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叶紫琼、刘亦凝这两位使剑行家的眼中,却将细剑的运行轨迹看的一清二楚。
剑,这个武器最初产生的目的主要是用来刺击,而越女剑法没有当今大多数剑法所拥有的削、砍、点、挡等其他功用,就只有刺,各个方位、各种类型的刺,可说是将剑的刺击演练得非常完备,再配以轻灵迅捷的步伐,确实是非常适合女子练的剑术。
等到胡秋荻将剑法练完,叶紫琼和刘亦凝都面带疑惑的对望了一眼。
叶紫琼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剑法?”
“越女剑法。”薛畅回答。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套剑法?”叶紫琼更感疑惑。
“你没见过很正常,它是先秦剑术。”薛畅微微一笑,朗声说道:“相传在江南有一个越国,受北方吴国的欺压,年年割地赔款,该国的宰相苦思救国之策而不得,有一天登山游玩,偶见山中有一青衫少女遭遇一只饿虎,宰相赶紧叫身边的护卫前去救援,谁知这少女随手掰了一根竹竿,犹如猿猴一般闪转腾挪,没一会儿竟然将这恶虎刺死。
宰相视其为天人,将其请入府中,恳求其为越国训练士兵,少女本想拒绝,怎奈宰相态度至诚,终为其所动。
那越国原本就擅长铸剑,三年之后,3000名越国士兵手持利剑,使用少女传授的技击之术,大败吴国军队,并将其毁灭,这就是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典故!”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典故?”叶紫琼感到诧异,她祖母从小对她悉心培养,可说是博览群书,她都不知道,其他那几人更不可能知道。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我所来的那个世界的历史有一些不同……薛畅当然不会把实话说出口,他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并不作答,接着说道:“那少女教会士兵们剑术之后就飘然远去,并未留下姓名,后人为了纪念她,就将她传下来的剑术命名为越女剑法,但因为年代久远,到了如今也几近失传,我有幸得到了它……”
薛畅不愧是教师出身,这样一个短小的故事被他娓娓道来,听得众人悠然神往,就连刘亦凝也不禁感叹:“这位越女真是一位巾帼英雄!”
“想不到千年之前就曾有江湖人像门主一样做出了救国救民的伟业!”罗大锤的喟叹让铁血长河门人不胜唏嘘,他口中的门主当然说的是叶文博。
“这真是一套好剑法!若是配上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内功再能深厚一些,定然可以做到以弱胜强。”叶紫琼看着走下场的胡秋荻勉励道:“你的剑法还有些生疏,要继续苦练,长大了行侠仗义,不可辜负了那位传下剑法的越女前辈!”
实际上叶紫琼也就仅比胡秋荻大几岁,她这番说话完全是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却没有人觉得违和。
叶紫琼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这一次她没有易容,女性特征非常明显。胡秋荻见一位明丽无俦的大姐姐对自己说话,虽不知来历,却莫名的变得拘谨起来:“晚辈……明白了。”
“秋荻,这位是铁血长河门的叶紫琼门主。”薛畅赶紧介绍道。
“这么年轻漂亮的门主呀!”胡秋荻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又赶紧道歉请罪。
叶紫琼笑着说:“没事。”拉起胡秋荻的手,细问她的年龄和过往。
“小子,哪一位是你收的当过乞丐的徒弟?叫出来让我也见见。”周乞傲大声说道。
薛畅一听,立刻朝徐熙招手,将他带到周乞傲身边:“前辈,这是我的首徒徐熙。”
接着又郑重的对徐熙介绍道:“徒儿,这位是铁血长河门的周乞傲前辈,她的轻功天下无双!”
徐熙立刻恭敬的行礼:“晚辈拜见周老前辈!”
“叫前辈就可,不要说老,我还年轻呢。”周乞傲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徐熙:“长得有点瘦小,不过做过乞丐、吃过苦就是这样,小家伙你要不要也打一趟拳给我们看看?”
