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短棍,一节短枪瞬间出现在汉生手中,我也跟着拔出短刀,大头哭丧着脸耸耸肩,他的登山镐和背包都丢在下面的通道里了,否则以他的体型根本挤不出来。
小何提起枪,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意思只剩下六发子弹。
领带则默默把刀交到了左手,这小子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实际他是左利手,不过没几人知道,他师傅告诉他,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许暴露左手刀。
汉生指了指手电,大头忙关了眼下唯一的光源,周围瞬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我们几个默契的压下呼吸,默默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间安静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境下,彷佛我的耳朵都变得敏感了,就连一旁大头咚咚的心跳声都听得清楚,我闭着眼睛,尽全力去感受外面的声音,不过我们现在躲在蛇人像后面,实在是有些距离,听了一会儿,除了周围几个人的呼吸心跳,什么也听不到。
就这么僵持了一支烟的功夫,双方一动未动,我心想一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尽量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办?”
“先不要动,再等等。”汉生简洁回道,接着就又陷入沉默。
又等了十几分钟,外面还是一点动静儿都没有,这种伸手不见五指得情况下,保持极度安静,是很压抑的,万幸得是我们这几个人都不一般,只有我和大头得呼吸变得有些粗。
汉生,小何,领带,三个人对自身还是保持着高度得自控。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刺耳的“砰当”声,声音就来自我们一旁不远,惊的我头皮都炸了起来,好在我身旁还有人,若是我一人在这种环境下非吓死不可。
接着又是一声“砰当”,缓过劲来我立马意识到,是有人在撞门,在撞蛇人像后面的暗道门。
我靠,那些活尸追出来了!
几乎是同时,汉生低声叫了一声:“跑。”
我耳边传来呼啦啦的声音,是大头小何他们已经窜了出去,我心下忍不住暗诽,平时一个个看着病怏怏的,跑起来跟他妈兔子死的。
骂归骂当然自己也拔腿跟了上去。
周围是无尽的棉花一样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只得追着周围呼啦啦的风声。人就是这样,在未知的环境中,一旦有人先跑,你就会不由自主的拼命去跟。
这种速度也就是几个呼吸间,我们至少冲出去了几十米,身后同时传来一连串的子弹点射。
我恍然大悟,可能汉生就是在等这个声音,等着那些活尸追上来,转移外面人的注意力。
同时我也意识到,能在墓下打枪的,只有火候他们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追到了这里。
我还在跑,忽然一只手从侧面伸过来,抓在我的领子上,力气大的出奇,一把将我拽到了一旁,推倒在一块石头后面,我胡乱的要站起来,黑暗中却传来汉生的声音,“是我,别动,等着。”
说完他竟然逆着又冲了出去,瞬间黑暗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摸了摸着心里晓得这应该是一根石兽柱,便靠在上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人停下来了,心肺却还在剧烈的跳动,我坐在石柱下面,捂着胸口,能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在勐烈的撞击胸口。
没过几秒,外面又“噼里啪啦”的响起一串子弹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的刺耳,我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蹲起,尽量让自己躲在石柱后面,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真是蠢,没有光亮,暴不暴露又有个屁的关系。
这个念头刚刚兴起,一串子弹就从黑暗中打在我的身旁,噼里啪啦作响,被炸碎的地砖碎片横飞,我忙抱头尽力蜷缩起来,可一股热流从额头缓缓淌下,流到嘴边,腥的,是老子的血。
他妈的盲打都这么准吗?有种再给老子一梭子!
黑暗中那人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又是一串子弹贴着石柱打了过来,这回是在另一侧的地上,连我背靠的石柱边角都被崩飞了几块。
我大惊,马勒戈壁,谁说他们看不见,他姥姥的,这几个银币带着夜视仪!
我紧咬牙根再次缩了缩身子。
怎么可能两次凑巧都打在我身边!当时分装备的时候可没提到夜视,火候他们明显是早有准备!我抱着头心里狂吼。
我心里迅速盘算,这个地不能继续呆下去,以这种枪的口径,再有两梭子恐怕就要被打崩,到时候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砸死。
可我身边没有亮儿,我只能凭记忆认准一个方位,说做就做,我没犹豫,深吸口气,学着电影里的桥段,迅速脱下外套扔出去,而后整个人从另一方向连滚带爬的跑向记忆中的另一根石柱。
先是不远处几声点击,紧接着子弹就跟了过来,有一颗甚至擦着我的耳边飞过,先是一道热浪,接着才是“飕”的一声骤响。
我心惊肉跳的缩在石柱后面,都说一般步枪子弹在射程内速度是超过音速的,这回真是感受了个真切,再晚一丢丢,怕是脸上就要多了个洞。
我抱着头,不敢再乱动,已经耍过一次的招数,恐怕第二次就要真的挨枪子了。
似乎对方已经锁定了我,又是一梭子无差别的扫射,我内心焦急,怎么才能摆脱这个王八蛋,正在此时,忽地枪声就停止了,我微微抬起头,难不成是汉生找到了这家伙的位置?
紧接着我就知道的确是找到了位置,不过不是汉生,而是我。
因为我已经听到一阵破空之声,等到身体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影已经贴身而至,我甚至没看到对方的样貌,被一记鞭腿横扫在腰间,犹如破麻袋一样横飞出去,在地上足足滑出去一米有余。
我撑着胳膊想站起来,却嗓眼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我操,不会把老子的肺踢碎了吧。
我胡乱的抹一下嘴,想站起来却腹部一阵剧痛,只得撑着地不断后退,不远处光芒一闪,我这会儿抬头看去,才看清了眼前人,正是栖霞。
她身上有些狼狈,显然在这之前遭遇了什么,此时脸若冰霜,一双眸子毫无感情的盯着我,如同狩猎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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