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端的持盾修士,名叫路四服,猛喝一声:“下水!”
位于两侧的两名修士周明、黄建方闻令,一记水团与一颗火球同时出手。水团与火球攻击的位置很巧妙,正在臧见虎与方毅、卢峰田与计恭勤的中间,四人又并排靠的太近,只得同时闪躲,只余中间的魏奇仍旧向前冲,一下子突出来。路四服猛喝一声“上山”。周明、黄建方甩出两枚灵符、后方的两名修士代礼、尤志安甩出两记灵术、路四服扔出一枚暗器,尽数招呼到魏奇身上。路四服紧接着喊了一声“落草”,五人迅速后撤数步,又将距离拉开。
虽然灵符未激发,灵术将威力收到最小,暗器也只是一颗石子,伤不着人,但伤脸面。魏奇怒喝一声,招呼其他四人并肩子上。张承歌见状喝道:“魏奇死了,滚下来。”
魏奇一脸不服,但却无话可说,耷拉着脑袋退出战圈。任谁也知道两枚灵符两记灵术一颗暗器击中要害,不死也要失去战力。
看到这一幕,何云同眼前一亮,这几个修士别的不说,配合当真巧妙,但也仅止于此。集中力量,攻其一点,道理人人都懂。
剩下的臧见虎四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刚一个照面,便莫名其妙倒下一人。早知如此,方才就该拼着不躲,硬挨上一记灵术,一起前冲逼迫,让对手无法合力对付魏奇。
臧见虎几个不知该进该退,他们的对手却抓住了机会,路四服吆喝一声:“飞云。”举盾冲向臧见虎等人,身后四人自动跟随。
臧见虎等见状,四人你言我语,争着开口喊:“攻那姓路的”、“快攻老路”、“朝路四服招呼”。竟是想到了一起,有样学样,也要集中力量,攻击一点。
只是路四服哪能如他们的意,脚下左一点、右一步,走出一个“之”字形状,其余四人均向侧方展开,拉大距离。臧见虎四人虽然喊着都攻击路四服,但出手却有先有后,路四服身形又不停晃动,四记灵术三记落空,一记被盾牌挡住。路四服五人又快速拉近,成梅花形状,欺进一丈之内。
臧见虎大吼一声:“抄家伙,跟他们拼。”灵术落空,他们已经失了先机,近身搏战,仗着修为高些,兴许以少打多还有赢的机会。
路四服默算距离,在双方相距五尺的当口,口喝:“打狼!”
臧见虎等听音思意,各自心头一紧,暗暗戒备,攻势便缓了一丝。尤其是臧见虎,直觉以为对方将要集火自己,改攻为守,准备挥出去的大刀,收回来挡在身前。
路四服等人却并未出手攻击,举盾护住左侧,右侧暴露在方毅、卢峰田、计恭勤面前。三人抓住机会,一拥而上,各挥兵器,攻路四服颈、腰要害。
路四服恍若未见,注意力集中在左侧,持盾挡住臧见虎数下攻势。而在三人即将击中路四服时,右后侧的周明一记水盾,适时挡下了三人的兵器。紧跟着尤志安一记火羽术,射向方毅左腰。时机十分刁钻,恰在方毅三人击中水盾,力尽未收之际。方毅无奈只得后撤,同时令两名同伴一起后撤,火羽术的角度也很刁钻,恰好与三人站位成直线,他若躲开,火羽术便要落到旁边的卢峰田身上。
这一回合下来,迫使臧见虎与其他三人分隔开。
何云同心底暗赞,分化打击,难的不是打击而是分化。路四服五人依靠严密的阵型,巧妙的配合,将四人冲散,接下来应该没有悬念了。
随着路四服喊了一声:“分肉!”臧见虎心知如果不能冲破阻拦,与方毅等人汇合抱团,结果会不大妙,大刀横劈臧见虎腰腹,欲逼迫其后退。
路四服却转变防守方向,将大盾举在右侧,左侧半身暴露给臧见虎。臧见虎大喜,心道,这一刀下来,必得让路云服下场。
可惜黄建方在路四服盾往右举之时,脚下加速前冲,硬生生撞向臧见虎。臧见虎顿时明白,他挥出的一刀会被撞偏,收刀躲避已然不及,只得将力道用在左肩之上,与黄建方来了个硬碰硬。
黄建方前冲势头极猛,臧见虎修为较高,这一撞臧见虎占优,晃了一晃便即站稳。黄建方则连退两步,方才立住脚跟。只不过,黄建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臧见虎则打算落空。
而且,代礼、尤志安紧跟着出手,或用灵术,或用兵器,朝臧见虎招呼,黄建方也随即加入战团,臧见虎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另一边路四服靠着一面大盾,左右格挡,再加上周明是不是以水盾协助,除非周明灵元耗光,否则方毅三人无法得手。
