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费昂斯缓慢接近的身影，塔西娅感到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她感到恐惧，但仅有的一点愤怒支撑着她，使她不至于后退或跌倒。

　　然而，费昂斯并没有朝她走来，在翻身上台之后，他径直走向了菲利普身旁。

　　费昂斯拽着菲利普的肩膀，把他的上半身直接拎了起来。

　　塔西娅关切地上前，

　　费昂斯冷声道。

　　塔西娅站在原地，望着费昂斯在菲利普的耳边耳语……那应该是非常简短的一句话，但立刻让菲利普脸色微变。

　　菲利普转向费昂斯，轻声喃喃，从菲利普的口型中，塔西娅认出，他在问，

　　费昂斯神情郑重地点了点头，紧接着，菲利普小声哭了出来。

　　塔西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能够看出菲利普此刻既懊悔，又愧疚。

　　菲利普轻轻摇头，

　　塔西娅不可置信地望着菲利普，

　　费昂斯纠正道，

　　塔西娅愤怒地打断了费昂斯的话，

　　费昂斯也抬高了音量，

　　塔西娅依然十分懵懂，

　　费昂斯望着塔西娅，

　　塔西娅双眉微颤，

　　费昂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塔西娅尖声道，

　　费昂斯梗着脖子，

　　整片格雷斯剧场陷入沉寂，塔西娅微微张着口，远处的聚光灯在她身侧拉出斜长的影子。

　　她许久未动，好像被一道咒语定在了原地。

　　费昂斯再度开口，费昂斯望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感到一阵讽刺，塔西娅感到一阵倦怠，她不明白这些令她倍感厌倦的责任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落到她的身上。原本已经站得生疼的双脚此刻终于完全泄力，让她整个人慢慢滑坐在了地上。

　　塔西娅低声道，

　　费昂斯缓步上前，站在塔西娅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塔西娅猛地抬起头，

　　费昂斯皱起眉头，

　　望着费昂斯毫无波澜的目光，塔西娅笑出了眼泪，

　　费昂斯抓着塔西娅的头发，试图让她重新站起来：

　　塔西娅闭着眼睛，仍在微笑：

　　费昂斯骤然松开手，他回头望向菲利普，

　　菲利普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他的双手仍在颤抖，整张脸仍带着惊吓过后的萎靡，

　　塔西娅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菲利普把匕首***了自己的大腿。

　　塔西娅的眼睛陡然睁大，

　　菲利普的五官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着，但他咬着牙齿，将匕首用力拔了出来，

　　热血喷溅，即便塔西娅对解剖学并无什么了解，也清楚这样夸张的出血量意味着什么。

　　菲利普喘息着，近乎恳求地望着她：

　　仍在震惊中的塔西娅还没有开口，就看见菲利普再次高高地举起了匕首——

　　她几乎是大声哭喊着说出了这句话，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听见头顶的费昂斯发出了一声轻哂。

　　她有些颓然地撑着地面，重新站起身。

　　事情何以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塔西娅能够思考的范畴。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