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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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瑙河畔,罗马要塞多罗斯托尔,此时距离匈人控制这座城堡已经过去了数天,匈人早有准备的突然行动和这里本身的民族混居的特殊情况让这里的人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反正除了君士坦丁堡派来的老爷们和士兵之外,平民们并不会介意一个并不野蛮的“蛮族”新长官。当然,如果不是控制了城堡的匈人和他们的同盟者手里的刀剑的话,平民们在表达这个观点时也许可以更多一些自由。

  自夺取城堡后,多罗斯托尔就成为了匈人最靠南的据点和“元老院”政权的新基地。那些在城堡的女眷处流连和醉生梦死的元老们清晨一觉醒来,得知一夜之间执政官已经夺取了这里,都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对执政官大人要求他们在这里重组元老院的请求无不诚惶诚恐地答应,几个聪明的猜到了对岸森林里的纳什尼姆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没有人敢去问。

  今日正午,执政官大人将在多瑙河畔平民聚居区的角斗场里组织一次角斗,也是一个表演,恢复了被罗马人废除多年的异教血腥角斗,这吸引了本来疑虑和惊恐的民众们的好奇。民众本身就喜欢血腥和残忍,当这种血腥和残忍与己无关,而是发生在不能称之为“人”的奴隶角斗士之间,那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这次的角斗有些特殊,因为角斗虽然是按照古代的奴隶角斗组织的,但双方并不是传统的奴隶或战俘,而是原罗马守军的一名高级军官和匈人的一位军官。用执政官马斯切拉诺的话来说,这是一次生死赌局。

  这位罗马军官被给予机会,可以参与一场自由的角斗,挑战一位自愿与他角斗的匈人军官,只能使用一把短剑和一个小盾牌,生死不论,只要最终击败对方就能获胜。对这位罗马人来说,获胜还意味着可以离开城堡回到罗马人中间。这个罗马人思考了一下,很快接受了这个挑战。

  角斗场位于河边,规模不大,还早已废弃多年,因此碎石和杂草遍地,通常这里被商人们用来抛弃和堆积动物内脏、废弃木船和绳索口袋等物品,角斗前马斯切拉诺命人清理了这里,可还是有去除不干净的腐败气味。但很显然,罗马民众们不在乎这些,他们明显对接下来的血腥角斗更感兴趣,即使双方分别是曾经的长官和入侵者。

  这身形高大的罗马军官在多罗斯托尔服役多年未上战场,早已被奢华的城堡和享乐的生活所腐化,很明显的肚腩和略显惺忪的叠了几层眼袋的眼睛都证明了这一点。这军官似乎还带着些醉意,眼神里除了即将面对生死的恐惧,似乎还有些许期待。毕竟,曾经的长官和属下许多已被匈人处死,自己至少还能拥有选择的机会。

  而对面的匈人军官是一个身材矮小但体型精干的青年人,这也是许多匈人的常见外貌和体型。他曾追随路曜司令,在东境与波斯人的战斗中保护过司令,只是因出生在南方,才最终决定跟从马斯切拉诺大人离开。

  角斗很快开始。民众们很有些兴奋,许多需要人搀扶的老者也来旁观,他们曾在废除角斗前亲眼看到过那些鲜血和残肢,也颇有些怀念过去的时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看起来高大臃肿的罗马人战斗力极强,几次被小个子打倒都毫不在意,站起身来数次反击,刀剑与盾牌碰撞摩擦,冒出点点火星。

  有时,双方的刀剑可以突破对方的防御,而劈砍到对方未穿甲胄的肢体,接着就是痛苦和愤怒的吼叫,和新一轮的搏杀。渐渐的,小个子匈人军官开始处于劣势,高个子罗马人就像现场喝了烈酒一样重新充满力量,从高处一次次往下劈砍,就像要把对方砸进角斗场的沙土里一样。

  匈人青年军官渐渐招架不住,越来越吃力,终于被对方一下劈倒。那高大男人冲上前去,抓住破绽把对方打倒,也丢了剑和盾牌,骑在那青年身上,一手抓着他铠甲边缘的衣领,一手抡起拳头,左右开弓,一下下重击着敌人。

  激烈的搏斗让双方浑身是血,引起了旁观民众的一阵阵欢呼,这是比看绞刑更令人兴奋的娱乐。一旁主持角斗的士兵十分焦急,几次请示执政官是否中止这渐渐失控的角斗,不让这罗马大汉再发狂,都被马斯切拉诺阻止,让比武得以顺利进行。

  一开始,那小个子还能够激烈反抗,到后来招架之力越来越弱,到最后没了动静。那大汉还骑在对方身上抡拳攻击了一阵,终于发现对方没了动静,摇摇晃晃地从青年身上下来,眼神认准马斯切拉诺,向他鞠了一躬。

  到底还是罗马人,勇武非凡,马斯切拉诺点了点头,肯定了这罗马人的勇武力量,让随军祭司即刻去检查救治那被击倒的失败者,而按照约定宣布这罗马大汉获得了胜利,让这罗马人享受现场的罗马人愈发热烈的欢呼声中。这并非是匈人放水以博取民心,而是这中年老兵到底是身经百战,值得敬佩。

