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程翘翘来到位于中环威灵顿街的粤式茶楼——莲香楼，见店里桌椅古朴典雅，大厅四面还挂着不少古香古色的古文诗句、山水字画，看起来很是高大上，但很可惜四周高谈阔论的客人破坏了这份高雅，他们没有丝毫顾忌的大声交谈，内容包含家长里短、股市消息、娱乐八卦、投资赌马、……嘈杂热闹之中透出港城的市井文化。

　　在黄海博的对面坐下来之后，她微微皱了一下眉，打量了一下周遭环境，笑问：“这家茶餐厅似乎挺出名的，但怎么好像没有包间？”

　　“这家莲香楼主打怀旧是茶楼，不设贵宾房、欢迎搭台，直到现在还保留着三十年代港城茶楼的风情，早茶时段坚持着旧式茶楼的传统——手推点心车，即有专人推着小车供客人挑选点心，星期天特别热闹。

　　虽然座上客几乎都是饮茶看报寻常百姓，但有些名人也会来这里，不仅仅是体会一下旧式茶楼的风情，还因为这家店有很多拿手菜做得非常好，一会儿你要好好尝尝。”

　　程翘翘点头，端起手边的茶盅，喝了一口茶，看了一下周边说笑的客人，对在这种环境下谈事还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地方是黄海博定的，她作为客人，只能客随主便。

　　在点的饭菜送上来之后，他俩闲聊了几句，黄海博把话题引导正题上，“我上次介绍给你认识的宽姐，你对她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只是人家没看中我，所以合作不……”

　　“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合作，可不是谈一次就能谈成的。在你和宽姐见完面之后，我给她打过电话，她对你的印象其实挺不错的，因此其实你俩之间虽然存在分歧，但未必不能合作，你要是有意，正好，你现在在港城，你俩再见一面，再好好聊聊。”

　　迟疑了一下，程翘翘点头，“那就麻烦黄叔叔了。”

　　……

　　到了黄海博帮她和宽姐约好见面的那天，她双手拎着十几杯丝袜奶茶和咖啡来到了宽姐在沙田的工作室所在地。

　　将带来的奶茶和咖啡给了前台，她被带到了宽姐的办公室，屋里除了上次见过的宽姐之外，还有她的合作伙伴兼好友陈佳媖。

　　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被宽姐叫来帮她掌眼的陈佳媖在程翘翘落座之后，细细的打量着她。

　　骨相和皮相都很出色，骨相轻盈舒展，皮相光滑紧实，骨肉匀称饱满。五官精致，清新灵动。

　　浓郁的眉毛纤细没有太多的棱角，却有着专属自己的走势，形成好看的弧度，借着双眼的阵仗来炫耀自己的美丽。

　　微翘起的长长睫毛和隽长柔美的眼线相互呼应，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星眸婉转，仿佛藏了一泓秋水，清亮明澈，眼眸微动，便是水波荡漾、欲语还休。皮肤如玉似瓷，微微透着一点近乎于无的淡淡的粉色，光滑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

　　她的目光在程翘翘的鼻子和嘴巴上停留了几秒，才移开。人脸上，相对眉眼，最不容易长好的就是鼻子和嘴巴，而且屏幕会放大五官上的缺陷。明明台下不是很明显的瑕疵，到了屏幕上就成了显著的缺点，但她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她的鼻子高挺利落且圆润柔美，山根到鼻尖的线条流畅清晰，鼻梁和鼻头都有着恰到好处的肉感，鼻翼小巧，不露鼻孔。人中沟深且细，菱唇轮廓周正，线条分明，清晰有致，红而丰润，大小适宜。和其它五官搭配和谐，整体协调得恰到好处。

　　更难得的是，程翘翘气质不错，干净而纯美，秀逸灵俏，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东方式的洋气。

　　在这一行多年，陈佳媖知道，艺人身上的星味和时尚感，刚出道时没有，没关系，可以慢慢培养。可是有些艺人，哪怕成名了，身上依然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乡土味”，让人觉得土气。世界知名大品牌穿在他们身上，却呈现出一种廉价既视感，像是从地摊上买的。

　　这种“乡土”艺人自然不受那些高端品牌的欢迎。没有高端代言，这不仅意味着，艺人的收入中将会少了很大一块，甚至还有可能对他们在圈中的地位产生影响。

　　作为演员，没有代表作，在观众的印象中是个“花瓶”，迄今为止，未曾获得各电影最佳女主角奖项，连提名都没有过的李伽俽凭什么站在顶尖女星的行列里？靠着就是她身上众多大品牌的代言。

　　出众的容貌，不俗的气质，就程翘翘的条件，只要操作得当，让她从竞争激烈的娱乐圈中脱颖而出并非难事，难怪宽姐心中犹豫，确实是颗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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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程翘翘离开，陈佳媖竖起大拇指对宽姐道：“不错，确实不错，单从外在条件来看，在年轻的这一代女星中她是这个，虽然她继续求学对她的事业是有所妨碍，但她的年纪小，因此稍微耽搁一点时间还是可以的，就当做长线投资好了。

　　至于她内地出身这块，虽是短板，但阿菲也是内地出来的，在咱俩的操作之下，如今阿菲是华语歌坛顶级天后之一，况且去年港城已经回归了，要比推阿菲时好操作多了。

　　虽然都说圈里的艺人一抓一大把，真正缺的是好经纪人，但我们清楚，歪瓜裂枣确实很多，真正出色的好苗子并不多，因此你要是真有心签她，就赶紧下手，不然，错过了，回头等别人签了她，看到她走红，届时你可别后悔。”

　　宽姐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有道理，其实真正让我下不了决心签她并不是她要继续升学，还有她出身内地，而是我觉得她太有主意了。

　　刚才我们在谈到事业规划这块，你有没有发现，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说得条条是道，并不是单纯的空想。

　　哪怕我签下她，在规划她的路线时，前期都要各种方向试一试，然后再做决定，可她却好像都已经想好了。作为我旗下的艺人，按道理说她应该听我这个经纪人的才对，但她这种表现，我觉得真要签下她，日后我俩因此起冲突的次数绝对不会少。

　　别看阿菲平时言行表现得很飒，但在她的事业规划这块，她还是很听话的，可这个程翘翘，我则有一种拿不准的感觉。”

　　陈佳媖迟疑了一下，问，“那你刚才怎么没和她就这个问题沟通一下？”

　　“在没签约之前，答应得千好万好，等签约了之后，反悔变卦的多了，这种事圈里太常见了，所以沟通不沟通，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看着一脸郁卒的好友，陈佳媖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用不着这么纠结吧？

　　换个角度看，艺人对自己的事业上心，有规划，是好事。阿菲当年大红大紫时，肯暂停事业去美国进修，那个时候，圈里不知道多少人替她惋惜，因为很多艺人都是因此走了下坡路，进而糊了，可她从美国回来之后出的唱片依然大放光彩，将她推到天后的位置上，然后圈里圈外又都吹捧她出国进修是有眼光的，明智选择。

　　所以在我看来，不管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帮她做的规划，只要最后能红就行，其它的，用不着去考虑那么多。毕竟，作为一名经纪人，将人捧红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