回去寻找你的下落,真是阴险,把自己摘的真干净!要不是你...”“好了亚诺什,不要这么说普尔卡,你我都知道她不会这么做的。”路曜反驳了一句,阿提拉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一拳砸在马车的地板上,让整个马车都有些摇晃,阿提拉说道:“我马上派使团去君士坦丁堡。不行,去你那里直接要人...也不行,现在狄奥多西支持南方叛乱者,使团根本过不了多瑙河...得派兵团,瓦格萨那里不知道还抽不抽得出来一个兵团...”“叛乱?谁叛乱了?之前的叛乱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吗?”正在与灼烧感和疼痛对抗的路曜听到这段话,抬起头,有些疑惑。

  听了路曜的问题,本就烦躁的阿提拉陡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情绪呈火焰般腾起,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暴起掀翻马车的冲动,猛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那种熟悉阴冷和愤怒主宰,那是来自血之石的负面影响。对面的路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反常的力量外泄对阿提拉的影响,伸出手狠狠掐了一下自己,没有去管掐出来的淤青,而那种反常的情绪失控似乎在阿提拉心里消退了一些。

  趁情绪平复,阿提拉压着火气简短说道:“长老会。他们叛变到了多瑙河旁,带走了半个兵团,自立为元老院,依附东罗马。”没有去管路曜的惊诧和接下来可能的问题,他接着说:“我见到了埃提乌斯,得到了拉文纳的支持和部分援军,我让兵团直接改道去救你。好好活着,尝试唤醒血之石以自保,随时向我求救。”

  匈人王子的话还是那么简短,许久没听到还很有些想念,但又一次听到却还是那么噎人。路曜想要调侃这个弟弟几句,却感觉到了对面的王子情绪的再次异常,那是濒临失控的异常。他伸出手,想要再次从自己这里去平息血之石的力量,却发现自己也对血之石失去了控制,让那种邪异的力量在全身蔓延,就像被天神降下的神罚无数次击中,身体感到了几倍于刚才灼烧感的痛苦。

  很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震颤就让马车里被血之石力量波及、即将情绪失控崩溃的阿提拉也感受到了,相隔千里的两人在此时感受着同样的痛苦,双目同时开始刺痛,流淌出一道道鲜血,浑身红肿,似乎是直视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眼看鲜血从眼眶里渗出,浑身开始散发暗红色的光芒,紧锁着的房间里,痛苦地倒在地上的路曜用最后清醒的意识努力控制血之石外溢的力量,强行关闭了两人的联系,然后便像彻底脱力般昏倒在地上。

  东返的行军队伍中,本就不放心刚刚恢复的王子殿下的贴身卫兵和随军祭司下车后并没有远离,卫兵报告了旁边马车上的屈达尔,侍卫长听闻汇报后即刻下车,上了卫队准备好跟在车边的马,随卫兵一起靠近王子的马车。

  刚刚靠近,他们就听到了王子的自言自语和捶击马车底部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明显突然出现的邪异和恐怖的感觉似乎从马车里喷涌而出,几乎把屈达尔掀翻马下。等到他们找回了理智,屈达尔命令队伍暂停,掀起马车车厢的门帘时,他们发现阿提拉王子已经昏倒在了车里,身周散发着诡异的淡淡的暗红色光芒。

  ............

  多瑙河畔,河道以南的罗马人城堡多罗斯托尔,一处隐蔽的地牢门口,一个身穿黑色罩袍、蒙着面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透过房间门上的狭小窗口,向内看着对着墙壁自言自语的青年。

  他刚刚命人给这个青年送了饭,接着就在门口一直观察着这青年。这里的光线和角度十分独特,一个希腊学者制作的小型装置安装在门上的狭小窗口,站在外面这里的人可以在不被里面的被关押者发现的前提下仔细观察里面的人。

  这里面的青年在苏醒后,没有去看门口小桌上放好的饭菜,而是摩挲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在远离门口的里侧墙壁附近踱步,口中反复念叨着什么。等到过了一会儿,多次尝试的青年似乎成功了,尽管仍然是自言自语,但明显异常的是他的身体伴随着某种规律而不断抽搐,似乎极痛苦地坐在墙边扭动身躯。

  自始至终,门外的男人始终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止青年的任何行为,只是冷眼看着。直到那屋子里的青年不知为何忽然昏倒,倒在墙边冰冷的石质地板上,男人才收回了一直在手里把玩的一个小巧物件。

  如果在他把那件东西装回口袋里之前,有人仔细看清楚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一件做工精巧的萤石玩具,发着微光的瓶状小玩具上面,还配了一个黄铜铸成的金属瓶塞。

  他刚刚收起这件东西,身后的楼梯上就走下来一个同样穿黑色罩袍的士兵。这士兵躬身行了一礼,对男人说:“克利萨菲斯司令,北面匈人共和国的使团刚刚乘船到了城堡,属下该如何处理?”

  克利萨菲斯微笑了一下,“他们可拿了什么东西来?”那卫兵回答道:“回司令,那些使臣说他们带了首席元老和执政官的亲笔信,还有丝绸、熏香和上等染料...”“这帮匈人打发乞丐呢?他们竟敢不派执政官亲自来?”他不自觉地嗤笑,语气轻蔑。

  “回司令,匈人使团领队说,他们还带了一样东西,说您和陛下一定会满意,这样东西将作为匈人与君士坦丁堡世代友谊的象征和保证。”那卫兵低着头,继续说。“那是什么东西?你看到了吗?”他有些好奇,问道。

  那卫兵想了想,“那些匈人说这样东西只能您亲自过目,似乎装在一个大木盒子里,那个盒子上面装饰着些不太名贵的宝石,中间又似乎被人用沉重的刀砍了一刀。这些匈人也真是穷酸,这么个破盒子能装什么好东西,属下替您去回了他们...”克利萨菲斯挥手示意这卫兵闭嘴,怔怔地看着楼梯口。

  那盒子早年他代表陛下出使塞格德时见过,那时匈人王鲁嘉还健康,他曾亲手打开那个木盒子。

  那盒子里,是匈人的王冠,是整个潘诺尼亚的绝对权力的象征,是主宰多瑙河以北的强大者自封的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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