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态度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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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不好耽误剧组的拍摄,所以中午休息的时候,黄宗骆让程翘翘把他带的东西放到宿舍,然后带着她在附近找了一家外观看起来是周遭最好的饭馆进去吃了顿饭。

  饭后两人闲谈到午休快要结束,程翘翘要开始拍戏了,黄宗骆才离开,之后基本上是隔一天来探望她一次。

  对剧组里的一干学生演员来说,频频来剧组探班的黄宗骆,除了让他们知道程翘翘有一门亲戚在帝都,分到了不少他探望她时带来的好吃的之外,没什么影响,原本对她是什么态度,之后依然是什么态度,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这帮小的态度没变,不代表大的们不变。在随后拍戏的过程中,剧组里的成人演员、执行导演、副导演、摄影师、灯光师和统筹等人,对程翘翘的态度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他们要么是对她的表演指点更细致更深入了,要么是在走位、灯光、换场等方面会指点她一些小窍门,或中场休息,大家在一起闲聊时,将剧组中的禁忌以一种并不显得刻意,但又能让她察觉到是专门对她的提点,告诉她,诸如此类的做法有很多。

  他们这么做倒不是巴结她,也不是想走迂回路线去讨好黄宗骆和黄海韬,而是存在于成人世界中的一种世故的处事方式。

  况且只是张张嘴的事,并不费什么,而且就算他们不告诉程翘翘,只要她多呆几个剧组,多拍几部戏,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只是要多费点时间罢了。总之,他们这么做惠而不费,何乐而不为?

  除此之外,隶属国台电视剧中心的王竞给她推了一部由国台筹拍的任务电影《不能没有你》。

  影片讲述了一对聋、盲女高中生同命运抗争,战胜自我,凭借顽强的毅力,如愿以偿地考进大学,并在读大学时,她们互为对方的眼睛和耳朵,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双双取得优异成绩,被评为十佳大学生的故事。

  因为这两位女主角在现实中是有原形的,而这部任务电影是为了宣传她俩不屈从命运的安排,努力奋斗的精神;作为任务剧,上面给出了完成时间,因为时间紧张,留给导演陈军挑选演员的时间并不多,并且他考虑到这个年龄段的演员演技出色的少,又考虑到拍这部影片的目的,所以他干脆直接启用现实生活中的那两位聋盲女大学生来演她们自己的故事。

  女主角定下来之后,至于配角,谁来出演她俩的同学,无关紧要,只要形象和演技过关就行,因此程翘翘连试镜都没用,只是递了一份个人简历过去,就因为王竞的推荐定了下来,演她们同学中的一位。

  在她还呆在《向日葵》剧组拍戏时,就收到被《不能没有你》剧组挑中的通知,同时连电影开机时间和开拍地点等相关事宜一并都通知了。

  程翘翘知道港城拍电影的速度快,从筹拍到杀青可能只需要几天,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内地竟然也能这么快,看到自己在《向日葵》杀青之后没两天就要进组,忍不住惊叹,“够雷厉风行的,这速度怎么这么快!”

  听了她这话,王竞笑道:“这还算快?作为任务剧,国台电视剧中心和帝都的几家电影厂中成套的拍摄班子随便调用;考虑到两位女主角的情况,影片采用半纪录片的拍摄方式,就拍她俩在学校的日常,完全就是她们的生活,基本上不需要剧本,就算真需要,现场现写也来得及;其它的,诸如选演员,拍摄场地选定,布景等工作都很简单,如果不是在这些琐事上花了点时间,这电影可以说在决定了两位女主角之后,当天就能开机。”

  程翘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件事让她知道了,如果需要的话,内地拍戏建组的速度可以快到什么地步。

  确定出演《不能没有你》这部电影之后,她晚上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时,告诉家人她要留在帝都继续拍戏,并在言语中流露出以后会留在帝都发展演艺事业的意思。

  尽管她知道,她这一番话会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却不怎么在意,挂掉家里的电话之后,又拨打了北疆石城干妈的电话,和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十来分钟。

  ……

  虽然是短剧,但因为作为导演的王竞要求比较高,而且除了程翘翘这个女主角和班主任用的是有拍戏经验的专业演员之外,剩下的学生演员都是素人。第一次触电的他们在拍摄时犯的错比较多,耽搁了一点时间,因此拍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杀青。

