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老子叫你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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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馔玉炊金,歌舞升平。

  正堂那人英眼微红,笑比海舟漂漾。

  外袍半褪,雄厚胸肌将显不显。

  三两杯美酒下肚,他径自搂过左拥右抱。

  美人偎靠他怀,耳鬓厮磨,笑问他嬉间软话。

  他突然大笑几声,声声爽利,却是不知忆起何事,不过半刻,他眸光显然又转黯几许。

  听着那些绵软求宠的娇嗔之词,他不紧不慢的举起一叠银票。

  “老子就是要浪,尔等,今儿便给老子浪个够!”

  然后颤手一扬,纷纷扬扬的票子舞了半间客室。

  在那片热声非凡之中,他揽着那人径自摁去了案下。

  美人侧眸半敛,乌睫轻颤,娇羞怯怯正好,顾承御却冷了脸:“浪,何为浪,不懂吗?”

  说完又是举起一扎票子往上一扬:“给老子浪。”

  票子纷纷扬扬落在那惶恐不安的眼梢:“五爷……”

  “老子叫你浪!”

  哗啦啦再是几声,银票漫天飞。

  美人掐了掐掌心,当即揽上他健硕厚肩反勾住他。

  勾人桃花眼直凝他,修长指尖就徐徐顺进他那松垮领口。

  顾承御犹觉不够,

  见她将探不探之时,

  大掌猛然捉上那纤身柳腰,

  听了声酥骨轻呓方觉快意几许。

  “侯爷!”

  “侯爷!!”

  拾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进了室内。

  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眸如血就,惊恐万状。

  “……出事了,侯爷,出事了!!”

  那人不徐不疾的抚过娇娘眉眼,唇瓣浮笑,却见通身阴寒,无一不散着凛冽:“死不了就休要来烦本侯。”

  “侯爷!”

  “老子叫你滚…”

  话未落音,但见拾一颤着手举起的那方帕子,他就倏的变了脸。

  猛地挥开美人坐起身,一把夺过那帕子,将那殷殷红红仔细翻看了个遍,怒问他是为何意。

  拾一战战兢兢道:“这是第一个出来的人腰上挂的,说是……说是……”

  如晴天霹雳,震得他当场愣住。

  票子犹在纷纷扬扬,划过他发怔尤为不可置信的眉眼,拍着那半阖颤颤的唇瓣。

  不知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倏而醒过神,又扯着那帕子看了个遍。

  “怎么可能…”

  醇厚嗓音暗哑,他犹是不敢相信,眸子怔怔,那手颤如抖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属下也不敢信,可、可…”

  “她人呢!她人呢!!”顾承御猛地揪上拾一领口,额间青筋绷紧,暴怒至极:“我问你她人呢!!”

  见那闪闪躲躲的眸子,一把甩开他,握了佩剑便如疯魔般疾冲而去。

  顾承御赶到时,余下两个高壮些的中年乞丐犹在抵弄着她。

  周处除了那凌乱不堪的污处,便是欢好之后余下的腥腻之气。

  浓重作呕,头疼欲裂。

  常日连温饱都是奢求的人,到了这一刻竟也飘浮浪荡起来。

  污糟破衣半褪,

  油脸绯红,

  满眼瘾欲。

  而此时的允今安早已被浑身瘫软,

  就那样软趴趴的被扣摁在墓碑之上。

  浑身指痕挠印,

  濡湿乱发滴滴答答落着细汗,

  抠到渗血的指尖无力垂挂,泪眼半阖,唇瓣齿痕血迹斑斑,

  脸色白青得骇人,气息薄弱得骇人,颇有些涣散气尽的意味。

  顾承御目光猛地一戾,寒光一起,举起刀剑往那俩人狠力而去。

  两注猩红,

  前一刻还在欢乐交好的俩人忽然目光一怔,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倒了地。

  没了支撑的允今安就顺着墓碑堪堪瘫软于地,

  瘫靠在那墨染的“萧霆睿”三字,浑身软如水,几欲气绝。

  顾承御却视若无睹,折身疾步上前就一把锁了她的喉,另一手则是举着那方浮着红殷殷的帕子:“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说话——”

  “我叫你说话——”

  见她欲渐阖了涣散的眸子,他指骨就愈发用力起来:“这是什么!!”

  “从前日日送到我房里的东西。”

  允今安倦眼阖拢,极其艰难的扯了个讽笑。

  “…如今,竟要反问我是为何物了吗?”

  顾承御原想说着什么,但见那羸弱的可怜模样,又突然定过神来。

  “休要再做这矫情模样来哄骗本侯,这么块帕子,要多少,本侯便能予你多少!

  你以为我还会再受你蒙骗,还会再信你心疼你吗!”

  猛然甩开那瘫软如水的人,他眸光暗涌:“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是你一次次利用本侯背叛本侯,一次次挑战本侯的底线,如今恶果便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

  “去给我查!”

  随着顾承御疾步而来的还有那撼天之怒:“翻遍绍王府,踏遍整个大启给我去查!”

  当天允今安又被送回了尚水榭。

  死令下:再叫她逃了半步,整个尚水榭陪葬。

  允今安浑浑噩噩的昏了三五日,每每一阖眼便是那噩梦连连。

  低贱难听至极的浪荡之词。

  哄臭到几近窒息的气味。

  腥腻作呕的舔啃。

  一个接着一个的玩弄。

  每次都是惊悸颤栗猛然醒来,然后浑身都如坠入冰窖,剔了骨般的疼。

  那处更甚。

  便是用了三两日的药,便是什么都不做也如撕裂一般。

  后来身子养好了些,能勉强下榻了,却是精神差到了极致。

  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下对她的折辱,噩梦犹存,何以见安?

  何况如今他已然将那门窗彻底上了锁,除了每日送药所开的半页小窗,再不能得见天日。

  房里又有孔嬷嬷吉祥两大门神日夜看守。

  莫说经此一事再无心力,便是想做些什么也难于登天。

  整日里,她便像个木偶失神的躺着靠着。

  到了时辰就会有人进来强行给她灌续命汤药。

  呕了吐了,便会加倍送来,直到灌到她再无力折腾,灌到她喝下汤药为止。

  日子长了,孔嬷嬷吉祥也会劝她,侯爷心里是有她的,只要她肯向侯爷服软认个错,侯爷还是愿意疼她的。

  她就笑。

  这些日,她认的错还少吗,他何曾有过半分仁慈?

  退到绝路,软到没了骨头,他又何曾有过半分手软?

  他就是要这样吊着她,时不时来一场狂风疾雨,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除了受着接着,还有何为?

  她,允今安,不彻底死在他手里,他就不会有停手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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