  此时,被击倒的青年军官倒在远离河岸的角斗场内侧,一群随军祭司正忙着医治,而对面的罗马军官则略微有些站不稳地点头鞠躬,向旁观的观众和匈人长官们致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身边的危险。

  这男人浑身是血,有小个子军官的,也有他自己的,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极大刺激了民众的头脑,也似乎让平静的多瑙河河水开始躁动。当终于有人发现了河水的异常时,几乎是瞬间,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就从水中窜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那不能叫吸引注意,因为这黑色物体的出现违背了哪怕是见识最广的老者的见识和理解,那似乎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一瞬间就攫取了现场所有人的呼吸。它的速度极快,直扑站在河边满身是血的罗马军官,张开了与身体几乎相等大小的血盆大口,边吞噬边撕咬,身体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地重新往水里坠去。

  一切都发生的极快,众人几乎只能分清这恐怖存在的黑色外观和那张任谁都无法忽视的恐怖血盆大口,就发现它已经重新坠入河面,消失在了那里,只留下了一圈圈涟漪和逐渐洇开的暗红色血迹。

  当惊魂未定的民众正准备四散逃离时,在角斗场河边不远处的民众发现了那罗马军官唯一留下的痕迹。那是一双手,正是那高大男人粗糙宽大的手,遍布茧子,沾满了已经变成红褐色的血迹,略有痉挛,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主人已经消失的事实。

  而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刚刚的事件里,那黑色物体虽然速度极快,但还是有不少人直接看到了那恐怖的黑色外表,此时痛苦地捂着双眼,眼睛里流出鲜血,或痛苦地抱着头,在遍布碎石的沙地上打滚,任由锋利的石头把衣服撕烂,割伤自己的皮肤。有两个人径直冲进河水想要沉向深处,被旁边的人阻拦才没有成功。

  当然这种诡异的变化也不完全是如此恐怖而诡异的。一个失明多年的老者在黑色物体消失后就恢复了视力,但丧失了理智,坚称自己是鱼,要回到黑海去;而另一个罗马老兵曾在战场上失去了双手,此刻他发现自己重新拥有了不太灵活的双手,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遍布红褐色血迹的粗糙大手,正是刚刚断在地上那双,随即晕了过去。

  双目也因直视了那黑色物体而流出鲜血,马斯切拉诺恼怒又烦躁,正准备让部下遣散民众,忽然发现宽阔的河道对面,一队穿亮银色盔甲的士兵已经整齐列队,紧紧盯着对面的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前进。

  而河边看不见的多瑙河南岸的城堡东侧,尘土被扬起,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近。

  ............

  塞格德,内城的午后。内城其实一直很安静,不像外城的嘈杂热闹,几乎除了公共马车带来的些许来自外面的热闹,就只有教会传出的诵经祈祷声,和军营训练的口号声了。

  王廷城堡里,一个巨大的房间中央,宽大的床上空无一人,而前面的小木桌旁坐着两个男人。此刻这两个人似乎正在比试着什么,每人都伸出一只胳膊,撑在那张木桌上,双手握在一起,手臂上青筋暴突,脸颊上也开始看得到青色的突起,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滴落。

  桌子右侧,是一个干瘦的老者,似乎已经被疾病抽空了身体;桌子左侧,明显更加强壮的中年男人严肃地继续着较量,但居然很明显落了下风。终于,那中年男子把眼圈都憋红了,最后力竭放弃。

  获得了胜利,这干瘦的男人像个小孩子那样兴奋,“瓦格萨,你看,我还是可以的,那张可恶的床并没能杀死我,哈哈。”被称为瓦格萨的男人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微微鞠躬示意。

  思考了片刻,大丞相瓦格萨把城里的长老会叛乱和王子们的调兵和异动向大王做了汇报。鲁嘉轻轻倚靠在木椅上,微笑着让瓦格萨不要去掺和任何事,让局势自由发展。交代完毕,他让大丞相回去继续监视。

  当那中年严肃男人刚刚奉命离开房间,关上那扇沉重的大门,房间后面的隐蔽处,走出一位明显上了年纪的女士。这女士走到了木桌前,坐在了刚刚大丞相坐的位置上。几乎是同时,干瘦的鲁嘉完全无法支撑自己,彻底倚靠在木椅上,喘着粗气,无暇去看那女士。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一把年纪了这个身体,还跟瓦格萨掰手腕。”女人没好气地说,但熟练地拿起旁边温水盆里的毛巾,拧干了轻轻擦拭对方的脸颊。男人咳嗽了一会儿,把气息喘匀了,低声说:

  “我们匈人就是这样,崇拜力量,也崇拜头脑,只有最强者才配得到最多的侍奉,这点对于瓦格萨也是一样的。在这场关于权力和智慧的较量里,不论是他,是我,是你,是阿提拉和布莱达,甚至是那个东方小子路曜,我们每个人都是参赛者,也要随时做好准备,成为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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