  剧组哪天杀青,自从知道她来了帝都,时不时的就来剧组探望她的黄宗骆甚至比她知道的还早,因此杀青那天,他来片场接她。

  王竞看到黄宗骆要带走程翘翘,用开玩笑的语气将埋怨说出了口,“黄老,你这么做可是有点过分了。

  我不拦着翘翘离开,但她作为女主角,怎么也得跟大伙把这顿杀青饭吃了再散伙啊,不然,她这个女主角走了,我们这杀青饭吃起来可就少了很多滋味。”

  黄宗骆歉意的笑了笑,“对不住,小王,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让她和你们一起吃杀青饭的,只是我在港城火鸟台工作的小儿子前两天从港城回来,原本说能在家待几天的,可他上午接到电视台电话,那边突然有事,要求他今天下午就返回港城。

  你也知道,虽然港城回归了,可港城和内地之间来往依然多有不便,去港城并不比办理出国手续简单多少,而且海波在那边的工作比较忙,下次回内地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想让他俩见个面,所以这杀青饭就不能吃了。”

  听了他的理由,王竞虽然还是不太情愿,可也只能无奈的放行。

  ……

  程翘翘接收的记忆中有黄宗骆的大儿子黄海韬,但对他的小儿子黄海博就没印象了。

  到了位于府学胡同的黄家,她见到黄氏兄弟,发现黄海韬和记忆中的一样,像教导主任,看起来非常严肃;而黄海博不知道是个性的缘故,还是受港岛的环境和风气影响,又或者是作为小儿子,家里对他的期待和教育和长子不同,反正不管什么原因,他和他大哥很是不同。

  如果说黄海韬不仅看起来像个长辈,连言谈举止都像,那么黄海博首先从穿着上,不同于大哥的西装革履,一身时髦又俏皮的休闲装让他看起来比真实年龄年轻好几岁,再加上言语诙谐活泼,和程翘翘说话时,态度亲切自然中透着平等,博得了自从穿越之后,明明灵魂是成人,但因为外表,一直被当成小孩对待的程翘翘的好感,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她和他说了很多话。

  ……

  在黄宗骆第一次去《向日葵》剧组探班,他俩在吃午饭时,他就知晓程翘翘有意留在帝都长期发展,就邀她到他家去住。

  其实依照程翘翘的本心,是宁愿住宾馆,也不想住到黄家去,因为哪怕黄家对她很好,让她就当是在自家一样就行,但作为一个客人,她终究是做不到,觉得不自在。

  只是就算她有心想搬出去住,奈何她现在是一个未成年,长得挺漂亮的,身边没有家人照看的女孩子,且不说她不敢提这个话题,就算说了,黄宗骆也不会答应的,因此,她只能耐着性子留在黄家。

  幸好,黄家除了一名保姆之外,只有他和妻子尚孟初老两口,不管是黄海韬,还是黄海博没和他们住在一起,不然,她会更不自在。

  不同于和他们年纪相仿的老一辈,家里好几个孩子,黄家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黄海博还没结婚;而已经成家生子的黄海韬,他的妻子和黄氏夫妻俩处得不是很好,除了年节碍于礼节不得不过来见见公婆,两下里聚一聚之外,平时她几乎都不来,而且她还把儿子教得也不和老两口亲近,周末给他报了好多特长班和安排了不少课外活动,让他明明是应该休息的周末却比上课时还要忙,没时间往爷爷奶奶这边跑。

  对此既是儿子,又是丈夫的黄海韬哪怕他两头和稀泥,也没能让父母和妻儿的关系好转,而且他工作又忙,在这方面分不出太多的心思,时间久了,见自己只是白费气力,还因此受了不少夹板气,他干脆就撒开手不理,对父母和妻儿之间的僵硬局面听之任之了。

  因此两位老人一腔疼爱孙辈的热血没处安放,在程翘翘住进来之后,因为她的乖巧懂事,而且对他俩确实是真心相待,他俩那颗含饴弄孙之心不由得往她身上移了好几分,后来他俩在对外介绍她时,对她直接冠以“孙女”的称呼。

  虽然黄顾两家交情莫逆,但主要是黄宗骆他们这一辈关系好,到了黄海韬他们这一代,因为两家一南一北,分住在两个城市,关系不免疏淡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得上是位高权重的成人,很多时候黄海韬考虑事情,已经不会单纯的从情谊方面去考虑,着眼的地方更多的是出于利益或功利等角度,因此他看离开魔都,来帝都发展演艺事业的程翘翘的目光带着审视和评估,是抱有戒心的。

  但看到父母因为她心情好了很多,笑容多了很多,对他的责怪和埋怨声也少了很多,他因此将她真正当做通家之好的后辈来看待,由原来的哪怕有黄宗骆对他耳提面命,也不怎么理会,变成主动为她的演艺事业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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