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康王府,严安的一颗心沉得越来越厉害,心中的那希望也跟着越来越渺茫。
他自然是能听得出来,方才康王的话虽然是说得好听,但实则却是什么都没有,不过是在敷衍他罢了。
来之前,他其实也大致猜到会是如此,但还是有着那么一丝的侥幸,最后却还是失望万分了,在这失望之余,他的心颇为凉的,以及还有那么一丝的怨恨……
第二天。
整个严府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压抑氛围之中,府中的下人都是极为忐忑与不安,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极为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事情就被拉出去狠狠地抽打,刚才就有一位下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差一点就被抽打致死了。
书房内。
严安头发有些凌乱,双眸通红,一副几乎要是疯了般的模样,看起来那里还有吏部左侍郎该有的模样!
他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也没有吃下任何的东西,只是喝了几口的茶水,一整晚都在想着如何有办法救自己儿子的命。
但是,越是想越是绝望,心情也就是越发的暴躁!
也就在这时......
笃笃笃……
安静得有些可怕、也安静了很久的书房猝然响起了敲门声。
顿时,严安通红的眼睛看向书房门口的方向,几乎是吼着说道:“谁?我不是说没有重大的事情就不要烦我吗?”
“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有办法救少爷的命”,外头,传来了府中大管家的声音。
“什么!”
严安猛地站了起来,想都不想,连忙道:“快!快!快让他们两位进来!”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完全绝望的地步,现在甭管这是不是真的,也甭管这两人是谁,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只要是有一丝的机会他都不愿、也不想放过。
到底是堂堂吏部左侍郎,严安很快便待重整好心中的情绪,恢复了以往左侍郎该有的模样。
那两人也便出现在了严安的面前。
这两人是一对中年的男女,皆是陌生的面孔,起码,严安可以很肯定自己百分之一百不认识这两人。
“不知两位是何许人也?来此处究竟是意欲何为?”,此刻,严安并没有心思绕什么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了。
“呵呵......想必方才我已经说过,我有办法可以让严大人您的儿子有活下去的机会”,那中年男子呵呵地如此笑道。
严安眼中闪过一丝的厉色来,但很快隐去,说道:“哦?本官倒是愿闻其详。”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这个计划虽然不能说百分之一百能把令公子从大牢中捞出来,但九成的把握肯定是有的,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严大人应许我某一件事情之后。”
九成……真是大言不惭……
严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冷笑来。
这两人猝然出现,且直接言明有很大的把握把自家的那不孝子从大牢中捞出来,无缘无故,要是说其没有什么目的,严安那是万般的不信。
那么这两人倒地是谁?究竟有着什么的目的?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思及至此,严安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但是,不得不说,严安的内心其实是有那么一丢丢点的期待,期待这位中年男子真的有什么办法从大牢中捞出自己的儿子,哪怕是付出极大的代价来......
也正是因为存着这一丢丢的期待,严安才没有叫人把眼前这猝然出现却大言不惭的两人赶出去,而是耐着性子听着这两人想说什么。
对于严安此刻的神色与反应,那位中年男子似乎是早已经预料得到,并没有多大的在意,而是神色猝然一正,说道:“严大人,只要你把当年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我保证帮你把你的儿子从大牢中捞出来。”
“当年的事情?”,严安不由有些怔住了。
“当年张恒叛国从而使得大齐相州一战大败的一案”,那中年男子沉声道。
这猝然之间的这话语却是让严安的心不由为之一突,但其表面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来,如同常人猝然听到有人提及张恒叛国一案所做出的反应。
严安皱着眉头,疑惑地说道:“为何要突然提及此事?此事不是早已经在十多年前便已经成了定论了吗?与从大牢之中捞出我儿这之间有何关系?”
“呵呵……”
那中年男子却是不屑的冷笑了起来:“严大人,他人或许是不知,但我却是清楚无比,那张恒叛国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一切的一切的背后却是严大人与那位康王殿下一手主导的,那张恒不过是替罪之羊罢了。”
“严大人,我说的可对?”,中年男子看向脸色已经大变的严安,冷笑不已。
“你到底是谁?竟然在此胡言乱语,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严安的话语便戛然而止了,因为那中年男子的手已经犹如老鹰的爪子般捉住了严安的喉咙,脸色憋得通红,根本说不出什么话语来。
虽然是如此,但还是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
“老爷,您没事吧?”
中年男子给了严安一个威胁的眼神,大有敢乱出声就弄死你的意思。
严安读懂其意思,也知晓在如此之近的距离,根据方才这中年男子的出手速度,必然是能在瞬间要他的命的,便只能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中年男子的手从严安的喉咙上放开了。
“咳咳......”
严安咳嗽了几声,这才对着外面的人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是!”
外面的人这才缓缓地离开了。
“严大人,或许你认为我方才的话语不过是唬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中年男子不理会严安的神色,自顾自地说起了当年严安与康王如何构陷张恒叛国,以至于使得齐国在相州一战大败的这一事情。
起初,严安也确实就如同中年男子所说的那般,认为不过是唬他,最多也就是掌握了一丢丢的线索。
但是,随着中年男子越是说下去,严安心中的惊惧就越甚,到了最后,整个人犹如跌落至了寒冷无比的冰窖,寒冷彻骨!
这中年男子所说的话语虽然有些地方是有些许的出漏,但大抵上是相差无几的。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一些!
当初知晓这一件事情的,除了他与康王,明明都已经处理掉了!
他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严安看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充满了惊惧,那是对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