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一架直升机,而是好几架,是一个直升机群。
直升机似乎存心跟老马过不去,老马刚下了结论,直升机群就已经掠了过来,甚至离得近的已经能看清旋翼。
武装越野,军事训练,下意识也没人再提。
李梦、薛林、老魏心里则暗暗松了口气后,又立即被直升机们吸引。
老马不明所以,看着天上的三架直升机,他纳闷道:“今儿这是怎么啦?”
“唉,班长,班长,朝咱们这边来了,你快看。”
队列已经难以维持,李梦已经跳了起来:“哎哎哎,来了,来了,哎!”
“天上的!这边!这边来!”
似乎是听见他说话似的,直升机照直往五班驻地飞了过来。
对五班来说这是破天荒的大事,他们几个除了许多余,都在发疯似的挥舞着帽子、衣服、追着直升机跑。
许多余变了脸色,如果不是直升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恐怕许多余脸色变化,还瞒不了‘有心人’的注意。
直升机来了,那么像图标一样的坦克路和旗帜,就会传回702,许多余待在五班的时间,基本也快到了。
许多余原本还想着带五班进行训练,能改变五班一点是一点,哪怕只是新兵连的训练任务量!
机徽和正往下俯瞰的驾驶员,都已经能看得一清二楚,三架直升机绕着五班的驻地转了好几个圈子。
五班第一次受到这种重视和瞩目,他们几个都乐的不知所以了,蹦着,跳着,欢呼着,指望着能被多注意会。
五班的班长老马,终于想起了他作为一个班长的职责,大声喊道:“五班!列队!”
“敬礼!”
五个人终于成列队整整齐齐站好,老马一声敬礼令下,五人都露出微笑,看向天空的直升飞机,齐刷刷敬了一个军礼。
这份正式敬礼,只要穿军装的军人就不得不正视。
三架直升机靠近并终于悬停下来,直升机机头轻轻地往下沉了沉,看上去就像是在敬礼。
对于直升机底下五人的敬礼,他们在天上还以陆航的礼节。
直升飞机终于掉头飞远,归入原定的巡逻航道。
“哎,我怎么忽然觉得,咱们这个地方变重要了。”薛林呆望着远去的陆航直升机群,语气里有些带有满足味道的说道。
老马琛琛衣服,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衣领,底气足足地回应道:“废话,当然重要,咱们这里一直就很重要!”
李梦以前夸下海口要写两百万字人生的小说,也导致他养成了一个爱琢磨人的性子,老马看到李梦眼里的思考琢磨,就立刻转移了过去。
全团资格和任期最老的班长,老马的组织领导能力很高,在五班里长时间不用,都快给冻结住了,这两天老马逐渐感觉自己的练兵能力有点复苏的感觉。
老马凭以前带兵的经验,以及现在的直觉。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这么做,他喊道:“向右转,右转弯齐步走。”
“预备,唱: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
……
在直升机旋翼之下,五班驻地被坦克石子路分划成了一个好看的星形。
同样,一旁也是他们新竖立,笔直而又坚挺悬挂着庄严国旗的旗杆。
而这,就是巡逻直升机群改变既定巡逻航向的原因。
无线电静噪轻微地响着,领航直升机上的人在处理着巡逻例行之外的一个小意外:“XX基地。我是瞭望一号。”
直升机群的报告直通军部,巡逻驻地是702装甲步兵团驻地,因此军部直接越级将电话打到了团里。
团部值班室一听是来自军里总部的问询,702团值班室立刻打电话询问一头雾水的营部。
越级询问,没多久就让师部知道了,于是师部也向702团值班室打来了问询电话。这下子热闹了,可702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总部首长来电,那可是大事,702团办事效率极快,哪怕问一个部门,哪一个部门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最终,根据直升机群报告的始发地点:
团部办公室的电话打到一营营部的电话。
一营电话又打到三连连部的电话。
三连连部的电话又打到三连二排五班的电话。
最后,才算是弄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情。
李梦几个人看着屋里立正着的老马,那恭恭敬敬在接电话,显得很是狼狈不堪的样子,全都一头雾水,并且极为纳闷。
老马挂下电话,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并又叹又悲哀的说了一句:“乐极生悲啊!”
“刚才连里说,军里的电话直接干到了团里,师里的电话也干到了团里,这事怕是给闹大了!”
接完电话知道了怎么一回事情,老马突然感觉身上压了一座山,让他的背都有些佝偻。
薛林也皱眉了,他说道:“军里、师里都来电话,咱们也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啊!!”
“薛林说的对,为咱们也犯不着,咱们也没干什么事情不是。”老魏瞪眼道,他的意思是不管什么事情,咱们来个抵死不承认。
李梦琢磨的多,他好像有点明白了,看着许多余,又看看外面修的那条坦克路:
“是乐极生悲了。
还能是什么事,咱们就干了一件事,唯一的一件事,还是一件错的,对不对许多余?”
李梦不讨厌许多余这个人,因为他认为许多余和他是同一类人,都是有理想的人,可是他很烦,厌烦许多余的所作所为。
李梦认为整个五班,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傻蛋,因为他看不上其他人那样虚度青春。
可实际是什么样?
生活只骗得了梦中的自己,骗不了别人。
当一个人自己骗自己,还骗的自己都信了。进而骗自己朝夕相处的人,每天去吹牛时,那么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傻蛋。
许多余的严格自律,许多余做有意义的事情去修路,知道了许多余是一个大学生,是一个出版了小说的作家消息时。
那消息传到李梦的耳中,就好像狠狠砸到了他的心里。
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变得了无生趣了,有了这样的觉悟和清醒,这让李梦感到了极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