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真是失败至极!
张兮有说得了自己的身份,龚信非但没有露出什么畏惧之色来,反倒是嗤笑了几声,张兮有好似是听得他说了一句,“贝城薛家,那个做衣裳的裁缝?”
此话不假,当年薛嘉诚闯皇城之时,确实是以裁缝铺掌柜自居的。
也不知从哪里跑出一匹马来,龚信擒着张兮有,飞身到了马背之上,待到张兮有再次缓过神来,已经被龚信擒到了城门之外。
虽然说这个媳妇是假的吧,可好歹也签了契约了,怎么在契约生效期间,也得保证我的安全啊!张兮有这样焦躁着,可一琢磨,又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契约书上有没有这一条款了,看来,还得找时间,跟薛成业磨一磨,得加个人身安全保证的附加条款来!
天啊!天啊!
这城外很少有亮灯的,只有头上的小弯月洒下点点光亮来,走了一段距离,张兮有觉得天地之间也没有那么黑了,只是觉得更加清冷。
想来,这是她第一次出城。
竟然还是被人抓做了人质,这样狼狈得出城。
龚信真是个高手,一手擒拿着张兮有,一手持着缰绳,就这样一路风尘就奔出城外十几里地。
不过,高远也不弱。
高远竟然凭借着轻功,一路绝尘其后。
前面,一路风尘。
后者,一路绝尘。
约么是龚信觉得实在是甩不掉高远了,才牵了牵缰绳,马儿转身立住,前蹄子向上一跃,张兮有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忙伸手抱住了马脖子,想她这么一个骑术高手,要是此刻落马,真是丢人!
“高远,你我斗了这么久了,当真要撕破脸么?”龚信冲着高远吼道。
虽说是轻功了得,可凭借脚力跑了这么十几里地,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的,高远收了收气力,才回复龚信。
“撕破脸?你我之间恐怕早就撕破脸了吧,龚信,这次,你必须把画给我留下,我势在必得!”高远说道,目光落在了龚信背上的木盒子上。
龚信冷冷笑了一声,“这画是纯良百姓献给皇帝陛下的,难道九王爷也要这么明目张胆得抢?”
“此画本就属于王爷,要献给皇帝陛下,也该是由王爷进献,哪里有什么纯良百姓的事!”高远又道,“还说什么纯良百姓,我看明明就是抢匪盗贼,莫不是左相大人,同盗匪是一路?”
“休得毁我相爷名声!”龚信说着,擒着张兮有,从马背上跃身而下,立到高远面前来,同他对峙着,“这薛家大少奶奶大小也是个贝城的名门之妇,高大人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暴毙郊野?”
好一个暴毙郊野?张兮有面对这两位朝廷重臣的打手,真是好生心累。
难道朝廷争斗不都是暗潮汹涌的么?这两位高手真是直截了当,难道在正式场合见了面不尴尬么?大金朝廷中的分裂势力都到了如此白热化的程度了吗?
遮羞布,都不要了。
“龚信,你要挟我,不要以为我就没辙,我也可以抓个人来要挟你!”
“什么?”
还不等龚信把诧异的一系列神情动作做完,分别是张嘴、瞪眼、挤眉、眼中迸射异样的光芒.......高远就又使出轻功来,从一旁的乱草丛中拎出个人来。
还是一个妙龄的女子。
那女子显然也是吃了一惊,脸上的表情都木讷了,她着衣一身紫色,五官清秀,像是习武,因脸上虽没有表情,但丝毫也没有畏惧,心中有勇,只是吃了惊。
“龚信,我这个人质,你看看,如何?”高远二指按住女子的命门,好似是动辄就能让她全身筋脉尽断!
龚信有些看不清面前的女子,眯缝住了眼来看,口中还带着一些不屑,“随随便便就抓个人来做人质,高大人,你的手段也是别具一格!”
“随随便便?龚信?这姑娘一路跟着你和我,从圣家到了这里,我可不是随随便便抓来的,我还以为是你的小情人呢,难道我理解错了?”高远打量了一眼这个女子,眼下该女子已有了神情来。
她冲了高远淡淡一笑,那是如此坦荡荡,嘴角上扬,带了无穷无尽的意思。
“大人,你确实是理解错了,我并不是这位大侠的相好,我只是个路人!路过见了两个高手过招,两位的武功确实厉害,小女子我不才,也是练过一些功夫的,就想跟着躲起来,偷师罢了!”
女子不卑不亢如此一说,倒是让龚信想起来了些什么。
“高大人,我们左相一直以来,都不主张武力,我看今日,我们就都把这两位姑娘放了吧,你我之争,祸及妇人,传出去,也着实是丢人!”龚信提议要高远放人。
高远伸出的那二指是丝毫没有要收势的趋势,他冷冷一笑,这笑里的意思比那女子的还要多上许多。
“龚信,这女子你不觉眼熟吗?想你来往这贝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光顾府衙也是常事,关山罗有一支自己的队伍,那队伍的领军是个女子,你也是见过的吧!”高远一眼就认出了这名女子,她曾是关山罗的铁军领帅,更是关山罗偷画行动的执行人。
高远暗查此事已多时了,怎么能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那他这个王爷身侧第一护卫就白当了。
顾紫菱。
关山罗铁军的统帅,轻功了得,深得关山罗赏识,只是之前领了关山罗一个秘密任务,从此就杳无音信了。
龚信当然也认出了紫菱来,因为就是紫菱将那个珍贵的木盒子交到他手上的,就在圣家的精致别院里,紫菱从屏风后走出来,将装有《大金山居图》上下两幅画的木盒子交给了龚信。
原以为紫菱已身亡,没想到竟然成了圣家的女仆,龚信还有些欣慰,要知道,当年他在关山罗身侧第一次见紫菱,就对这个女子着了魔,一心想着要把她娶回皇城去做他的第九房。
自打听说了关山罗身亡的消息后,龚信还悲伤了几日,悲伤于他未遂的愿,当再次见紫菱的面,龚信差点就把木盒子和人一并带走了,可紫菱却委婉拒绝,说她已经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