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道呈现出一个圆拱形的形状,大约有两米多高,四米多宽的样,门口原本有一块巨石封堵,不过这会巨石已经被人弄碎,四分五裂的倒在砖道的周围。
“既然我们都这么看,那咱们就走这边。”
“好!”
我们没有在门口停留,径直走了进去。
走进砖道里,空气都带上了一股霉味,不过这确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洞口被打开的时候只是最近的事情,空气甚至还没来得及流通。
砖道并不是很长,大约几十米后,我们就来的一个九十度横向分开的岔路口,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两头都消失在黑暗当中,看不到通往哪里。
“林坤,该走哪边?”德阳拉姆扭头问我。
我看了一眼两边的岔道,有些犹豫,说道:“我也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不过,依照云定鄂的话来说,禁地里所有的地方都不能按照寻常思维来判断,大孤山在左侧,那么我们干脆走右边。”
“这样太草率了吧。”德阳拉姆理性地说道。
“那这样,我们抛硬币。”
“额......”次旺叔听了也是无语。
说完,我掏出一枚硬币,笑道:“你要字还是人头?字是左边,人头是右边。”
德阳拉姆见状,也有些无奈,随便选了一边:“那就字吧。”
“好咧,反正都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错了也没啥,就当多走几步路。”我随手一抛硬币,盖在手背上,打开一看,赫然是人头。
没得说的,我率先向右边的岔道走去。
没走多远,我们被一道石墙挡住了去路,而石墙下面的东西,更让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心惊。
我拿着手电,扫了扫石墙的最下方,看到的是五六具白骨。次旺喉头耸动了一下,吞咽下一口口水,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些人死了几百年来吧。”次旺叔说道。
“嗯,不过,你们看那边。”我指了指白骨边上,只见石墙的下面,赫然压着一具尸体,齐腰被重逾千斤的墙身压成了肉饼,脸上的神情彻底凝固在死前极度恐惧的表情上,内脏的碎片和猩红的血迹,喷了周围一地。
“看他的衣服以及尸体腐烂的程度,应该就是刚死不久,估计是云西南的人。”我观察了一下死尸。
尸体腐烂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估计死亡时间并不久,墓道里发霉的空气味,多少有些掩盖了臭味,所以我们快走到跟前才注意到这具尸体。
“林坤的判断是对的。”次旺叔点头道,“云西南确实走了这条道。”
我凑到石墙边上,试探着推了推,石墙纹丝不动,又在尸体周围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在尸体的下方偏左侧位置,血液在这里积聚成了一个大约有抽屉大小的小血池。
“你们看这里有个凹陷的地方,像不像触发石墙落下的机关?”
德阳拉姆闻言,捂着鼻子凑到我身边,也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死尸头部,只把眼睛盯着小血池,点点头道:“这就是机关的触发点,地面原本应该是平的,只不过这块砖其实是虚架着,这个人不小心一脚踩中,石墙马上砸下,我看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砸死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和德阳拉姆对视一眼,彼此都感到一丝寒意,这条密道看起来是机关重重。
“走吧。”我站起身来,原路返回,“右边不通,只能再次往左边的岔道走去。”
再走在左边的砖道上,我们几个人也格外小心翼翼起来,虽说脚下的这条路,云西南那伙人之前应该走过,但保不准还有什么机关没被他们触发。
尤其是在砖道两边,不时还能看到一些机关残留的痕迹,甚至是,还有半堵石墙卡在半空当中。
不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云西南那伙人动了什么手段,石墙没有完全落下来,留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空隙。
一路有惊无险,我们走到了砖道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扇石门。
石门已经被人推开,门后面黑洞洞的,放佛是巨兽大张着的嘴巴,随时准备着吞噬进入它嘴里的一切。
不过我们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石门,一股略显浓重的血腥味顿时钻入我们的鼻子里,我们所有人赶紧举起手电,将石门后的情况一一照现。
光线一圈环视下来,很快就将门后的情况汇聚成一个完整的轮廓,回馈到我们的眼里。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石室,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正对着我们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这是因为,异常的景象,在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的两侧。
在入口两边,一左一右,各有一块钉板深深扎在墙壁上,入墙足有三寸。而在钉板和墙壁的中间,各有一具尸体分别被钉在两边的墙壁上,无数尖锐的刺尖穿透了他们的身体,扎入墙体。
尸体悬空挂着,猩红的血液沿着耷拉下来的脚面,淌在地上,汇集成一大滩血池。
