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觉得这是自己遇到阿普尔后,从他嘴里说出的最有逻辑的话。虽然听上去像是个天方夜谭,但对于列夫这种一直浪迹天涯,经营于诡异事件的人来说,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如果是正常的话反而会觉得不正常。
更奇怪的是列夫此时感觉,这个自己从阿雷纳斯带出来的小鬼在这黑暗之中,在这虽然近在眼前而又不能用肉眼所见的地方突然就成长了。不,不,也许更应该说这是一种蜕变。
“那么你听得出风向吗?”列夫问道。
“可以。这个地方应该很大,我听到了很多风声,但是我一直听,听出了一个吹向外边的风声。大概知道了方位。”阿普尔回答道。
“那就好,我们这么做吧,我有个细绳,把两头绑在你我的手上,免得在这黑暗中走散。”列夫说到。
两人把手系在了一起,向前方走了过去,阿普尔在前列夫在后。
阿普尔的父亲是一个当地有名的骑手,每年的叼羊比赛都会为了自己的那个村子拔得头筹,无一例外。阿普尔的童年只有两个东西在陪伴他父亲以及马。在他十岁那年父亲和爱马一起遭人暗算,那匹有名的马儿黑头当场死亡,父亲也受了重伤不再骑马。就这样父亲带着他和妹妹卖掉家产来到了阿雷纳斯做起了买卖马匹的生意。阿普尔在这儿认识了斯坎德和山姆交给了两人马术,度过了七年时光。事到如今他万万没想过,自己会在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方,行走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最可笑的是他既然是向导。
“我是不是变成那些神话故事中的异能之人了,真是不可思议,我既然还能听得出那头落在外面的骆驼正在往回跑。”慢步前行的阿普尔四处张听着心想。
两人在黑暗中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没有拐弯,没有掉头,连停都没有停火一次。
突然从后面吹来一股冷风,让列夫受了惊,“这风那儿吹来的,这么突然?”列夫大声说到。
列夫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回声,响彻四周。
“这风一直都有,这儿是一个岔口,从前面以及左右两边都有风吹来。所以风变大了。”阿普尔道。
“岔口,回声。这应该是个大穹顶。”列夫在心里分析了一会儿心想。随后开口道:“那么现在往那边走极耳?”
“直走。”阿普尔回答。
两人走过了岔口,列夫感觉自己被从四面八方吹来的强风夹在中间。仿佛就是一种被冰冷的棍棒使劲抽打身体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想起了十几年前在极北雪山上的刺骨晚风。虽然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但这黑暗之中的冷风着实让人难受。
“我们停一会儿,休息休息。”走过岔口一段时间后列夫说到。
两人停了下来,摸着黑走到了右侧的墙壁。靠着座了下来。坐下来后列夫摸了摸墙壁发现,壁面上有各种图案,好像是用什么东西刻上去的。他顺着那些刻着的线条摸来摸去,感觉有那么几个像是花朵,还有几个像是剑刃,其他的很难联想。
列夫翻来覆去背着的陈旧包裹,“哎,”叹了一口气,“两壶驼奶,六个面包,几十棵野果。这就是全部了。”
列夫把一个面包分成了四块,递给了身旁的阿普尔一块,自己拿了一块,又各自拿了两颗野果。好一会儿黑暗中只有嚼东西的声音,参齐不齐,但还是给这个黑暗中的寂静添加了几分新鲜。最后两人都只喝了一小口驼奶。
“万幸啊小子,虽然这儿是个无尽的黑暗,但是外面沙漠的热气在这儿好像是完全消失了,这儿有风,空气还有点湿,真是奇怪。我们这样吃应该能够个几天。”列夫亲吻了下戒指说到。
两人吃完起身时,列夫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后方,又看到了那两个红点。相同的距离,相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