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休息区,回廊的木板上,忱幸坐在那里,手边放着打开的可乐。
毛利小五郎在跟小兰吹嘘着自己的钓技,跟小孩子们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收获。
“告诉你们,之前只是小试牛刀,待会儿我还要大干一场!”
“什么,忱幸?他连挥竿都没有。”
“你们要跟着?这怎么行,你们只会添乱。”
毛利小五郎逗孩子还是有一手的。
元太哼了声,“步美,我们去玩沙滩排球吧。”
几个小孩子便一窝蜂地跑远了。
毛利小五郎遭受冷落,打开一罐啤酒喝着,“我毛利小五郎啊,这满肚子的才华,可不是只会做名侦探哦。”
“爸爸,你好歹收敛一点啊。”毛利兰抚额道。
“毛利小五郎?”这时,坐在不远处的黑皮肤长发青年下意识看过来。
“嗯?”毛利小五郎愣了下,“这个人是谁啊?”
柯南便解释道:“是之前划橡皮筏的时候认识的啦。”
黑皮肤青年名叫春日辉彦,是春日财团的公子。
“哦,又是财团的大少爷啊。”毛利小五郎惊讶道,想着待会儿怎么套个近乎。
“我现在只是在父辈羽翼下混日子而已。”春日辉彦很谦虚地摆摆手。
他留着长发,马甲下赤露的胸膛干瘦,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子狂野不羁的气质。
毛利小五郎开始推销自己,不放过任何一个赚取财团佣金的机会。
柯南顿时失了兴趣,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忱幸听着大侦探胡吹乱侃,默不作声地看着海浪涌上沙滩。
“那个人,好像有些不对劲。”灰原哀坐在他身边,轻声开口。
“怎么了?”忱幸问道。
“总感觉行为有些刻意。”灰原哀说道。
事实上,她也说不上来,只是天生对人际交往敏感,或许感觉到的恶意,要从春日辉彦对他女朋友态度恶劣开始。
没错,春日辉彦是带着女朋友小忍一起来玩的,但刚才说是出去潜水之后,就没再见到了。而且他不时会看手表,整个人也表现出一种心不在焉的焦躁。
这是灰原哀无意间观察到的,因为太无聊了。
“柯南知道吗?”忱幸问道。
“他现在只想着玩了吧。”
“你怎么不去?”
“玩累了,不想去。”
“有时候跟你相处,下意识会忽视你的年龄。”忱幸喝了口可乐。
灰原哀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然后呢?”
“没什么。”忱幸摇头。
“可能是我天资聪颖?”灰原哀淡笑道。
“我相信。”忱幸点头。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的态度总是很敷衍?”灰原哀问道。
忱幸怔了下。
“看来是没有的。”灰原哀纤细的胳膊撑在身后,屈起小腿,目光落在沙滩上玩耍的步美等人身上。
海浪和微风声里,是小孩子们活泼的笑声,然后他们像是发现了什么,哗啦就跑向了远处。
“我的朋友很少,跟外界的接触也不多。”忱幸说道。
灰原哀静静聆听。
“我小时候一直在寺庙里修行,成年后才离开。”忱幸说道:“所以我的朋友,你差不多都认识。”
“想不到你的人际圈子这么小。”灰原哀笑了下,话锋一转,“那你不久前说过的,那个有好感的女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该不会其实就是小兰姐姐吧?”
忱幸唇线抿直,没有立即回答。
“我嘴很严的。”灰原哀看着他,若无其事道:“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了。”
“秘密?”忱幸揣摩着这个词。
灰原哀‘嗯’了声,沉静道:“可以吗?”
她终于往前踏出了一步,试探着去触碰和接受温暖。
这是她主动释放的善意,怯怯的带着些不确定,心底却无比坚决。
她并不是想要找一个依靠,也没打算将任何人当作依靠,只是想要在踽踽独行的夜,看到亮起的那盏灯。
曾经,姐姐是,后来她把灯交给了土方忱幸。
灰原哀小脸仰起,风吹起额前的发,清澈的眸子眯着,像是期待着什么。
直到毛利小五郎喊了忱幸一声,“小子,我们再去挑战一次吧!”
他有些喝醉了,声音很大,惊扰了出神的人。
“好。”忱幸应了声,起身。
灰原哀低头,眼神黯淡下去,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心里仍不可避免有些失落。
蓦地,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带着天然的疏离,“我曾离她工作的地方很近,某一天她找到了我,那算是初识。”
灰原哀下意识抬头,可那人已经走开了。
也就是说,他跟姐姐其实认识了没多久?
想想也是,组织一直在监视,如果发现姐姐求助外人,怎么可能会视而不见。
灰原哀小脸顿时纠起来。
她托着下巴,不断回想去找姐姐的那几次,有没有自己忽视的地方。
等等...他说‘离姐姐工作的地方很近’?
灰原哀决定回去问一下柯南,也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一看了。
……
毛利小五郎还想再去之前钓鱼的地方,他拉上了忱幸,没想到春日辉彦兴致更高。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我早就知道是那个池塘了,我对附近这一带可是非常熟的。”春日辉彦不由分说地拉着毛利小五郎就走。
“哎!”毛利兰有些担心。
“我会看着他们的。”忱幸说道。
毛利兰忽然想到刚刚柯南提醒她的话,连忙道:“柯南刚刚没说清楚,但一定不要让春日先生离开你的视线。”
忱幸点点头。
“我收拾好东西就去找你们。”毛利兰说道。
灰原哀也留下帮忙。
忱幸有了之前跟柯南相处的几次经历,现在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奇妙的预感了。
……
钓鱼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只不过随着涨潮,忽然多了不一样的动静。
春日辉彦站在岸边,不时会看一眼手表,目光似有似无地看着旁边一个洞口。
“你老是在看什么啊?”毛利小五郎不愧是被开除的老刑警了。
“啊,没什么。”春日辉彦笑道:“等一会儿涨潮,都不用钓鱼了,捡鱼就够了。”
听着洞穴那边传来的水声,他不着痕迹地往岸上退了退,一边摸向藏在腰后的手枪,一边观察着身边的两人。
一个名头唬人的毛躁侦探,一个看起来斯文话少的面瘫小子。
哼,真以为装酷就能躲得过子弹吗?春日辉彦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