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的午后时分,苏照再次收功而起,此刻眉心一点金色星痕熠熠闪烁,手执一盏琉璃金焱星灯,道道金芒在掌间往来穿梭不停。
而就在苏照炼化星宫之后,原本镇压在匾额之上的七彩虹光,倏然飞向天际,向着沉香谷方向去了。
此刻,启明星宫已经彻底化为眉心一点星痕,时隐时现。
少年原本冷峻、削立的面容,在金色星辰印记的映衬之下,更添几分威严、凛然气质,宛若神人临世。
就连卫湘歌都不由多看了一眼,纵然同枕共眠了这么久,但也微微一怔,神为之夺。
都说男人好色,但实际,颜控的女人,又岂在少数?
苏照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卫湘歌的目光注视,打趣道:“我们倒也挺有趣。”
“不能隐去吗?”卫湘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怀,问道。
苏照点了点头,道:“等到彻底炼化,心念一动,就可隐去。”
“还没有彻底炼化?”在一旁的安安眨了眨一双碧水流波的大眼睛,好奇问道。
苏照道:“长生真仙的星神印记,不是那么好炼化的。”
哪怕是太白剑君传了一段口诀,可此刻的苏照,也仅仅是初步炼化星宫。
“也是,毕竟是真仙传承。”安安撇了撇嘴,心头又羡又妒,道:“三大妖国争而不得的上古真仙遗泽,你却轻而易举地获得,也不知道那位前辈,看中你那一点儿了,若论仙道契合,白虎血脉好像是最适合修庚金剑道的吧。”
白虎属金,如果没有苏照来到这方世界,在苏照的“前世”,的确是安安最终获得了太白剑君的传承……
苏照顿了顿,道:“星宫功法藏室中有一门剑法,为太乙庚金剑诀,应是是太白前辈在洞虚境界之时,使用过的一种剑法,你若喜欢,稍后传给你。”
安安闻言,不由轻哼一声,心头一喜,嘴里不饶人道:“借花献佛,明明有长生真仙使用的剑诀……”
“啪……”
苏照不由伸手拍了少女的翘臀,但猛然意识到卫湘歌就在一旁,面上不由现一抹异样之色,道:“长生真仙之道,往往需要门槛,而今前辈在沉睡,也无法帮助你我凝练第一缕太白剑气,太白剑令又在那位剑尘湖之主手里,这太白葫芦剑诀也没办法修炼。”
安安轻轻“嗯”了一声,面颊染绯,垂眸不语。
看着二人的互动,卫湘歌黛眉皱了皱,只当未见,转而盯着那盏琉璃金灯,问道:“炼化此物,掌控天纽后,可有什么不同?”
此言一出,安安也抬起一双莹润如水的蓝宝石眸子,盯着苏照。
“可能获得了某种位格加持。”苏照面色微顿,沉声说着,周身气势倏然上扬,节节攀升,不过须臾,就已突破元罡巅峰,直入金丹之境,而后犹然不止,直到渡金丹三灾,抵近神照之境方止。
“这的确是神照之境的气势……”卫湘歌明眸满是振奋,喜不自禁道:“我在师父身上见识过,你现在是神照几重天?”
苏照面现欣然之色,凝声道:“一重天,而且仅仅局限在这方小天地,借助琉璃天地金盏的天地位格加持达成……可在这方小天地,多少也拥有了一言可定局势的分量。”
神照一重天,这恰恰是仙园天地所能容纳的极限。
因为,一旦入得神照之境,自然不受此方天地桎梏,但同时也意味着仙园天地也会排斥其离开。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步,对于三大妖国的妖王来说,哪怕已渡三灾之劫的虎山君,这一步都犹如天堑。
不管如何,苏照以元罡之境的仙道修为,提前体验一下神照境大能的威势,对于他来日的修为,也是裨益颇大。
哪怕玩的是“体验服”……
“眼下,倒是可以自如出入此地了,这是掌控仙园天纽的主人权限。”苏照眸光深深,心念一动,借助手中琉璃金灯,几乎将仙园方圆一千余里的广袤天地扫过一遍。
除却无涯海和沉香谷有着两股力量隔绝之外,苏照神识扫过,仙园天地,如掌上观纹路。
“这种力量,哪怕是虚假,可也让人沉醉……”苏照微微眯眼,享受着这种权柄在手,掌控乾坤的感觉。
此刻,借助琉璃金盏的权限,他甚至看到了在禽雀之国和丹鹊夫妇正在告别的华妃音,以及正在菩提岭和虎山君相谈甚欢的孟奎一行。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卫湘歌问道。
安安两片艳艳红唇翕动着,分明是欲言又止,一双莹润如水的蓝色明眸,一瞬不移地看着苏照,眼神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苏照,伸手揉了揉少女的空气刘海儿,道:“回虎山国,安安,你可以问问这虎山君当年之事。”
而今既然获得了掌控全局的底牌。
三大妖国也好,虎山君也罢,都需要按着他的意志运转。
而苏照这边正要折身返回虎山国之时,菩提岭,一座偏殿之中,虎山君也和孟奎相谈甚欢。
这时,虎山君听着孟奎的叙说,一双虎眸微凝,惊疑不定道:“那位苏先生,人品当真如此卑劣?”
却是二人在谈佛论禅之时,虎山君就提到了苏照,说着,“苏先生禅悟之深,或可印证一番。”
而后就让妖将去竹楼唤苏照见一见孟奎。
然后,孟奎却面色大变,三角眼中的阴冷目光微动,心中生出一借刀杀人之计,道:“小僧的那位华师妹,为佛门清修弟子,素来侍佛以诚,然那苏姓小儿也不知使着什么手段,苦苦纠缠,反而视小僧形同陌路,如此夹带不清,小僧看那华师妹修行,多半已被其坏。”
这番言语,自然是添油加醋。
“坏佛门弟子修行,的确有些过了。”虎山君不由皱眉,此刻对于苏照印象稍坏,可也谈不上妄动杀念,他如何看不出,眼前这佛门弟子似乎和那苏先生有着旧怨,正在使着借刀杀人之计,他自然不愿去做那刀。
而就在这时,前去寻找苏照的妖将,去而复返,拱手道:“大王,苏先生夫妇不在阁楼。”
虎山君怔了下,问道:“可有只言片语留下?”
那妖将道:“苏先生说是出去走走。”
虎山君面上闪过一抹狐疑,倒也没有说什么。
片刻之后,虎向和虎山君之子乐乐一前一后迈入殿中。
虎向行礼罢,问道:“世伯,安安可在这里?”
却是今晨去寻安安,闺楼却人去楼空,正好碰上安安之弟乐乐。
虎山君道:“安安没在住处吗?”
虎山君之子,穿着灰袍的半大孩子,轻声道:“今天去寻阿姐出去玩儿,婢女说晚上都没回来。”
“晚上都没回来?”虎山君面色微顿,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安,不过也没当回儿事,这在以前也有过类似经历,只要跑不出这方仙园,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然而一旁的孟奎,冷笑道:“怕不是被那位苏先生拐带了出去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虎山君心头平地响起了一声雷霆,但细思片刻,又觉得说不过去,道:“那位苏先生不会如此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