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十九转头疑惑地看向姬姝:“……那这位是?”
姬姝轻轻低眸,安静道:“属下是军师身边的侍从。”
晏十九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越过你的主子向我汇报事宜,于军中如此越俎代庖之事,恐是不妥吧?”
此事虽是情急之下,但终究是自己理亏,姬姝抿了抿唇,轻声道:“属下知错。”
她并不愿意给晏十九认错,只是情况所迫,别无办法。
目下情形,自当以退为进为上,若正面同晏十九作对,必然是输却的结局。
何况,她先时反驳晏十九,便用的是本分规矩的借口,目下若不认错,不便是活生生打自己的脸吗?反倒给众士兵添了笑柄。
她只能先一步认错,再另做打算。
晏十九倒不多做追究,淡淡道:“既知错,那不妨便自去领罚吧。”
林苑暗道不妙,她同姬姝是合作关系,又怎可不讲义气地让姬姝独自一人受罚,再说军中惩罚可非儿戏,单凭姬姝这瘦弱的身子骨,那板子打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忙上前欲要给姬姝求情,屈膝半跪,拱手作礼道:“左将军,此事是属下所为,与她无关……”
姬姝给林苑递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立时伸手抱拳,抢白道:“左将军,并非如此,确是属下越俎代庖。”
她不过士兵之位,挨两下板子便罢了,可林苑位居军师,白搭进去,那可便亏大发了。
怨不得林彦二人拖了这般久,亦无法察觉出几分珍宝背后的秘密。
林苑这队友属实有些拖后腿。
林苑现时心急如焚,顾不得理解姬姝眼神的含义,只一个劲儿把罪责往自个儿身上揽:“是属下命令她代为掌管并全权负责此事。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她是属下带出来的人,属下横竖亦算得上是她半个师父,将军若要罚,不若便罚属下一人吧。”
“行了,”万幸晏十九一心落在那少年身上,并未注意到此间的汹涌暗潮,摆摆手道,“我说责罚这小士兵,便责罚他一人。”
林苑不甘心地咬咬唇,还欲再言:“可是……”
晏十九淡漠否了:“没有可是。”
林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道:“是。”
晏十九微微颔首,又饶有兴味地瞧着姬姝道:“对了,适才这小士兵说,要将我这亲戚小兄弟带去审问?”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由不得她改口,姬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晏十九转转眼珠子,仿若在琢磨什么有意思的事,良晌,幽幽开口道:“你既拿规矩压我,我身作左将军,必然得以身作则,也好,那边依你,将我这亲戚小兄弟带去审讯一番,只是……未免尔等将他屈打成招,故而不若我与你们各退一步,尔等审讯尔等的,我自在一旁坐镇,如何?”
姬姝同林苑相视一眼,自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便咬咬牙应声道:“是。”
晏十九勾唇一笑:“不过,若单只审讯,到底无趣了些……”
“不若这般,我们下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