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聚灵塔原本是为我冲击元婴境界准备的，所以灵气还很充沛，前辈还满意吗？”，元玉小声地问道。

　　程曦立刻明白了这位女修士话语中的意图，“我真不是你说的大修士，灵气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辅助手段，我没法给你关于“元婴”的建议啊，我只是好奇这座塔进来看看而已。”

　　“是吗？”，这位看不出年纪的女修士流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可怜模样，失望之意清晰地挂在脸上。

　　“这样吧，你能让我看看你的......金丹吗？”，程曦决定试一下，看看自己对灵气仅有的理解能不能提供点帮助。

　　“可以！前辈稍等！”，元玉立刻开心起来，言行举止没有丝毫的做作，不管这位女子年纪多大，起码有一颗年轻的心，这让程曦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

　　元玉来到正中央，立刻开始双手施展某种手印，程曦看得眉头大皱，都快要到元婴境界了还需要这些心理暗示一般的动作做引导？连随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金丹都做不到吗？

　　片刻间，元玉已经完成了动作，张口轻声一喊：“喝！”，身前立刻出现了一个有着一阵阵法力波动的蓝色小球。

　　这种吐出来的动作让程曦想起了胖子元通对着八卦牌喷血的情景，不由得一阵恶心，开启加强型视野一看，这蓝色的金丹其实是一层高度凝聚的法力包裹着一个金色的小球，这个金色的小球非常像自己的念力结晶。

　　“你的金丹中有一个核心，你知道吧？”，程曦问道。

　　“每个人的金丹都有啊？这是灵魂结晶！”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法力包裹住它？你说的元婴境界是不是让这个核心蜕变成一个小人，或者说上升到一个更高级的层次？”

　　“是的！元婴就是更高级的灵魂结晶，一直以来法力都是修士的基础，所以金丹才需要尽可能多的操控法力啊？”

　　“你不能把这层法力抛弃吗？我感觉它束缚住了你的灵魂结晶。”

　　“前辈在开玩笑吧，法力和灵魂结晶是一体的！”

　　“不，在我看来它们根本没有融合在一起，泾渭分明。”，程曦伸出右手，“你看，我也有灵魂结晶。”，眨眼间一个金色的光点在程曦右掌上方亮起爆发，形成一个两个手掌大小的球体，然后在程曦心念的操控下，这个金色的球体迅速变化成了一个金色的小人，接着表面竟然开始实质化，从皮肤头发再到衣物，最终变得和程曦一模一样。这小号的程曦也伸出右手，弥漫在塔内空间里的灵气立刻迅速在这小小的右手上方聚集，居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透明灵气流，几秒后，一个缓缓旋转的白色法力球就成形了。

　　元玉看得目瞪口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完全无法相信竟然有人可以这样操控灵气，而且眨眼间就炼化成为自己的法力，这世上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法。

　　小号程曦收回手掌，伸出食指在法力球上轻轻一点，这个法力球立刻消失融入了自己的法力储备，“看吧！法力随时可以由灵气转化而来，不需要做太多的储备，否则会是一种负担。”，程曦说着，小号程曦的衣物开始消散，接着整个人又反向变回了一个金色的光点，然后消失不见，“这是我的念力结晶，我感觉就是你说的灵魂结晶，如果想要它变得更高级，我觉得对整个世界的理解和感悟很重要，而且我个人觉得法力对它的蜕变没有任何益处，反而是一种束缚，它操控着法力，不是依赖于法力啊，我想它应该诞生于自己的灵魂，和法力没有任何关系。”

　　元玉仍然震撼于程曦的“元婴”蜕变回“金丹”的过程，这完全颠覆了她的固有认知，对于程曦说的也似懂非懂，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能碰一下你的金丹吗？”，程曦问道。

　　“......可以！”，元玉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程曦的要求。

　　出乎元玉意料之外的是程曦并没有用手直接去触碰金丹，只是双眼盯着，下一刻，一股温暖涌入了自己的金丹，接着肉身也被这种温暖笼罩，这种“私密”的接触让元玉大感尴尬，不过看了看这男子面罩上方清澈的双眼，专注而坚定，应该不会是好色之徒。

　　程曦仔细地感知着金丹里的灵魂结晶，发现它和念力结晶的区别就是有一些法力混在其中，再就是这个结晶的“振动频率”似乎低于自己的。结晶本质是一种能量，不论何种能量都不会处于静止状态，程曦不知如何形容只能想到“振动频率”这个词。

　　“我想尝试一下，你能接受吗？或许会带来伤害，也可能会是严重的伤害。”，程曦说道。

　　“前辈尽管放手去做，我能成就元婴的几率太小，就算有伤害也没什么，我那三个徒儿也不用我再教些什么了。”，元玉平静地回答。

　　“那好，我从没这么做过，毫无经验，你确定接受？”

