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林门口一拱手,道:“两位兄弟,一路辛苦了。”
这一路是够辛苦的,又坐船又坐车又骑马,但是想起那些逝去的兄弟,邓大和尚眼泪下来了。
“辛苦点不算啥,贫僧和石宝拼命护着金芝公主出来的。”
柴林没说话,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朱武说:“两位兄弟是不是有疑虑,为何柴将军不派兵前去支援江南义军?”
石宝没说话,但是心理的确有这种想法。
“沧州军中清一色的北方人,用的都是火器。到了江南不用说打仗了,水土不服,没打仗就得先病倒一大批,再加上火器怕潮湿,阴雨天气根本就是烧火棍,你们说这仗还怎么打。柴将军不可能派兄弟们去送死的。”朱武解释说。
柴林至始至终没解释,因为没必要解释:“过些时日,我去养马岛把金芝公主接回来,先让她静静吧,经此大难,需要时间去接纳。”
邓元觉擦了擦眼泪,人家沧州军跟方腊军无非就是卖了两次粮食的交情,不可能为了你去填上几万条人命。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这点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邓元觉和石宝纳头便拜:“我二人自此愿为哥哥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力。”
柴林连忙搀扶:“能得二位英雄加盟,我沧州军如虎添翼。来来,入营,我为二位介绍几位将领。”
这时候营中响起了战鼓和号角的声音,冲出来二十匹雪白的对子马,一个个马头上挂着大红花,马上轻骑兵顶盔穿甲,怀抱着黄铜的大号角。
营门大开,柴林、朱武陪同下,石宝、邓元觉二人入营了。
校场上立着上千名重甲骑兵,一个个铠甲耀眼,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柴林先介绍了石宝和邓元觉。
这两人的名声也是非常响亮的,方腊阵营中的大将,万人敌的很角色。
众将过来,当先人身材消瘦修长,豹头环眼,手拿一柄长枪。
朱武介绍道:“这位是咱们沧州军的枪棒总教头,重骑一军的林冲将军。”
林冲为人比较柔和,抱拳:“林冲见过二位兄弟。”
秦明提着狼牙棒大笑道:“我就不用军师介绍了,我是秦明,重骑三军的。”
紧跟着有一个大汉胡子拉碴,手里拿着柄镔铁大斧头。
邓元觉说:“这位莫不是那李逵兄弟?”
拿大斧头的汉子说:“在下糜胜,我正寻那李逵比试武艺呢,可惜他去了琉球。”
竟然是王庆麾下猛将,显然,王庆失败之后,手下大将也做鸟兽散了,便宜了沧州军了。
糜胜旁边一个手拿一对钢拐的汉子,一头红发。
“在下袁郎,见过石兄弟,邓兄弟。”袁郎点头示意,并未多言,毕竟双方都不熟悉。
柴林陪同石宝、邓元觉二人检阅了重骑兵、轻骑兵、步兵。
袁郎和糜胜也是刚来不久,是大舅哥扈成派人招募来的。王庆失败后这二人流落江湖,衣食无着,一听说沧州军这里正招贤纳士就过来了。柴林把这二人暂时安顿在了秦明的重骑兵里做副将,等熟悉一下沧州军的军制再行安排。
柴林说:“石兄弟、邓兄弟,两位也看到了。沧州分骑兵、步兵和水军,不知道两位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我还是对骑兵比较感兴趣。”石宝说。
“我也对骑兵比较感兴趣。”邓元觉其实主要想有个人来陪,一个人的时候太过孤单。江南军里的老朋友死的死,亡的亡,能一起说个话也就石宝了。
柴林说:“二位暂时去林冲重骑兵营安置,等回头另有安排,如何?”
石宝说:“但凭哥哥吩咐,刀山火海不皱眉。”
这二人就暂时跟林冲去了,至于怎么安置柴林已经有了打算。
沧州军重骑兵有三支,轻骑兵就差了许多,庞万春还留在西北了。
现在的沧州军已经趋于成熟发展,很少这样招募武将了。因为有自身的武将培训系统了。这段时间正沧州军新兵大扩编,刚好赶上,招募来了四个武将,也算是巧合了。
又过月余,秋天来了。
玉米堪比那啤酒瓶大,水稻压弯了腰,高粱羞了红脸。
花生白嫩嫩,棉花吐白花,红薯结红果。
好一片丰收的景象,这种景象不多见。
青州,百姓们已经开始煮玉米棒子吃了,红薯南瓜也开始煮着吃了,饥饿已经成为过去,大丰收来临了。
东平府,程万里一连几日没睡着觉。
夏季的时候土豆大丰收,往年夏季也会断粮食的农户家家有几百斤土豆,虽然天天吃这东西也会烦,但是比没东西吃可强太多了。
程万里来山区检查工作,一身便装,就如同那普通的中年大叔一样。今年最大的特点就是玉米长势非常的好,夏季暴雨多,玉米秸秆两米多高,平均一棵玉米上有好几个穗子。
红薯尚未完全成熟,有着急的百姓已经开始收了,实际上再生长两个月都行。
贾师爷说:“棉花生长也很好哦,百姓们都在采摘呢。只是近年棉花种的可不少,估计商家给的收购价不会太高了。”
“商家行百里而争利,没有利益他们又怎么会收购呢。粮棉丰收,最起码百姓吃饱穿暖了,这第一个目标已经实现了。让百姓都有钱,那是第二个目标,属于更高一级的目标,咱们这把年纪恐怕看不到了。前几日柴林写信来说陆续的会为东平府运输来几千头骡子,让东平府率先实现农业畜力化。”程万里高兴的说。
贾师爷也高兴,这官做的舒坦。
要知道在农业社会,地方官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让百姓吃饱穿暖,单单这个问题就是极难解决的。
天气不稳定,旱了、涝了、大风了、蝗虫了。
土豆,时间短,早春播种,夏初就收获了,有效避开了涝灾害。
玉米比高粱杆子粗壮,抗风能力强,丰产性强。红薯、花生抗旱能力强,抗逆性强。就算遇上旱天,多少能收点,不至于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