徐熙看向薛畅。
薛畅将头往练武场一偏:“去吧,把罗汉拳好好打一遍,让前辈们指点。”
徐熙这才整了整衣服,不紧不慢的走到场中,然后旁若无人的慢慢拉开架势。
光是这沉稳的气度就让周乞傲赞许的点头。
等到徐熙将罗汉拳施展开来之后,罗大锤、耿珀、上宫逸等人再次动容,因为他打得比胡秋荻更好。
这是理所当然之事。徐熙本来练武就比胡秋荻要早些,更何况他还吃了点洗髓伐骨丹,虽然年纪小些,但身体素质却更好,在系统的显示中他的罗汉拳已经进入“熟练”有一段时间了。
徐熙打完,还未下场,樊獒就跃跃欲试的嚷道:“师父,我也想上去练一练。”
“可以。”作为师父,薛畅当然不能厚此薄彼,他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过罗汉拳就别打了,虽然你也打得不错,但客人们都看两遍了,你就练一练刀法吧。”
“是,师傅!”樊獒兴奋的挑了把单刀,等站到场中、拉开架势的时候,他跳脱的性格顿时变得凌厉厚重,其刀法也是如此。
在薛畅最早收的三个徒弟中,樊獒是最适合练刀法的,他身高体壮力气大,练刀法时很有气势,他自己也很喜欢刀法,经常私下琢磨,所以他和徐熙两人是同时练的刀法,到如今他的刀法要更好些,虽然仅练了一个多月,但已经有模有样了。
作为刀法行家的耿珀看得仔细,很快他就发现樊獒练的还是少林刀法的底子,但其招式已经与当初他和薛畅对练时有了不小的改变,其中还有一些熟悉的痕迹。
他忍不住问薛畅:“你在少林刀法中加入了我的刀法?”
“之前同耿老伯的对练中有一些感悟,觉得这样改更好。”薛畅谦逊的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薄之见,还望耿老伯看了之后,不吝指教。”
耿珀哼了一声,不做回应,心里却对薛畅的才华感到震撼:现在的这刀法明显比他当初骂一团狗屎的少林刀法要好多了。
但耿珀却不知道,在过去这几个月里薛畅用少林刀法在系统中不断的和“他”对练,不断的吸取经验,不断的改进,才有现在这样的成绩,绝不是灵光一现的结果。
等到樊獒练完,薛畅看向其他四个徒弟,问道:“还有谁愿意上去试一试?”
薛雨婷和薛五害羞不敢上,韩雪、韩英毕竟初学乍练,因此没有人回应。
但这也足够了,罗大锤再次惊讶问出类似的问题:“小子,你这几个徒弟以前真的没有练过武?”
“我的首徒徐熙以前是乞丐、二徒樊獒是农夫,他们根本没有条件练武。秋荻虽然有条件,但是耿老伯不教。”薛畅看似神情平静,内心却有点自得的说道:“他们拜我为师,跟我练五,也不过三个月而已。”
如果仅仅胡秋荻练武练得好,还可以说是其天赋高,可一个、两个、三个在短短时间内都能表现得如此好,那恐怕就不是天赋的问题,而是老师的问题,所以这几位铁血长河门人看薛畅的眼光就有点不一样了。
对于一个门派来讲,练武奇才固然重要,好的老师也同样重要,毕竟不少武林高手武功虽高,却教不好徒弟,有的武林人士武功不高,却能带出佳徒,这样的例子还颇为不少。而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让所有已过练武最佳年龄的徒弟们的武功登堂入室,这样的老师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周乞傲叹了口气,对徐熙说道:“本来我还想问你这个小家伙是否愿意改拜我为师,但你的老师如此厉害,我自忖没有他教的好,想来你一定是不愿意了。”
周乞傲的话让薛畅和徐熙都颇感意外,徐熙定了定神,恭敬的朝周乞傲行礼说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师父待我极好,师弟师妹们就犹如我的亲人,这里就是晚辈的家,晚辈实在不愿离开!”
