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就欺负你。你要是不服气,就把身体养好,然后打赢我。”
嬴昭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赢长生见她转过身,立刻偷偷摸摸地伸出脚丫子,想要下地。
结果还没挨到地面,就看见嬴昭猛地转过身,将他抓了个现行!
赢长生瞬间紧张,脚丫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僵硬了片刻后,才在嬴昭的注视下心虚地收了回去,老实地坐在床上。
嬴昭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乖一点,阿姊给你做好吃的。”
赢长生敢怒不敢言地瞪着她,直到看见她出去了,才小小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嬴昭却是直接回了厨房。
阿水已经将竹筒重新封好,看见她后连忙问道:“郎君可好些了?”
嬴昭随口说道:“我让他在床上歇会儿,先不管他,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阿水看着那些东西,有些紧张:“这些香料既是大巫师阁下所赠,恐怕十分珍贵,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妥善保管才好。”
嬴昭拒绝:“不必如此麻烦,终归是些调味之物罢了。稍后便试试,看看味道如何。”
她特地把东西带回来,就是想改善家里的伙食,可不是带回来摆着看的。
等吃完后,再找个借口那些出来就是。
很快她开始忙活,把阿水用盐腌制的兔肉清洗干净,然后用香料重新腌制。
接着又尝了尝炖着的蛇羹,加了点香料进去调味。
蛇羹是用瓦罐炖的,瓦罐导热不如金属,所以需要多炖一会儿。
做完这些,她又将辣椒粉倒进大陶碗里,加了点香料进去,又撒了些盐和芝麻,用带回来的食用油做了一大碗辣椒油出来。
滚烫的热油倒进陶碗里,和辣椒粉接触后,发出“滋啦滋啦”的炸响,爆发出一股奇香。
嬴昭用筷子搅了搅,那股香味变得越发浓郁。
刚刚走到家门口的嬴战:“???”
嬴战狐疑地吸了吸鼻子,觉得家里飘出来的味道不对劲。
忒香了!
啥味道这是?
他推门进去,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小儿子坐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嬴战惊了一下,有点儿不敢认:“???”这是他儿子?
赢长生察觉到他的眼神,突然有点儿尴尬:“阿爹,你回来了?”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嬴战随口应了一声,直接去了厨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嬴昭在烤肉。
他瞬间瞪圆了双眼,死死瞪着嬴昭,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昭……昭昭?”
今天怎么回事?这丫头多久没烤过肉了?今天怎么突然想开了?
嬴昭正在烤兔肉,闻言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嬴战:“阿爹,你回来了?渴不渴?要喝水吗?”
嬴战:“……”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神复杂地看着嬴昭:“你是昭昭?”
“阿爹莫非连我都不认识了?”嬴昭笑了一声,继续烤兔子。
嬴战一直看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他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不由自主地深吸了口气,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嬴战走进厨房,看着嬴昭手里的兔子,发现上头明显有一些眼生的粉末。就问:“这是什么味道?上头抹的是什么?”
家里不是没有烤过肉,他自己就经常烤肉,哪可能不熟悉烤肉的味道?这次的香味他竟从未闻过,难道是因为那些眼生的粉末?
阿水看了嬴昭一眼,张口解释道:“女郎遇到了一位大巫师阁下,那位阁下给了一些香料。”
“大巫师?”嬴战闻言大惊,紧张地问道,“什么样的大巫师?你怎么会遇到大巫师?在哪儿遇到的?是男是女?他还给了你什么?”
嬴昭就把之前的说辞拿了出来,跟嬴战解释了一遍。然而,嬴战可不像阿水和赢长生那么好糊弄。
阿水是赢家的侍女,平时基本上只在村子里活动。赢长生身体不好,平时甚至都不怎么出门。
他们虽然知道巫师,可见识到底有限,所以糊弄起来也容易。
嬴战却不同,他是尉史,活动范围遍布整个青山县,见识要比阿水和赢长生多得多。所以他听了嬴昭的说辞,又问了不少关键细节。
好在嬴昭早有准备,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编好了整套说辞,各种细节都想好了。此时不管嬴战问什么,她都能答上来。
嬴战听过之后,双眼直视着她,沉吟了片刻后突然问道:“你刚才说,那位大巫师帮你驱了邪?”
嬴昭点了点头:“对啊,要不是遇到了那位阁下,我现在还得被那邪祟压制,根本醒不过来。”
嬴战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很快又问道:“过去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阿爹你不信我?”嬴昭一听就知道他在怀疑什么,连忙说道,“既然阿爹这么问了,那我可就说了。”
嬴战挑了挑眉,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老子就听你怎么编”的嚣张表情。
嬴昭气得勾了勾唇,很快说道:“不知阿爹可还记得,我三岁那年,阿爹生辰,突然喝得大罪,抱着长生大哭……”
她说到这里,嬴战瞬间直起了身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你等……”
他想叫停,结果嬴昭继续说道:“阿爹说,等你攒够了钱,就给我和长生找个阿娘回来,还说……”
“够了!”嬴战急得连忙打断她,红着脸大吼,“谁哭了!整天尽知道瞎说,老子什么时候哭过!”
嬴昭瞥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阿爹明明就哭了,结果哭完第二天,就带了阿娘回来。当时阿娘还没醒,阿爹就问我要不要她当我的阿娘。”
这事已经过去挺久了,然而或许是因祸得福,她这次醒来后,记忆居然好了不少,就连小时候的事情都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里。
这会儿一说起来,她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不管是嬴战喝醉酒大哭的样子,还是他带回鱼氏后,神神秘秘拉着她说要鱼氏给她当阿娘的样子,都生动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当时的嬴战才十八岁,还是个冲动热血的少年郎,远不如现在成熟。
此时回想起来,她就忍不住想笑。若是能够将嬴战当时的样子画下来,定然很有意思。
啊,不行,得憋住,阿爹瞪她了!
嬴战已经涨红了脸,他凶巴巴地警告嬴昭:“不许胡说,老子才没说过那种话!”
然而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赢长生的惊呼:“阿爹你居然哭过!”
“老子没有!”嬴战脸都红透了,急切地扭过头瞪着赢长生,“她胡说的!”
结果刚说完,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鱼氏。见鱼氏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嬴战的脸色更红了。
他焦急地解释:“你别听昭昭胡说,她当时才多大点,哪可能记得住。肯定是她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当成真的了。”
鱼氏笑得意味深长:“你刚带我回来的时候,就想娶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