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姜这话,楚子清的脸上的厉色渐渐消退,一片茫然,倒越发显得苍白!
时姜并没有就此住口,更直接言明。
“二皇子已经看到这纸条上所写的意思,若我与那连二公子不退亲,恐怕下场必定凄惨。
而如今,与连二公子成亲的人,换成公主殿下,二皇子觉得,以太子殿下的心性,可会为了亲人,便心慈手软不出手?”
听到时姜的话,楚子清的脑子一片嗡嗡之声,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姜见他如此模样,倒起了一丝同情之色。
毕竟,二皇子从小便在道观里长大,对于男女之事都不太知晓,更何况太子与那连城这般在古代来说惊世骇俗的事,恐怕此时此刻,二皇子的内心混乱的不行吧。
“我与二皇子说这些,不过是想请求二皇子能护时家人一个周全。就算我与那连二公子退亲,想必因为黑虎山的事,太子也不会放过我父亲。
所以,这些证据,无论二皇子交不交给皇上,也都希望二皇子不要忘记我救你一次的情分。
而我,幼时曾有奇缘,所以并不惧怕太子的权势。可我更想护时府上下全府之人的安危,让他们坦然活在这片青天下,而不是躲躲藏藏的度日。
当然,若是二皇子无法保证时府上下的安危,我也不惜站在皇族的对立面,为我的亲人们而战。”
说到这,时姜捻出一个法诀,她的灵剑一寸寸的凭空出现在手中,莹莹发光。
楚子清见状,瞪大了双眼。
“你这是……仙家的本领?”
幼时,师父还曾在他面前常常念叨着修仙之事。
只是,后来他慢慢长大,师父便绝口不提这些事了!
反倒是常常念叨着,让他回皇宫去。
虽然楚子清心无杂念,一心向道,可也没有想过,今生居然真的能遇见这仙家的本事。
怪不得,当初在定安亲王府中,时姑娘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救出来。
还有在那道观山下,明明无雨,自己却满头满脸的水,想必这都是仙家的本事。
时姜对着手中灵剑轻轻一弹,只听见那灵剑发出一道凤鸣之声。
“其实,杀你皇兄,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只是,我更希望,你那好皇兄得到应有的下场。
若是他的罪行无法公之于众,我也不介意让这天搅个天翻地覆。
只是,我父亲毕竟一生都是为了守护黎明百姓,在边塞驻守这么多年。
我相信,也不愿意,让父亲看到这天下大乱,搞的黎明百姓,名不聊生。”
对于时姜来说,就那般轻易的杀了太子,他的罪恐怕最终会被皇帝全数给遮掩下来,太子的罪行无法公之于众。
一想到时父那不良于行的腿脚,时姜的眼神便暗了下来。
让太子这般轻易的死去,实在是太便宜太子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
楚子清不过转瞬间,便想明白了时姜的想法,也知道,时姜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闭上眼长叹一口气,艰难的说道。
“那就多谢二皇子成全。对了,关于我的事,我父母并不知晓,还望二皇子保密。至于皇上那边,我会放出风声,在家带发修行,不再理红尘俗世。”
时姜见楚子清这般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微微笑道。
“你……你这又何必?”
听到时姜说要带发修行,楚子清先是一愣,急忙劝说道。
“这本就是我所想要的,并不是无奈之举。若不是有父母亲人尚在,我早已四海远游,二皇子不必觉得愧疚。”
这话也再次说明,太子的事一天不处理好,时姜便不会善罢甘休!
“我……明白了!”
楚子清的眼神黯淡下去,点头出去。
“大小姐,那二皇子为何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呀?”
荷花见时姜从书房里出来,连忙跟了上来,回想刚才二皇子出府的模样,顿时有些好奇的对时姜问道。
“哦,可能是因为知道我要在家带发修行,觉得难过吧!”
时姜瞅了荷花一眼,然后一本正经的回道。
“什么?”
“什么?”
前面一句是荷花的惊呼声。
后面一句,是时父得知时姜的打算后,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若不是腿脚不便,他此刻必定要蹦起来。
“爹,何必这般大惊小怪的?你也知道,如今时家岌岌可危。若是一个不小心,恐怕阖府上下,都得丧命。
还有太子的事,证据我已全部交给了二皇子殿下。
在二皇子殿下出手之前,我们得保持低调。
最最关键,二皇子殿下此时前来,便是告知我,皇上有意将我许配给他。
若是我不这般决定,难道要爹娘抗旨不成?
这样的话,反倒是便宜了那太子,根本不用他动手,我们全府都得玩完。”
听到女儿的这番话,时父却还是心中发堵。
“那也不用你在家带发修行啊!皇上的决定,凭什么让你一个人受委屈?”
第一次,时父对于忠君爱国冒出了大不敬的想法来。
“爹,你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等圣旨下来,那便是说什么都晚了!”
时姜叹了口气,对时父劝说道。
“难道,你对二皇子,就没一点的想法?”
时父犹豫了片刻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
时姜回答的斩钉截铁。
时父顿时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既然有了决定,为父便尊重你的决定。”
“多谢爹,娘和弟弟那边,还是得靠你帮我顶着。”
说到这,时姜对着时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来硬的她不怕,就怕时母和那弟弟眼泪汪汪的模样。
果然,得知时姜的打算后,时夫人顿时哭成了泪人儿。
还有那时姜的弟弟时辰,红着眼眶拉着时夫人的手,去时姜的院子里找时姜。
幸亏时姜早有防备,从父亲那边回了院子后,便让人把院子大门给封了,不让任何人进出。
饶是如此,时姜在屋子里,还是能断断续续的听到时夫人和时辰的哭声。
最终还是时父过来,把她们娘俩给劝走的。
听到母子俩走的消息,时姜长长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