血腥味,正是来自这两具尸体。
德阳拉姆倒吸一口冷气,良久,才缓缓吐了出来,“好恶心。”
“古代的墓室里常有金刚墙等等手段来防盗墓贼,但我实在没想到这一个密道里竟然有这么多的陷阱。”
“你别忘了,这条密道本来就是通往湖底墓的。”次旺提醒道。
“说的也是,只是,光是这里就有这么多机关,那湖底墓里的机关怕是更加凶险万分。”
其实说起墓穴里的机关,看多了电视和小说的人们,往往认为设置机关很容易。实则不然,在地面上设置一些机关或许还算容易,可不要忘记,这些大型古墓,不是在地下,就是在严实的山体当中,设置一个机关需要耗费的工程量,往往是地面建筑的十倍,甚至是几十倍。
尤其是,这机关的精巧程度,历经两千年,竟然还能百分百地发挥效果,轻而易举地弄死了这么多人。
甚至连我都一时间彻底被震撼住了。
而且,机关还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而已。
墓室里最为凶险的东西,以及同样凶险的罗刹血尸,还都在前面的路上等着我们呢。
我们没有在这个空荡荡的石室多停留,撇下那两具被钉在墙壁上的尸体,走进了对面的石门当中。
令人意外的是,石门后面竟然是一个椁室,一口铜棺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正中位置,棺材盖已经被搬了下来,侧靠在棺身上。
“这里竟然是一个古墓。”次旺倒吸一口凉气。
“怕是这个密道本就是利用古墓的结构修建的,不过,这墓室应该早就已经空了。”我没有急着去查看棺材里的情况,先打量了一下椁室内的情况。
整个椁室不大,四周都是用长条的巨石铺砌,石与石之间的缝隙上,还填充着深灰色的黏土,用来增加整个墙面的强度。
这种黏土是
用特殊手法烧制而成,历经千年,已经与巨石浑然一体,如果盗墓贼是从上面垂直打下盗洞,撞到椁室的外围后,恐怕未必能打穿这层椁体。
而从正面墓道进来的盗墓者,自然就会像前面的那伙人一样,遭受机关的无情摧残。
“仅仅只是一个假墓,就拥有如此充足的防范手段。”德阳拉姆有些担忧。
“只是可惜,再坚固的墓室,终究逃不开人性的贪婪。”我唏嘘了一声。
椁室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我将目光收回,来到已经被打开棺材盖的棺材边上。拿起手电往里面照起,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具已经被拨地七零八落的白骨。我与想的一样,除了那具白骨,什么都没有发现。
“黑云寨的人对祖先极其崇拜,这里摆放一口棺材,目的是迷惑闯入者,至于棺材里的陪葬品,早就被拿走了。”
“那这里躺着的这位是?”
“不知是哪个短命的闯入者,说不定,就是他老云家的某位先人吧。”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椁室已经是路的尽头,那么我们要找的路究竟在哪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整个墓室,包括空空荡荡的棺材都仔细搜索了一遍,然而没有丝毫的发现。
次旺叔甚至趴在墓室的地砖上,将每一块砖都摸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我们围空棺材的边上,偶尔用手电扫一圈周围的墓墙,对真墓室的所在毫无头绪。
“林坤,你说云西南他们会不会不是从这里进去的,不然应该会留下入口,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出去到山里转转,说不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不会。”我靠在棺材上,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又给次旺叔递了一根。
次旺叔接过烟点上,继续说道:“你说说你的看法。”
我眉头在烟雾中深深皱起,摇了摇头道:“湖底墓是在湖底的,像那种深藏在湖底里的古墓,即使你准确地知道主墓室的位置,靠盗洞也打不进去,在湖底想要打穿封土层,根本是天方夜谭。”
“除非是他们掌握着进入古墓的方法?”我冒出一个念头,但随即摇摇头,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黑云寨祖坟距今足足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即使当时参与建造的工匠没有死绝,私自留下了关于墓穴的文书,这么多年过去,又怎么可能保留的下来。
或许是几千年的漫长时间,让附近的地形地貌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将古墓外围建筑给暴露了出来。
就好比我们上次从千年古尸墓出来时的那个洞口,就是这种情况,它在两千年前并不存在,那处夹层里,原本就只是普通的山壁而已。
有一便有二,或许在别的地方,也存在通往湖底墓的入口,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但是就凭我们几个人,要想在茫茫山区里寻找第二个入口,这难度可想而知。
次旺叔狠狠地抽了几口烟,把烟头一扔,道:“林坤,我还就不信了,横竖就这么大个墓室,还能找不出机关来。”
说完这话,他又举动手电筒,这次倒不趴在地上研究地砖,而是一块一块,查看起墙上的青砖。细细地看过一面墙后,没有什么收获,不过次旺也不气馁,转到另一面墙上继续查找。
我看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发现,也转过身来,再次摸索起墓室正中的这副石棺。上次的通道出口,就是在古尸的玉棺下面发现的,因此我将棺材的里里外外又摸了一遍,希望能有同样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