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众镖师喝的烂醉,东倒西歪,还剩下一两个人还在拼酒。看来大家是对这前途都感觉无望,只好在这里解酒消愁了。
嗖,一股冷风吹过,另一头一道矮小的黑影掠过虚空,一掌竖起,直朝厅内两个镖师后背拍了过去。
“好一个余沧海,真是够狠辣。对付一个普通的镖手都要暗算偷袭,不过今日恐怕是你打错了算盘!”
顾少游心下震怒,虽然早就知道了青城派的手法,可真正见识到这一幕,还是让他心中恼怒不已。
这余沧海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派宗师,可竟然毫无底线,对付厅内这么几个武功不入流的镖师都暗夜偷袭,这着实令他不耻。
顾少游心中冷笑两声,你不是喜欢偷袭吗,那也让你尝尝偷袭的滋味。
提剑在手,顾少游也不出声,行踪更是悄无声息。
他本来在习练了神照功之后,这隐匿功夫就已经远超旁人,如今又修了金雁功,轻功又更上一层楼,在夜幕笼罩下更是神鬼难测,一缕幽冷的剑光轻轻划破空气,直接向余沧海后心刺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余沧海是那螳螂,那顾少游此刻就扮演了黄雀的角色。
二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出手。
余沧海眼中光芒冷酷,看着厅内一众镖师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他这一掌,乃是青城派的一门绝学,叫做摧心掌,一掌之下,表皮不伤,可内里心脏在他阴毒的掌力之下都要碎成七八片,这门功夫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
以这几个镖师的功夫,这一掌下去,自然是绝无幸免的道理。
如果将厅内这数个镖师全部击杀,那这福威镖局当真是没再剩下什么人了。
可正当余沧海就要得手之际,忽然背后一冷,一股森然的寒气从心头冒起,直激的他寒毛直竖!
可没曾想到,余沧海不惊反喜,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小贼,等到你了!”
他这竟是在诱敌!果然不愧是心机深沉!
不过虽然如此,余沧海却是半点不敢怠慢,他也是一代宗师,这武功造诣当真也是不凡,只见他身子猛地往旁边一移,刚刚拍出的摧心掌颤了颤,划出一道奇异的轨迹,向着身后猛地拍来。
这一瞬间,他竟然就完成了由守转攻,这一掌更是避开了顾少游锋锐的剑尖,而是沿着剑背,直直往顾少游胸口拍来。
顾少游眼神微眯,心中也有一些微微的讶异。
这余沧海果然不凡,竟然知道故意卖个破绽等自己来攻。
顾少游冷笑一声,就算你早有准备又如何,他本来也没想过要后面偷袭,只不过是被余沧海刚才这举动给引的怒极,如今正好,大家正面来过一场!
顾少游身子一侧,剑光微微一转,剑尖一竖,正好让余沧海这一掌避无可避,再也无法拍下去。
余沧海轻咦一声,手掌收回,长剑猛地出鞘,叮叮当当,短短瞬息之间,二人就过了三五招,以快打快,长剑嗡嗡颤动,几乎化作了两团冷光,根本看不清楚其中的诸般变化。
接连换了好几招,余沧海这才身形一飘,落地望了过来,他脸色铁青,剑尖微颤,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他一双冰冷的目光灼灼地朝着对面看去。
顾少游也淡然飘落下来,平静的目光落在了余沧海的身上。
“余观主,你也算武林中的一代高手了,为何夤夜行这刺杀之事呢?这恐怕不是一派掌门的风范吧?”
顾少游一身黑衣,在浓重的夜色下看不太真切,只是一团漆黑的人影,唯有一双目光,精光闪闪,湛然有神,夜色不能挡。
“你又是什么人?就是你今天打伤我的弟子的?”
余沧海语气低沉,在黑暗之中幽幽散发出一股冷气来,让人心下打颤,他一双目光莹莹有光,死死地朝着顾少游看了过来。
“这人到底是谁?洪人雄那个蠢货,只说被人偷袭输了一招,其他的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余沧海心下惊疑不定,刚才虽是转瞬间的交手,可已经足以让他认识到顾少游的厉害了,不论剑术轻功都是精妙无比,竟然不在他自己之下,这如何不让他皱眉。
而且最让余沧海感到心惊的事,刚才这几招急攻下来,自己竟然还是没能窥破对手用的剑法,只是觉得对方这剑法如电,每一剑都让自己十分难受,实在是生平遇到的最大劲敌。
“嘿嘿,在下华山顾少游,余观主有礼了。”
顾少游本来还想隐瞒一下身份,可是话到嘴边,却是一股傲气涌上心头,自己如今剑术、内功都已大成,若还是要行这藏头露尾之事,那这武功却是白学了!
“顾少游?你就是华山顾少游?”
余沧海声音猛然高出了不少,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说。
原来顾少游在浙江做下的种种事迹,这几天也是刚刚传到了余沧海的耳中,他本还在嗤笑这江南之境竟无一个高手,反而让一个小辈成名。
可没曾想到他今日就在这里吃了个瘪。
就在两人对话的这空档,厅内一众镖师终于有人清醒了过来,纷纷跑出门来,而内院里,林震南此时也听到了动静,匆匆跑了出来。
“余沧海!我福威镖局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下此毒手!”林震南一见到余沧海,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当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撕下他的皮。
听到“余沧海”这个名字,周围几个镖师都大吃一惊,大家互视一眼,都只能从同伴眼中看到恐惧之色,仿佛都有默契一般,众人都不敢靠近,远远散了开去。
林震南喘着气,往后退后几步,又扭头见到林夫人和林平之都从内院奔出,不由厉声道:“都不要靠过来!”
茫茫夜色之下,余沧海的眼神微缩,他的右手如今也渐渐平稳了下来。眼见自己被众人认出,他心中也是大恨,真想马上上前将这些人全都杀个干干净净。
可眼前这该死的华山派之人又堵在哪里,让余沧海不由有些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