　　“我确定！”，元玉回答得非常果断。

　　“那开始了！”，程曦一下完全切断了金丹外围那些凝聚的蓝色法力壳与灵魂结晶的联系，然后开始抽取结晶中混杂的法力，却发现异常的艰难，要祛除干净恐怕时间是以月为单位来记的，程曦仔细地观察了这些混杂法力的流动轨迹，念力发动如流水般冲了进去，顿时将这些混杂的法力驱逐，然后却没有立刻撤离，因为程曦觉得自己的这股念力流似乎可以和结晶的“振动频率”同步，于是立刻开始强行引导调整，完全没有发现元玉痛苦不堪的脸和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身体。

　　不久元玉的灵魂结晶就和程曦的念力流达到一致的“振动频率”，然而程曦的念力流一撤离，“振动频率”立刻开始下降，根本无法维持，非得再次把念力流输入进去才能保持稳定，这可不是办法！可该怎么做？

　　程曦在这里尝试，元玉却是痛苦不堪，真正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简直就是麻醉还没有发明出来的时候，捆绑起来做手术，然而这位女修士却一声不吭完全地承受了下来。

　　程曦耐心地感受着自己的念力流和结晶的种种变化，终于察觉出这结晶“振动频率”的提高并不是它本身的提高，而是全靠自己念力流的支持，那么自己只能把这股念力流“融合”给它才行，可念力怎么割舍？程曦一咬牙，开始强行将结晶中的念力流斩断释放，这下轮到程曦有了千刀万剐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程曦终于完成了念力的割舍与释放，灵魂结晶果然变得纯粹强大，虽然和自己的念力结晶还是有明显的差别，但却是同一个等级的存在了。割舍的痛苦渐渐消失，一阵阵眩晕却猛烈地袭来，程曦觉得自己就要摔倒。

　　强忍着向前方看，元玉已经蜷缩着躺在了地上，似乎已经陷入昏迷。将那还没有消散的蓝色法力壳包裹住新生的灵魂结晶，程曦已经疲倦得再也无法用念力指挥这颗金丹了，于是慢步上前，伸手在金丹上一拍，金丹立刻飞向地上的元玉，从她下腹部飞入了身体。

　　完成这最后一步，程曦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调整着呼吸，调整着心情，对抗着巨大的眩晕与疲倦，这感觉真像扣动了丧钟的扳机，还远比扣动扳机严重！自己好像有某些东西永远地失去了，程曦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亏！亏大发了啊！

　　塔楼外黑夜已经降临，寂静的塔楼里，元玉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坐了起来，伸出右手，透明的灵气流出现，蓝色光点在手掌上方亮起又消失，元玉一脸不可思议地收回右手，呆呆地看着前方闭着眼睛打坐的程曦，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好，挥动右手，包裹着一层蓝色法力的金丹立刻出现在空中，然后迅速变成了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小号元玉，围绕着她一阵飞舞，就在飞舞中消失不见。元玉站起身来，对着程曦就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坐下静候程曦醒来。

　　程曦既没有入定也没有进入空灵状态全身心地休息，而是在全神贯注地回忆自己的念力从无到有，再到念力场，念力结晶的形成，以及最近感知到世界的意志后念力大幅提升的整个过程，渐渐地念力储备达到了饱和，然而那种永远失去一部分的感觉始终无法消除，念力场，念力结晶虽然没有减弱，但程曦总觉得它们少了一些灵动，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少了。程曦驱散了逐渐升起的烦躁情绪，第一次耐心地一点一滴地体会自己的念力系统，才发现原来它所有的随心所欲的变化都有一个核心，自己念力攻击消耗的只是这个核心外附属着一种能量，核心好比树干，附属能量是树叶，自己储备的只是树叶而已，树叶可以再生，树干没了可能就真没了，而刚才自己居然把这个树干送给别人了！真是操蛋啊！睁开眼睛，眼前的元玉一下拜倒：“多谢前辈再造之恩！”。

　　三天后，程曦一行人在元玉的带领下来到了八卦门的山门入口。程曦现在已经是八卦门“元”字一脉的长老，不仅有了身份银牌，还给自己取了一个道号：“元牙”，为什么要取这个道号，因为程曦对自己牺牲念力核心的行为后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八卦门并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个四面环山的盆地里，规模已经不亚于临安城，元玉解释说有好多门人家属也住在这里，维持着物质的运输和整个山门的运转，这些家属也是夏国政府官员的储备库，程曦一听顿时觉得这样阶级的固化除了滋生腐败和让人揭竿而起没有丝毫的优点，随口一问，果然叛匪延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