薛畅听完,眨了眨眼睛,叶紫琼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悄声说道:“你不要怪周师叔,她曾经也是个孤儿,在战乱中行乞,碰上了我祖父,收留了她,还传授她武功……她看见你的大徒弟,或许是想到了从前的自己,才会突然有这样的冲动。”
叶紫琼吐气如兰,让薛畅心中一荡,定了定神,才低声说道:“我怎会怪周前辈,她是个性情中人。”
这时,胡秋荻叫道:“老头子,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周乞傲哈哈大笑:“厨子,你听见了吗!你就不要跟这小子抢了,反正你也没有他教得好,别耽搁了你干孙女的前程。”
耿珀黑着脸,说道:“我可是答应过她爷爷,绝不教她武功的。”
“是啊,你是没教她武功,别人教的,这不算违反誓言吧。”周乞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耿珀依旧黑脸,但没有再回应。
“各位,咱们在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了。”薛畅出来圆场道:“大家站得也累了,不如先到后院客厅坐下喝茶。”
“好。”叶紫琼大声应承道,其他人也不反对,于是一群人走向后院。
进了客厅,各人刚坐下,张氏就出现在大厅门口。
“姨娘,有事吗?”薛畅问道。
张氏朝坐在薛畅旁边的叶紫琼打量个不停,嘴里却说道:“啊……呃……现在已经快到午时了,我是来问问……你已经用料码好的那条草鱼,接下来怎么做?”
“啊,都快到中午了!”薛畅忙站起来,看看众人,歉意的说道:“各位请在此稍待,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赶紧去准备酒菜。”
“小子,不用着急,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位大厨。”周乞傲说完,耿珀也没有自作矜持,问道:“今天你做什么菜?”
薛畅回道:“都是你没学过的菜。”
耿珀没有犹豫的站起身:“我去给你打下手。”
薛畅很干脆的点头:“好!”
待他走出大厅,张氏就赶紧凑过来,笑着小声问道:“畅儿,那位穿白衣服的姑娘很不错,叫什么名字?”她正是听到薛福说“来的客人中有年轻女子”,这才好奇的赶来看个究竟。
薛畅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笑了笑,说道:“她叫叶紫琼,可能是已故的叶大将军的孙女,也是如今的铁血长河门的门主。”
“啊!”张氏瞪大了双眼,她这个年龄的蜀人对铁血长河门和叶大将军的事迹是再熟悉不过,惊愕的说道:“这……这身份也太高了些!可惜了,这姑娘这么漂亮,配我家畅儿很合适!”
虽然薛畅觉得她说的话很对,但这种事八字还没一撇,可不能乱说,避免败坏人家的名声,于是转开话题,催促道:“姨娘,咱们得抓紧时间,赶紧把酒宴准备好。”
“对,对。”张氏也自觉和对方的身份相差太远,没有再多说,领着薛畅进了厨房。
耿珀很快也跟了进来。
与此同时,在大厅里周乞傲却开玩笑似的说道:“我敢打赌,那小子的长辈过来,恐怕主要是来看门主的。”
罗大锤有些懵懂:“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逸笑道:“罗师叔,这还不明白吗,那位长辈是来相亲的。”
“上官逸,你给我闭嘴!”刘亦凝冷声说道:“那姓薛的是痴心妄想!师妹,我早说过今天就不该来!”
“姓刘的小丫头,你冲谁吹胡子瞪眼呢!”周乞傲不满的说道:“我倒觉得姓薛的小伙子很不错,年纪轻轻的、在没有良师的教导下,就能练就一身不错的武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他还是一位厉害的老师,瞧瞧他教的那些徒弟就知道!还有……他还做得一手好菜,要不然厨子不会那么顺从!
这样一位优秀的年轻人,我要是年轻五十岁,二话不说,拼死都要嫁给他。我看啦,门主要是娶了他,咱们铁血长河门一定能够大大的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