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头烟枪一扬,那些烟气所化的白兽纷纷崩解,化为白烟又飞回了烟袋中。
同时他本人也竭力运转真气,努力稳住受到颤动的精神气血。
等精神稳定下来,脑袋不再疼痛,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顾青鱼的那一剑,虽不是针对的他,却也让他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老夫我果然是老了,这位顾老弟明明修为高深,剑术精妙至极,我刚才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郭老头深深地望了眼顾青鱼。
顾青鱼这一出手,他倒是看出了顾青鱼的修为——先天胎息小成。
虽然比他要弱上一筹,可他多大年纪了?顾青鱼才多大年纪?
郭老头现在已经九十有三了,再看顾青鱼,顶多十六七岁,
两人相差能有七八十岁,修为却同为先天胎息,差不了多少,这么一对比,郭老头真觉得自己这辈子修到了狗身上去了。
想到刚才顾青鱼的话,他心中一动,不免开始狐疑起来:
“这位顾老弟如此年轻,却有这样一身精妙的剑术,修为也着实不弱,这样的人物寻常小门小派可供养不出,难度顾老弟没有说谎,他真是裂天剑宗的弟子不成?”
这边郭老头心里这样想着,燕鸿秋听了顾青鱼的话,却是微微一怔,露出些许茫然的神色:“是啊,我为什么会找你们的麻烦?”
见到他这幅模样,顾青鱼目光眯起,若有所思。
此人现在之所以真正清醒过来,是因为被他一剑撼动了神魂,摆脱了某种控制,并且现在的状态,类似于回光返照。
虽然肉身已经死亡,但有体内那股诡异生机的维持,其实是处于并未完全死透的状态,现在他虽已经清醒,却注定会很快命不久矣。
联想到刚才此人那种不由自主,颇为刻意的感觉,顾青鱼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难道你是被人驱使的......”
话未说完,就在这时候,夜色里又冲出了两道人影。
一个是面容阴翳,鹰钩鼻的灰衣老者。
掌中托着一盏黑灯,上面灯盘里一朵豆粒大的蓝色灯焰飘忽不定、摇摇欲坠,散发出一圈幽蓝的光芒,一眼看去,给人一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另一个人影是一名体态丰满的中年妇人。
如果不看脸上那道贯穿整张脸蛋的狰狞疤痕,倒是颇有几分风韵犹存的气质。
可惜,那道狰狞地长疤却完全破坏了她的这种气质,使她平白多出了几分狠辣、阴毒的气息。
两人始一出现,便同时对顾青鱼二人出手了。
出手既是杀招,毫不留情!
灰衣老者催发掌中黑灯,蓝色灯焰光芒暴涨,火光冲天,化作一只通体深蓝,细颈、长翎,身上带有一丝妖异气息的灵雀。
灵雀叫声清脆,朝着两人吐出一片光焰,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似能焚烧一切。
中年妇人则是手掌一翻,手里多出了一柄寒光凄厉的短刀。
短刀划破虚空,犹如一柄飞刀,向着顾青鱼斩去。
这两人修为不同,手段也皆各异,唯一相同的一点是两人眼里都有着幽光闪烁。
这证明了顾青鱼的猜测,无论是这两人还是燕鸿秋,都在受人驱使。
郭老头面色大变,烟袋中的白烟迅速涌出,化为一道幕墙想要拦截住两人攻击。
可刚才无往不利的白烟遇到这灵雀喷出的光焰却开始节节败退,直至退到郭老头身前,形成一层半透明的防护罩,只能勉强护住郭老头自己。
至于顾青鱼,手里的剑光所化灵剑从燕鸿秋胸口抽出,横剑一扫,一股浩浩荡荡、绵绵不绝地阴柔剑意顿时压灭了大片光焰,并将光焰一分为二。
水为天下至柔之物,然至柔生至刚,滋养万物的水流同样可化作摧城拔寨的滔天洪水,行那毁灭之事。
然后剑身上挑,铛!挑飞了斩来的短刀。
破去了二人的杀手锏,顾青鱼手里灵剑一转,脱手而出,已经没入了中年妇人的眉心。
灵剑中所携的剑意无声无息地泯灭了她的魂魄。中年妇人哼也不哼,身躯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然后不过瞬息的时间,妇人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死气,并冒出了大片大片的尸斑,仿佛是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
啾——!
那只灵雀在灰衣老者的驱使下,再次鸣叫一声,吐出了大片光焰,炽热的温度蔓延四周。
“顾老弟小心。”
郭老头连忙暗中传音提醒:“这盏黑灯定然是一件不得了的灵器,里面封印有一只灵鸟残魂,不斩杀黑灯的主人,这灵鸟是很难被杀死的。”
顾青鱼置若罔闻,随手一扯,又是一柄青光莹莹地灵剑在他手上出现。
他对着那灵雀遥遥一斩,无声无息地,十数米以外的灵雀身躯蓦然一僵,接着轰然爆开,化为细碎的幽蓝光点飘散。
咔嚓!咔嚓!
灰衣老者手中的黑灯也突然裂开了一些裂痕,灵光暗淡。
而他本人与黑灯心血相连,黑灯损毁,灰衣老者顿时口吐黑血,身体猛然一颤,差点一头栽倒。
瞥了眼手里暗淡了许多的灵剑,顾青鱼随手抛出,灵剑贯穿了灰衣老者,将其镇杀。
就在这时候,一股轻柔诡秘地波纹蔓延而来,仿佛水面抛石激起的涟漪,并不起眼,却令得顾青鱼汗毛倒竖,警兆顿生。
这一击所选择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处于顾青鱼刚刚杀掉灰衣老者,提起的一口真气耗光,心神最为放松的时候。
而且这一击看似不起眼,可能够令顾青鱼生出这种的反应,足以说明它的可怕。
就在这紧要关头,顾青鱼的受到的生死威胁仿佛惊醒了他体内的青鱼剑。
锵!
一声剑鸣声起,并不恢宏磅礴,也无任何气势,却仿佛响彻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震撼心神。
啪!
百米之外,一只黄皮子突然从一颗老树上一头栽了下来。
这只黄皮子大如老狗,皮毛发白,却已经掉光了大半。
一身的皮毛耷拉着,形成了难看的褶皱,皱皱巴巴的,足有半尺多长。
有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只黄皮子绝对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精怪,已经老的不像样子了。