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激动的睁大眼睛,望着一前一后迎面走来的两人,与法玛斯同行的温迪悄悄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法玛斯,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说些扫兴的话。
在蒙德和璃月的旅途中,派蒙早就习惯了法玛斯的吓唬,她可是宽宏大量的派蒙大人,当然不会和性格恶劣的火史莱姆计较。
璃月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狗嘴里…啊不,史莱姆嘴里吐不出象牙!
在看清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两人,派蒙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绕着温迪转了好几圈。
派蒙想说的是先前法玛斯和钟离打架的时候,温迪只是交代了几句话就把两人送进神明交战的战场中心,害得她差点被熊熊燃烧的烈火烤焦。
温迪朝旅行者和派蒙眨了眨眼,语调抑扬顿挫,清新的苹果香气顺着微风吹拂而过,似乎也冲淡了送仙时浓郁的哀伤氛围。
温迪不愧是迪卢克姥爷口中油嘴滑舌的吟游诗人,从头到位就没提及与神明、战争相关的事,仿佛真就只是从蒙德而来,想要瞻仰帝君仙躯的普通人。
派蒙撅起嘴,抱着胳膊朝温迪絮絮叨叨讲述她们近来在黄金屋中的经历,时不时提出疑问,却又总是能得到温迪语调轻快的回应。
小诗人嘴角上扬起新月般的弧度,青翠色的眸中像含着揉碎冰雪的春水,此时此景在法玛斯眼中,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而旅行者稍稍仰头观察法玛斯,心绪有些复杂,几经犹豫后,还是走到了少年身边。
似乎对旅行者的犹豫早有预料,法玛斯并没有回头,依旧微笑注视着如南风般和煦灵动的诗人,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在徐徐燃烧的霓裳花香中并不明显,甚至有些飘忽,但却毫无疑问的存在。
那是浪子的真情。
法玛斯的率直反倒让旅行者不知从何问起,而在这拥挤的送仙典仪现场,尽是璃月人民追思感怀的气氛,憋了许久的屑荧考虑再三,最终也只是稍显茫然的开口。
法玛斯终于转过头,饶有兴趣的对上旅行者琥珀色的瞳眸,
旅行者想说的是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对待从往昔存在至今的神明。
直至此刻她才明白魔神二字的重量,旧日神明为了争夺尘世执政的王座,手段尽出,所行的诸多恶事不比愚人众少,残酷程度更是难以估量。
但在与钟离先生用心筹办典仪的过程中,旅行者也体会到了璃月厚重的历史底蕴和岩王帝君和璃月人民的深刻羁绊,而维卡斯燃尽灵魂时的话语同样回响在她的耳畔。
似乎每位神明都有不知为人的过往,但如果魔神尽是残酷无情之辈,又如何获得这么多凡人的爱戴与效忠。
纷杂的思绪在旅行者脑海中交错,而倚岩殿广场上庄重的哀乐声却渐渐停息,清脆的涤尘铃声不再响起,荧妹隔着人群情不自禁地看向玉京台中间的往生堂客卿,惊讶地发现那双熟悉的金红色双眼正温柔的注视着她。
钟离低沉的声音响起,观礼的百姓都被帝君仙躯前的那道身影所吸引,旅行者在人挤人的隙缝中,也看到了站在高耸香炉前的天权凝光。
派蒙撇下身边的吟游诗人,尽量飞到高处朝前面探头,而荧觉得他们能站在广场月门前就已经是个奇迹,她没在魔神大战被压扁,在这典仪中倒是体会了即将被挤成肉饼的痛苦。
以旅行者的身高而言,只能看到前面一堆黑漆漆的后脑勺,勉强听清凝光的发言。
而见此情景,法玛斯抬手打了个响指,旅行者与派蒙只到一阵晕眩感传来,忍不住捂住了额头,派蒙更是差点直接从空中坠下来,好在温迪及时摘下帽子接住了她。
旅行者疑惑的抬起头,却惊讶的面前的倚岩殿广场变宽了数倍,原本拥挤的人群此刻稀稀疏疏的聚集在广场边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可以继续向场地中心移动。
法玛斯模仿着钟离在北国银行里的模样,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语调深沉开口解释。
只不过少年这番作态似乎并没有起到理想中的效果,温迪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差点掉在地上的派蒙气鼓鼓的飞到法玛斯面前,握着小拳头吐槽:
法玛斯嫌弃的摇摇头,温迪却早已心知肚明,他悄悄溜到法玛斯身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回凝光身上。
众人齐齐回头,凝光的讲话似乎已然接近尾声:
天权星的声音很是庄重悠远,
凝光站在高台之上,朝观礼的百姓拱手揖礼,而人们同样抱拳回礼。
神明已然远去,此后便是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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