场上形成了路四服与周明联手抗衡三人,黄建方、代礼、尤志安三人联手对付一人的局面。三个人解决一个人,自然要比三个人解决两个人简单。数个回合后,臧见虎被宣布下场。
后面的战斗五对三,路四服依旧小心翼翼,再次将三人二一切分,最终五人无一伤亡,将对手全歼。
何云同无论如何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若非亲眼所见,定会以为张承歌找了几个人在演戏。太难以置信了,怎么可能,五名修为低上一筹的修士,将修为高过他们且人数相等的修士全歼!整个争斗过程,一幕一幕在眼前回忆一遍,一个巧妙的阵型,修士密切无间的配合,分化打击的战术,竟能将力量放大如此之多。
这个结果也惊到了其他人。张承歌点了下一伍出战的修士姓名,蒋民、霍全安、董垒、高石杰、金百箱。
五个人明显慎重了不少,商议了老半天,霍全安对张承歌道:“大统领,还是我们自选对手么?”
张承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霍全安忙道:“那我们几个还选老路他们。”张承歌眯缝起眼睛,嘿嘿笑了:“你们很无耻,不过么,就该这个样。”
到了场上,这五人竟然有样学样,也如路四服等人一般,摆出一个梅花阵型。张承歌望见,哈哈笑了出来:“不错不错,有点脑子。”
何云同陡然想到一个问题,这种组合虽然足够巧妙,但却没什么高深的东西,无法独家拥有,行家看上一眼便能明了七七八八。不由得有些气闷,要是能做到独门秘技,对师门而言,好久就无法估量了。
两个梅花阵型快速靠近,轻轻一触,便又散开。而后双方绕着圈子,不时接触一下,双方都在试探。
何云同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张承歌道:“张师弟,这次你说哪边会赢?”张承歌道:“要不要赌一把,我赌路四服一伍赢。”何云同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再看看场上的形势,委实难以理解他的底气在哪里。
场上两朵梅花又一次碰触在一起,本以为又是一次试探,甲伍修士却猛然发力,突进前插。霍全安一伍有些慌乱,想要后撤避开。退避的时候却露出了破绽,五人步调不够整齐,有先有后。路四服等人用灵术缠住落在最后的高石杰,迅速集火。霍全安等人有的回援,有的还在撤退,最终没有把高石杰救下来。
路四服等占了上风后,马上撤退,不与对手缠斗。何云同奇道:“他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呢?”
张承歌斜了他一眼:“何大真人,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散修可没你们本事大,使灵术就像喝水一样。他们一个灵术出手后,需要一个短暂的间歇酝酿下一个灵术,要是这个间歇被对手抓住,节奏、阵型很容易被打乱,然后就玩完了。这个时候,不跑干嘛!”
霍全安等人硬伤在配合不够熟练,个人修为经验都很不错,失去一人后不但不慌,反而更加冷静下来,四个人各据一方,抱团固守。
只是这个策略也不好使,路四服等不停在外围盘旋骚扰,时不时攻击一下。过不一会,张承歌在外面喊:“董垒,你死了,滚下来。”原来,路四服等人每攻击一次,对象都是董垒,这次挨两下,那次挨三下,慢慢被磨死了。
何云同道:“要是方才他们不死守,而是进攻就好了。”张承歌摇头道:“进攻防守,结果都一样。”何云同奇道:“为何?”张承歌道:“往下看就知道了。”
剩下的霍全安三人明白只守不攻也是个死,索性放开手脚,追着反攻。路四服等依旧不轻易接战,而是时进时退,,待三人稍微拉开一点距离,路四服等人就猛然冲过去,将他们切分开,完成集火分歼。
何云同看明白了,即使方才霍全安四人以攻击为策略,路四服等也会通过不停拉扯制造切分对手的机会,进而实施分化打击的战术。
何云同不禁想,要是自己碰到这样的对手怎么办,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忍不住问张承歌:“这种阵势可有破解之法?”张承歌道:“有啊,只要霍全安他们也学会这一套,保管打得路四服几个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