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你是琅琊王氏子弟呢?”
“孙恩,给我好好伺候王二郎君。”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青年郎君,面容里透露出几分邪佞,舌头舔了舔唇角。
“遵令。”
见到这个前世一刀杀了自己的男人,王知音吓得坐倒在地。
“你……怎么会在这?孙恩,孙恩,你……你也回来了吗?”
这个社会好像崩坏了,王知音忽然醒了过来似的,他大声喊道:“孙恩,你肯定不知道未来吧,你会成为刽子手,反贼。你想不想成为天下之主?我有办法帮你?我真的可以帮你的!琅琊王氏的力量够不够?你不是喜欢谢令姜吗?我把她献给你!不够的话,还有我家表姊郗道茂,七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孙恩青衣黑发,身形高大,闻言似乎很感兴趣。
“天下之主?”他打开牢门,走了进来,揉了揉手腕,活动了下肩关节。
“琅琊王氏。”
“原来就是你们这些衣冠禽兽,脏虫庸才高高把持朝政,才让我等寒门子弟进退无门,有一日崩溃后只能选择成为反贼,成为所谓的刽子手,哈哈哈!上苍无眼啊!”
对于孙恩来说,王知音这些话语丝毫不能够叫他动摇。倘若王长豫的婚宴上谢令姜没有拉他一把,那么他终究只会沦为这些高门弟子的垫脚石而已。
他笑了一声,毫不吝啬的上前将那些原本属于高门子弟的乐子还给王知音。
谢令姜出来的时候,阮遥集正在等她。
少年如今已经成为青年郎君,可是这绝佳容色实在让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阿兄生的愈发好看了,真叫长安忍不住心动。”
“前尘往事就此斩断,小长安之后可不要再因此而睡不好觉了!”
阮遥集眸色实在温柔的让人心动,谢令姜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阿兄倘若真的担心我夜不能寐,何不陪同?”
这一番话听得年轻的郎君,颇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白日青天的,长安怎么张口就说些胡话?”
“难不成阿兄想要晚上听我说?”
谢令姜倒是毫不避讳。
她自然是多了几分笑容的,从永和七年从大梦中醒来,她的心里就牢牢的被什么摄住了,始终不得解脱。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样的意外,王知音居然也是重生的,只不过一个废物,就算是重生了,却仍然是一个废物,只是给他们成功的路途多了一些磨难而已,并不足为虑。
眼前人是心上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阮遥集郑重的握着谢令姜的手,“我想要给你的,这还不够。”
从逼迫琅琊王氏更改联姻对象开始,阮遥集正在一步又一步的实现自己的计划。
薛映松早年间在会稽山阴学堂里就听说过陈郡谢氏女郎的风姿,只是心里头知道,不是等闲人能够迎娶这位齐大非偶的谢氏女郎,只是没想到的是这高门琅琊王氏的王二郎王知音居然是联姻对象,而且落在了自己手中,心里头忍不住就觉得有些爽。
面前新旧事物交替的文书数不胜数,他尚且有些头疼的时候没想到下人通传。
他看着眼前这两位身份尊贵的郎君,一位是阳翟褚氏太后的弟弟禇幼安,另一位是名士嵇康的嫡系后人嵇玉山。
“不知二位尊上,缘何前来啊?”
“要寻的自然是薛大人。”
禇幼安从容笑道,“不知我等可能讨一杯新茗品鉴。”
“舍下没有顶尖的明前新茶,倒是有些口粮茶,快快请进,切莫嫌弃。”
薛映松自然是拱手欢迎。
毕竟此二位都是会稽山阴学堂的教书先生,无论如何,这师生之谊还是浮于表面的,不可推脱的。
“两位先生莅临寒舍,实在是不甚荣幸,不知有何见教?学生忝居高位,却心向澄清,渴望圣朝,沐浴清化。”
“不知薛大人可有婚配?”
没想到这两位来,居然是为了给自己说门婚事,薛映松一时之间忍俊不禁,竟是想笑。
而后有些气闷:“在下区区寒门子弟,怎会有婚配?高门和寒门之间互不通婚,又有哪家女郎愿意下嫁?”
禇幼安和嵇玉山相视一笑,在而后嵇玉山终于缓缓开口了。
“倘若女子可出山学考试,入朝为官,婚姻自主?是否以联姻为纽扣的门阀制度将不攻自破?”
薛映松先是惊愕不已,而后是站起身来。
他愣愣的盯着这两位同样是门阀弟子,冠裳不绝,簪缨世家出来的子弟,居然会提出女子入学,入朝为官的想法。
蓦然间又想起来,先帝确实在山阴学堂颁布过旨意。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朕期冀卿能自从会择良才,选优女,赐官位,造福祉,亦承天意,开万世太平。”
原来这一步棋,从永和九年,暮春之初就开始下了。
下棋者何人?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世人只知道王公大人的《兰亭集序》,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下棋之人。”
“是谁提出来的。”
“陈郡谢氏谢道韫。”
“惊才艳艳,乃天下之奇人哉!是陈郡谢氏的大娘子?”薛映松不由得惊艳开口。
“你也曾与她会面。”
在禇幼安的回话里,薛映松蓦然间想起来那位扶持自己的玉面郎君,正是对方告诉自己该如何破局,获得天子赏识的。
“那位就是谢家谢大娘子,吾等儿郎不能相比,好个未若柳絮因风起。”
禇幼安和嵇玉山见到事情已近完成得差不多了,相视一笑便告辞离去。
他们也没有辜负长安的嘱托,总算可以把当下的事务一一解除,云游四海了。
刚走到楼下,刘泽弦便在那里等他们了,竹林七贤虽已远去,可是风骨永不停歇。
谢令姜倒是毫不避讳。
她自然是多了几分笑容的,从永和七年从大梦中醒来,她的心里就牢牢的被什么摄住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样的意外,王知音居然也是重生的,只不过一个废物,就算是重生了,却仍然是一个废物,只是给他们成功的路途多了一些磨难而已,并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